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医生是外科,另一个是妇产科的,年纪都不小了,眼看着就到退休的年纪的。
另一个护士现在也是妇产科的护士长,年纪还不算大,正当壮年。
今天妇产科挺忙的,这会儿闲下来的也只有那个外科医生了。
老院长说明了来意后,外科医生想了好一会儿,才道:“是那件事儿啊,我还有印象。”
老马公安马上问:“那你还记得那位摔下楼的孕妇吗?
她当时的情况到底是个啥样,请详细地跟我们说说。”
外科医生再次回想起来,“过去这么些年了,具体细节我记不起来了。
我之所以还记得那件事儿,是因为那次咱们院里来了很多伤号,有军人同志,也有公安同志,还有人伤重不幸牺牲了。
里面还有个特别的病人,是个孕妇,是后来送来的,说是牺牲的那位同志的爱人,我们院里特别重视,我才能记到现在。”
不然他脑子里哪还记得这个病人呀,天天都跟各样的病人打交道,不是最近的病人,脑子真记不住那么多。
老院长也道:“确实,当年那件事在省城这边影响特别大。老卢啊,你尽量把那时的情况跟公安同志说说。”
外科医生老卢连连点头,“老院长你放心吧,我知道的肯定不会隐瞒。你们主要是问那位孕妇同志吧?”
杜若赶紧说:“如果可以的话,麻烦再想想当年牺牲的那位同志,到底是怎样的伤……”
老卢问:“你是?”
杜若语气沉重地说:“牺牲的同志和孕妇是我的爹娘!
当年我和奶奶也来过咱们医院,可那会儿我们错过了来这边的最快的车。知道消息的第二天才赶过来,来的时候,我爹娘早就去了。
我和我奶当时只顾着伤心了,啥也没察觉到,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样啊。”老卢和老院长看着杜若,带着一丝愧疚。
老卢很稀罕地说:“那年,要是我们院里的医务工作者再多几个,药物再齐全一些,说不定……,唉!”
老院长也默默地叹气,何止当年呀,到现在他们院里某些药物还是很缺的。
老马公安说:“先说说那位孕妇的情况吧。”
老卢说:“那位孕妇的情况很不好,肚子里的孩子也很危险了。
孕妇的头摔着了,当时是昏迷状态下送医的。我和妇产科的医生决定马上剖腹产。
当时手术还算顺利,孩子取出来后气息已经很微弱,又是早产儿,这年头怕是不大好养。
我记得护士抱着孩子去给孕妇看的时候,孕妇醒来过。
当时医院里的病人多,我给孕妇处理一下外伤后,就去了别的地方。”
杜若抓住了这里的重点,“就是说,我娘当年是我弟弟生下来了,我弟弟生下来时也是……好的。”
老卢点头,“是个男娃,还活着。给她主刀的妇科医生说,好生养着,还是能养回来的。
可是那年头,这么弱的娃儿不好养啊,先天不足,又在母亲体内受到了些伤害。”
怕是养不活的。
这话老卢医生就没说下去。
杜若伤心地说:“我记得我和我奶来医院的时候,我姥姥和姥爷,还有大妗子和表姐都在我娘的病房。
说是我弟弟生下来就是个死胎,说我娘醒来知道弟弟在她肚子里就没了的事情后,也一口气没喘上来也没了。
卢医生,我想知道,我娘当时的伤,致命吗?”
老卢医生脸色一变,“这,这是不可能的。他们怎么能这么说?
你弟弟生下来是活的,虽说身子很弱,也挺危险的,可你姥姥他们说的话是错误的。
你娘当时的情况确实不大好,但是,也不至于一口气喘不上来就没了呀。”
老卢抓抓头,“这事儿,当时受伤的人特别多。我处理过她的伤后,就没再去那边。
听说有人接手了这事儿,我就没再关注过了。”
几人神情一怔,老马公安看向老院长。
“院长,后面接手的人是谁?”
老院长道:“是那个退休的医生。”
“哦,一会儿我们再去那边问问情况吧。”
这边又问了一些问题后,妇产科的医生和护士也忙完了,被老院长叫到了办公室。
妇产科的医生叫孟秀,护士叫李向红。
孟秀对当年的事情也还有印象,“那个孕妇啊,我还是记得的,主要是当年那事儿影响太大了,想忘也难啊。”
还是问了刚才的问题。
孟秀:“孕妇刚送来的时候确实很不好,可送医还算及时。
当时我们及时做了剖腹产,孩子顺利生下来后情况就好多了。可她的精神状态很不好,我们都怕她会出现别的并发症。
可别以为生的时候才是最危险的,孕妇生完后前三天才是最危险的时候,大出血也是会有的。
孕妇生完情况还算稳定,孩子那时候也弱得很,可都还活着,这个是毋庸置疑的。
可是当天晚上,这个孕妇就大出血了,正好是我值班,很抱歉我们没抢救过来。
送到病房后,病人家属说孩子也不好了。我一看,孩子已经没气了。”
杜若听到这里,心里的火气噌地一下就起了,“当时,你们就没看看孩子到底是怎么没的?孩子之前不是好好的吗?”
这时,身为护士的刘向红说:“当时孕妇情况危急,我们大家就都抢救孕妇了。
孩子的姥姥说,孩子由他们看着不会有事儿的。我们也就没多想,毕竟是家属,孕妇醒来后也确认过的,是真的家属。”
杜若拳头紧握,咬牙切齿道:“我姥爷他们一家恨不得我娘早点死了。
我之所以带着公安同志来咱这边了解情况,就是听到村里人说起当年我娘的事情来,说是听到了他们一家子密谋想害死我娘和我弟弟!”
“这!”
几个医生吓了一跳,“怎么会?”
“怎么不会?”杜若又问,“医生,护士,你们再想想,当时我弟弟没气的时候,是个啥样子的?有没有掐痕?”
刘向红摇头,“我认真检查过,没有。那毕竟是牺牲的同志的孩子,我们是很认真对待的。”
孟秀皱眉说:“那孩子生出来皮肤青紫得挺严重的,要是被人捂着嘴窒息而亡的话,还真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