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破落户
作者:流萤残月   清白被毁后,世子竟要以身相许最新章节     
    这话一出口,红雨顿时尴尬至极,秦潇潇也完全没料到,肖氏竟然这么沉不住气,昨天才吵过一次,她今天又一次撕破了脸。
    秦潇潇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
    忍,小不忍则乱大谋,她不能因为一时冲动将两家的关系弄僵,这件事不应当连累其他人,尤其是不能让在边关的老爹担心。
    在心中劝慰自己一番,秦潇潇深深地挤出一个僵硬的笑,“二舅母你放心,这世上并不是人人都如你想的一样挤破脑袋想要做你的儿媳妇。”
    说完,她用一个满含同情的眼神看向站在一旁双颊通红的红雨,随后转身进屋,毫不客气地关上了房门。
    红雨被弄得难堪不已。
    自己明明只是恰巧来上香,恰巧遇到了自己生母生前的好友肖氏,肖氏于是热情地要留她一同在明心寺礼佛,还说朱斯年也在。
    红雨想到自己幼时跟朱斯年的确是一起玩过的,便特地与朱斯年叙叙旧,提起了自己父母双亡,独留自己一个女子孤苦伶仃,难免伤心哭红了眼。
    她实在是想不通,肖氏为什么要说自己将来可能进朱家门呢?
    而且听秦潇潇说的话,感觉自己是个主动倒贴的便宜货。
    她顿时心中又羞又恼,红着眼看向肖氏,道:“红雨感谢夫人收留之恩,可红雨并未对朱公子有过那般心思,也不屑于做那等坏人姻缘的恶女,今日是红雨叨扰了,红雨这就告退了。”
    说完这番话,一身白衣的女子毫不犹豫地转身,虽然背影纤弱,可下颌却抬得很高,仿佛一根折不断的傲骨。
    “诶,红雨,红雨!”肖氏看着杜红雨离开,还说了那番话,顿时气急败坏,对着女子的背影大声道:“你现在没爹没娘的,我可是同情你,看你可怜才留你的,你倒是站住啊!”
    红雨已然走到了门口,闻言顿了顿脚步,双手紧紧攥在手中,片刻后迈开脚步,比方才走得更快了。
    等人完完全全消失在了门口,肖氏再也憋不住,一脚踢开了自己的屋门,走进去一屁股坐在了榻上,奋力拍打榻几泄愤,怒不可遏道:“什么东西!我朱家高门大户,我儿子才干卓绝,将来是要当状元郎的,我看得上那死丫头,想要你将她说给我儿做妾,那已经是对她莫大的恩赐了,没想到这死丫头这样不识抬举,自己什么破落户,给我装什么清高?气死我了!”
    骂完这些,她依旧觉得不解气,攥住随意雕刻了几道的木头狠狠地砸在地上。
    那木头已经初具圆条形,被扔出去后便顺着木地板骨碌碌往前滚去,一直滚到了门口。
    秀秀赶忙过去将木雕给捡了起来,擦了擦上面的灰,打算将木雕重新放回去。
    肖氏厉声道:“拿出去扔掉去!什么心诚则灵,我拜了这么多年的佛,每年都雕刻佛像,到如今都雕了十几个了,今年惟愿我儿诸事顺遂,却被那个狐狸精勾得三魂没了七魄,真是气死我了!”
    秀秀见状只能将佛像拿出去给外面伺候的嬷嬷,让嬷嬷偷偷拿去扔了,进屋了再去安慰肖氏:
    “夫人消消气,当心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哼!”肖氏冷哼一声,“现在我最气不过的就是杜红雨!”
    越想越气,最后她直接骂了句小贱人。
    秀秀应和着道:“夫人,杜小姐家道中落,如今家中只有一个丫鬟陪着她,靠着做些针线拿出去换钱过活,听说连三餐都是问题,这般落魄,夫人恕奴婢胡言,奴婢觉得她身份还不比不上朱家的粗使丫鬟呢,何必招进府里平白拉低了三少爷的身份呢?”
    经过秀秀这般将杜红雨踩低,肖氏心中总算是舒服了一些,又是一声冷哼道:“你说得对,我是看在她母亲的份上才想要帮她一把,没想到她竟然将我的一片好心当成了驴肝肺,这般的话,她那死去的母亲见状,也对此无话可说了。”
    主仆二人又是一阵互相安慰,肖氏终于完全消了火。
    罢了也不雕刻什么佛像了,要上床去休息,吩咐秀秀看着朱斯年和秦潇潇的屋子,别让这两人有单独见面的机会,以免秦潇潇又招惹朱斯年。
    时间一晃到了傍晚,夕阳余晖层层叠叠地打在屋檐瓦舍上,如同金子在跳跃,美丽非凡。
    吃饭时节,阮夫人又派人来请秦潇潇几人去一同用饭,但是谁都没去。
    这下阮夫人急了。
    才早上见了面,如今拒绝,就表明了朱家的态度。
    她愈发坐立不安起来,十分害怕自己的如意算盘落了空。
    眼看着月上柳梢头,阮夫人在院子里焦急地转来转去,想着法子。
    忽然,一个妙计爬上了脑海。
    ……
    因着白天的事情,朱斯年心情烦闷不已,便打开房门,决定一人出去走一走散散心。
    秀秀见朱斯年一人出去了,并没有去见秦潇潇,秦潇潇屋中也点着灯,一道人影投射在了窗户纸上,她便没有管。
    朱斯年沿着明心寺后院专门供香客留宿活动的区域行走,走着走着,远远瞧见东边月影婆娑间,一个望月亭矗立在黑影之中。
    月色流转之间,望月亭下亮着一盏昏黄的灯,隐约能够看到亭子里面坐着一个人。
    朱斯年一时有些好奇那亭子中的人是谁,便抬步走了上去。
    待近了才发现,原来亭子里的正是阮岱。
    他坐在石墩上,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盘棋,他正无精打采地看着棋盘发呆。
    朱斯年正愁找不到人排解烦忧,连忙上前去搭话:“阮兄一人在此对弈吗?”
    阮岱抬头看了朱斯年一眼,笑道:“闲得无聊。”
    于是,两人便坐在一起,借着天边清冷的月色,一团昏黄的烛光对弈,偶尔出口说两句话。
    而此时距离两人不远处的树影后面,阮夫人的丫鬟正在窥探。
    她只远远看着道人影跟阮岱在一起,看得并不清晰,只以为秦潇潇已经让人请了过来。
    她心中一喜,连忙转头去找近处的值夜僧人,将一壶加了料的茶递给他,请求道:“师傅,我家公子在望月亭中与人对弈,只是他白日与我们下人闹了些龃龉,我们送去的茶他恐怕不愿意喝,能否麻烦师傅跑一趟?”
    值夜僧人助人为乐,当即笑着答应下来,抬着茶水送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