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岁晚也还没看这期节目。
她又踩着拖鞋哒哒哒哒地去零食房,一手抓了几包薯片,一手拿着快乐水。
回到监控室的时候,岁晚还在想,时决明的囚禁生活其实挺贴心的。
就是缺一个游戏房。
等他回来让他装一个吧。
岁晚轻易做下决定后,又将目光投回监控回放上。
小苏的创作之路非常顺畅,一天的时间,从曲到词,一首成熟的歌就这么完成了。
午饭后,毁灭组齐聚练习室,共同欣赏苏哲羽的创作成果。
众人围坐在一起,苏哲羽抱着吉他,深吸一口气,看起来比之前正式竞演的时候还要紧张。
他的手指堪堪碰上琴弦,夏辰旭忽然出声打断:“等一下!”
众人齐齐望向他。
他伸手指了指节目摄像机所在的地方:“这儿的摄像头怎么关了?”
按理说,练习室这个地方的摄像机是二十四小时开着的,便于拍摄一些什么深夜或凌晨的花絮来卖情怀。
曲辞眨眨眼:“没电了吗?”
祁一帆不在意地摆摆手:“小问题,这会儿摄像老师应该在午休,我们就自己人先听听,大不了到时候再演一遍当素材嘛。”
说罢,他又看向苏哲羽,朝他投去一个充满喜剧效果的抽搐版wink:“小苏别紧张,包好听的。”
曲辞在一边连连点头。
唯一没和苏哲羽组过队的夏辰旭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冷笑一声:“呵,我感觉我被排挤了。”
一番插科打诨下来,苏哲羽放松了不少,拨弄两下琴弦后,开始了正式的弹唱。
飘渺的旋律自指尖流淌而出,少年清亮的嗓音将老旧故事娓娓道出。
唱朦胧阳光下郁郁葱葱的树影,唱篮球在空旷的场地上没有目的地弹跳,唱星辰闪烁,唱蝉鸣不休,也唱高中傍晚时分,仰头看向窗外时,捕捉到的一生仅那么一次的,最绚烂的粉紫晚霞。
苏哲羽用一把吉他勾勒出一场虚幻又真实的梦境。
屏幕外的岁晚无端想起了一点旧事。
是时决明生日前夕,在老头的薰衣草花田里。
她约他出来看晚霞,开玩笑地让时决明记住那一天天际的泼墨油画。
“等高考结束了,我带你去追一场比教室里看到的、比现在更漂亮的晚霞。”
时决明笑着说好。
岁晚不记得这是哪一条时间线上发生的故事,心跳却先一步复刻了那一天的悸动。
那个时候的自己……好像是打算表白来着。
思考间,耳边安静了下来。
岁晚再抬头看去,就见监控录像里也是一片寂静。
苏哲羽一曲唱罢,有些忐忑地看向其他人,抱着吉他的手不自觉用力。
夏辰旭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样子有点蠢,像是自己跳上岸的鱼:“……我觉得我写到一半的那首可以不用往下写了。”
曲辞轻轻地海豹鼓掌,语气赞叹:“梦核感好重啊,我好喜欢。”
苏哲羽明显松了口气。
祁一帆又搂上他的肩:“我说过什么来着,你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包好听的。”
夏辰旭好奇道:“你写这么好,你们公司就没想过让你们团直接唱你写的歌……”
一生含蓄的曲辞非常刻意地拐了他一下,仓促地转移话题:“啊,对了,这首曲子只有吉他吗,加上钢琴或者小提琴会不会更有感觉一点。”
祁一帆不着痕迹地冲着夏辰旭摇了摇头,自告奋勇:“我会小提琴,我能改。”
夏辰旭迷茫地摸了摸被曲辞拐的侧腰,那种自己被排挤在外的微妙感觉,下意识看向苏哲羽后,整个人都是一震。
时决明的监控安得还挺不错的,虽然角度偷感重了一点,但非常高级地拥有双机位,能够将整个训练室、包括此时所有人的神态都一览无余。
岁晚也能清晰地看见苏哲羽在听到夏辰旭说的话之后,脸色瞬间发白。
夏辰旭大概也是被他这副样子惊讶到了,磕磕巴巴地加入了歌曲改编的讨论。
岁晚很清楚苏哲羽遇到的那一些烂事。
之前拍广告的时候,白灿和苏哲羽之间的糟糕氛围,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见。
她拜托谢玉遥去查了一下苏哲羽。
那可真是不查不知道。
白灿和晟业白总之间,实际上是一些常见的潜规则,只是俩人恰好占了同一个姓,对外便宣称是亲戚。
苏哲羽做练习生时期就有创作天赋,创作出的第一首歌交给声乐考核老师的时候,意外被当时晟业费总力捧的歌手看到,那个歌手动了点歪念头,将它悄悄据为己有。
等到考核老师和苏哲羽本人发现的时候,那首歌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大爆作品。
一个正当红的艺人,和一个不知道能不能出道的练习生,保谁显而易见。
对倒霉蛋小苏而言,这只是噩梦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