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强伸出手拉起安静,然后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
安静低眉顺眼,没有丝毫反抗,只是温柔地靠在何强身上,仿佛一只柔顺的绵羊。
此刻,慕笙坐在地上哭泣,秦臻趴在地上叫嚣。
安静没有理会,只抬起头望着何强,眼中带着一丝决绝和乞求。
“强哥,让我跟他和孩子道个别吧!这样我也能彻底断干净了,以后就可以安安心心待在你身边了!”
何强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好好好,美人可要快点哦!不要让我等久了!”
“嗯,谢谢,强哥!”
安静迈着沉重地步伐走到秦臻身边。
秦臻躺在地上,浑身是血,惨不忍睹,他的右手中间一截已经被铁棍敲得粉碎,只靠着一些残破的皮肉勉强连接着,那断裂的骨头和血肉模糊的样子让人触目惊心。
秦臻强忍着剧痛,轻声唤着安静的小名:“安……安!”
安静看着眼前的秦臻,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疼得厉害,但她必须忍着心疼,努力控制着自己即将决堤的眼泪。
她紧握拳头,却面无表情。
“麻烦两位大哥,帮忙把他抬到那个角落里!”安静指着前方不远通道口靠墙的那个角落里,对着旁边站着的两个打手说道。
那两个打手面面相觑,有些犹豫,不敢轻易动作,他们抬起头望向何强,等待他的指示。
何强见状,不耐烦地对他俩摆摆手,示意他们照做。
于是,两人便俯下身,小心翼翼地抬起秦臻往安静指的那个角落走去。
安静随后又弯下腰,捡起丢在一旁的背包,走到慕笙身边。
慕笙小小的身体蜷缩着,小脸上满是迷茫与恐惧。安静温柔地抱起慕笙,眼神中充满了慈爱和不舍,她紧紧地搂着慕笙,缓缓走向角落。
“慕笙,从现在开始你要跟莫斯一样勇敢!答应妈妈,好好的守在爸爸的身边!”安静一边走着,一边悄悄地在慕笙耳边低语。
“妈妈……”慕笙还在不停地哭泣着。
“慕笙,不要哭,爸爸受伤了,好好照顾爸爸,知道吗?一定要寸步不离地守在爸爸的身边,好不好?”
“嗯!我~会跟莫斯一样勇敢,我~会保护爸~爸!”
“我们的慕笙真乖!”
“妈~妈,你要走吗?你~可不可以~不走?”
“妈妈只是暂时离开一会儿,你好好待在爸爸身边,等着妈妈来找你们,好不好?”
“好!”
前面的那两个打手已经将秦臻艰难地抬到角落放下,然后往后退了几步,静静地守在边上。
安静轻轻地将慕笙放在秦臻的旁边,然后缓缓地跪蹲在秦臻身旁。
此刻,秦臻面色苍白如纸,身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口,鲜血还在不断地往外渗着。
她的双眼紧紧地盯着伤痕累累的秦臻,眼中满是心疼。
秦臻艰难地开口:“安……安,你~不要跟……”
“不要再说了!”安静毫不犹豫地打断秦臻的话,她的眼睛死死地瞪着秦臻那满是痛苦的眼睛,大声说道:“秦臻,你已经废了,我跟着你只会受苦,你护不了我,你我夫妻一场,以后各自安好吧!”
安静一边说着,一边使劲握着秦臻另一只完好的手,她的手微微颤抖着,那修剪整齐的指甲几乎要嵌入秦臻的皮肤里,手背上的青筋也因用力而凸起。
秦臻眼中满是绝望和痛苦,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张了张嘴,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挣扎着想要起来,可那剧烈的疼痛如潮水般袭来,那流血不止的伤口仿佛在无情地吞噬着他的生命力。
终于,他再也承受不住,眼前一黑,昏迷了过去。
安静看着已经昏迷的秦臻,身体微微颤抖着,嘴唇紧紧地抿着,极力克制着内心翻涌的情绪。
她的双眼有些发红,眼眶中似乎还噙着未落下的泪水。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松开紧握秦臻的手,那只手上还残留着秦臻的体温。
安静转头看向慕笙,吩咐道:“慕笙,背包里面有吃的喝的,饿了自己拿,爸爸一直没醒的话,给他喂点包里面的水。”
慕笙乖巧地点点头:“嗯!”
安静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她的双腿似乎有些发软,但还是坚定地转身朝着何强走去。每走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妈妈……”
慕笙略带哭腔的呼唤声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响起,那声音中充满了无助和不舍。
听到这声呼唤,安静的身体猛地一僵,心中如同被千万根针刺痛一般,疼得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但她还是强忍着心疼,咬着牙,头也不回地走到何强身边。
“强哥,我们走吧!”安静一脸平静,眼中没有一丝波澜。
“哈哈哈,走吧,大美人!”何强得意地笑着,脸上满是张狂的神色,仿佛不可一世的霸主。
他用力地拥着安静,那粗鲁的动作仿佛是在炫耀他的胜利。
“我们走!”何强大喊一声,带着人趾高气扬地离开。
很快,呼啦啦的一帮人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只留下满地的血迹和狼藉。
……
此刻,昏暗的角落里,只剩下昏迷的秦臻和哭泣的慕笙。
秦臻静静地躺在那里,身上的伤口还在渗着血,脸色苍白如纸。
慕笙则跪坐在他身边,小手紧紧地抓着秦臻带血的衣角,小小的身体不停地抽泣着,肩膀一耸一耸的,泪水不停地流淌下来,滴落在秦臻的身上。
远处车库里的人们朝着这边张望着,眼神中有同情,有恐惧,有不安。
他们不敢上前,只是远远地观望着这一切。然后,又各自收拾好自己的东西,默默地回归原位,静静地待着。
整个车库又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只有慕笙那令人心碎的抽泣声在空气中回荡。
不久后人群中,开始出现声音。
一个人小声地对旁边的人说:“唉,真可怜啊,这一家人以后可怎么办啊?”
另一个人则摇摇头,叹口气:“唉,这就是命啊,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他妈的,这是什么世道啊,出去是热死,在这儿是憋屈的苟着。”
“快别说了,好死不如赖活着!”
他们就这样默默地议论着,却始终没有人敢靠近那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