“想活下来是要靠自己的了,而不是道德绑架他人。”秦臻低头扫视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老人和孩子,他的目光依旧冰冷,“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这苍龙山上,已经开始长出野菜了,之前有蘑菇,现在又有野菜,这么大的一座山,只要自己肯去找,总能找到一些吃的。”
秦臻顿了顿,加重语气说道:“即便找不到吃的了,这里有这么多枯树,砍下来,做成木筏,找村里的年轻人出去寻找物资,也不是不可能的,只要肯想办法,总有一线生机。”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平坝坡上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说得好!”李大树激动得猛一拍手,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脸上满是毫不掩饰的赞许之色,“听到没,这就是我们的态度!秦臻说的话,就是我要说的话。”
“你们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赶紧去寻找其他出路吧!”
听到这儿,郭常春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变得十分难看。
他知道他们今天是讨不到好了。
这时,其中一个孩子扯了扯郭常春的衣角,怯生生地问:“郭伯伯,他们不给粮食,我们怎么办呀?”
郭常春无奈地摸了摸孩子的头。
他再次转头看向李大树,眼中带着最后一丝期盼,说道:“真的一点粮食都不能借给我们吗?哪怕一点点,救救急也好。我知道我们今天的做法不太光明磊落,可这真的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李大树坚定地摇了摇头:“不是我们狠心,我们村自己也不宽裕。”
郭常春彻底绝望了,长叹一口气,说道:“罢了罢了,既然你们不肯帮忙,我们也不再强求。”
他对着身前跪着的老人和孩子喊道:“都起来吧,咱们回去,自己再想想办法。”
一个老人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抹了把眼泪说:“这回去可怎么活哟。”
郭常春咬了咬牙:“走,总有办法的。”
说完,郭常春带着一帮老人小孩,耷拉着脑袋,满心失望地离开了平坝坡。
……
此次事件过后,山上的日子每况愈下,愈发艰难。
举步维艰的困境,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紧紧束缚着人们的生活。
凤鸣村的村民也不再砍木头建房了。
秦臻这个业余的教练正式上岗了。
每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还未完全穿透云层,他便带着村里的年轻人,手持铲子、斧头、榔头等工具,在平坝坡上奋力地挥舞。
当然,这里所说的年轻人,涵盖的范围极广,村里上至50岁的长辈,下到12岁的少年,都积极地参与其中。
甚至连谢六叔和村长,也时不时地跟着大伙儿,挥起了砍刀。
看凤鸣村这阵仗,大家也知道了他们的态度,之后再也没有人上门接粮食了。
大家纷纷把目光聚焦在了苍龙山,蘑菇被采光之后,又开始采摘野菜,到最后,就连刚刚冒出头的嫩小草都没能幸免于难。
而每当山上的气氛变得格外紧张时,就会有直升飞机出现在苍龙山上空,盘旋几圈,但却再也没有投下过物资。
大伙儿心里也都明白,这山外的日子恐怕也好不到哪儿去。
物资停止投放之后,水便成为了目前苍龙山所有村民最为紧迫、亟待解决的重大问题。
而唯一的水源就是这苍龙山四周的洪水。
那浑浊的水流,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里面携带大量的细菌。
可即便情况如此糟糕,仍有一些人,抱着一丝侥幸心理,舀起这浑浊的洪水,将其静置一晚后,再烧开了饮用。
也许是因为喝了这种不干净的水,也许是所处的环境太过恶劣,亦或是身体本身就过于虚弱。
山上开始陆陆续续有老人和孩子生病,他们的身体每况愈下,撑不了几天,便带着无尽的痛苦和遗憾离开了人世。
山上的每一次的生离死别,都如同一片沉重的乌云,让整个山头笼罩在一层悲伤压抑的阴霾之中。
当看到凤鸣村的人也不得不开始拿着桶去提外面那浑浊的洪水时,安静终究是坐不住了。
她的空间里面囤有了净水片和净水器。
净水器是没法轻易拿出来使用。况且一台也解决不了那么多人的饮水问题。唯有这净水片能解决大量的饮水问题。
跟秦臻商定之后,安静抱着两大箱沉甸甸的净水片,来到了村长李大树面前。
“这是?” 李大树一脸疲惫,看向安静不解地问道。
“净水片,我以前买的,囤在家里一直没用上。我听说有人喝了不干净的水……”安静顿了顿,接着说道,“这个分给大伙儿吧!把这个放在水里,静置一段时间后即可,然后再烧开喝,应该会好很多。”
李大树颤颤巍巍地接过两大箱净水片,眼眶泛红,声音颤抖着说道:“小安啊,你这可真是帮了大忙了!”
“虎子,虎子!”李大树激动地大声呼喊道。
“爸,你叫我!”李虎从远处匆匆跑来。
李大树把一整箱净水片交给李虎,严肃地说道:“把这个分给我们村的人,你自己先看清使用说明,特别是只有老人的,你要给他讲清楚怎么用,实在不行,你帮着弄一下。”
李虎郑重起来,说道:“爸,我一定办好!”
说着,他便抱着箱子开始一家一家分发起来。
李大树抱着另一箱净水片正要往外走,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脚步一顿,看了一眼安静,嘴唇微动,正欲说些什么。
不等他开口,安静便对他重重点了一下头,眼神坚定而清澈,“村长,这一大箱就有1千片,够坚持一段时间了。我们村有一箱就足够了!”
其实,安静的空间里面还留有一箱净水片,是给大伙儿兜底的。
反正,他们一家可以一直依靠着空间里的泉水维持生活,用不上净水片。
做到这份上了,如果这洪水还是迟迟不退去的话,那或许就是天要亡人类,再怎么挣扎恐怕也无济于事了。
得到安静的点头同意后,李大树紧紧抱着那箱净水片,匆匆地跑出了平坝坡。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安静的视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