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架势，颇有点兴师问罪的意思。
    我撇撇嘴：“其实也没有说什么，就说林家跟盛家有仇，让我别跟你来往什么的。”
    盛晟和脸色一沉，一副要把林煜骁千刀万剐的模样。
    “等这件事情解决之后，我再跟他算账。”
    我眼睛一眯：“你敢！”
    我对林煜骁的维护，让他更加不乐意了。
    “这有什么敢不敢的？整整五年的时间，你又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要是林煜骁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的话，现在还有我什么事？”
    只要想到这种可能性，盛晟和的脸色就阴沉得吓人。
    我翻了一个白眼：“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林煜骁才不是那种人，他很懂得尊重我的想法。”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隐瞒他跟我的关系，也没有因为我忘记了过去就想着瞒天过海让我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跟他在一起，而是把过去的事情挑拣了一些重要的和我说，然后让我自己选择。
    “那你为什么不选他？”
    盛晟和的眼底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我知道他想听什么答案。
    但我真没有那意思，别说我那个时候根本不记得盛晟和是谁了，就算记得，就我们那糟糕的过去，我也不可能对他念念不忘。
    “我只是觉得不合适而已，我是一个连记忆都没有的人，怎么能跟他在一起，而且他在我眼里就和我哥哥一样，我没那意思。”
    盛晟和眼中的希冀逐渐消散，他的目光逐渐挪向窗外。
    “听你这么说我还真应该谢谢林煜骁了，谢谢他的正人君子。”
    这人真是越说越离谱了。
    “那是我自己的选择，和你有什么关系？更何况我们不是在聊调查我身边所有人的事情吗？”
    虽然没有过去的记忆，但是从盛晟和的口吻我能听得出来，我曾经对这些人很信任，可是现在我却忽然发现他们有可能在背后偷偷搞小动作害我。
    我以前的人品是有多差啊？
    我的心情有些憋闷。
    “嗯。”盛晟和点点头，顺着我的话把话题转移到了眼前的事情。
    我整理了一下思绪，从抽屉里拿了纸和笔，把我周围经常接触到的几个人写了下来。
    “从谁开始比较好呢？”
    盛晟和的手指在唐悦馨的名字上点了点：“她跟你一样对ai方面很有兴趣，如果不是因为看中的你的能力，可能她也不会留在公司。”
    我眯了眯眼睛，想到和唐悦馨相处的点点滴滴，摇了摇头。
    “我觉得她的可能性是最低的，虽然唐悦馨总是觉得自己比不上我，那是她自己妄自菲薄，而且公司的那些东西又不是我一个人在弄，她也有参与，我看得出来，她如果想要更好的设备，她就去自己钻研了，怎么可能这么想方设法地算计我。”
    我的笔尖在纸张上划了一下，最后落在了周雪的身上。
    “没有人跟我说过我跟周雪是怎么认识的，从我回来之后开始，周雪给我的帮助是最多的，我知道我现在对她产生怀疑，有点忘恩负义了，但是从理智的角度上来分析，她才是最应该被怀疑的那一个。”
    如果那个盯上我的人只是想要一套比较好的设备来满足自己的需求，那么她多半是不懂ai的，至少不是像我跟唐悦馨这种专业的。
    跟我亲近的人当中，周雪太明显了，所以从她开始调查。
    热切还有一件事也让我对周雪有些怀疑，那就是那个电话，还有这段时间，周雪总是在有意无意地跟我提议公司要尝试着往视频方面发展。
    我明明已经说过会考虑了，但她却好像很着急似的，见我一次就要旁敲侧击地跟我说一遍。
    盛晟和想也没想就点点头：“好，那就从她开始调查，那第二个是谁呢？”
    我抿着唇笑了笑说：“第二个当然是刚才被排除掉的唐悦馨了。”
    盛晟和：“……”
    他拧着眉头，这还是我跟他五年后重逢，第一次见他用这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
    “刚才不是说排除？”
    “我的意思是不用那么严谨，虽然就我目前的记忆来看，我跟唐悦馨只认识了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但是她这个人警惕性非常高，她要是发现我调查她，肯定跟我翻脸。”
    “你怕她跑了，没有人给你搭把手了？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调查？我记得你当初最信任的人是周雪啊。”
    “是吗？那你跟我说说我跟周雪是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一起开公司的？”
    从周围同事的嘴里，我大概知道周雪在公司是元老级的人物，应该是公司创立之初就在了，可是她明明就不懂ai，我也很好奇，当初的我为什么会拉着这么一个人一伙创办公司。
    这个问题对盛晟和来说显然有些太难了，他从前根本就不了解我，所以也没办法回答我的问题。
    虽然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但是看着他那想说什么，却始终没能开得了口的样子，我有些无奈。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好奇……”
    我只是实话实说，但盛晟和似乎觉得我是在借着这件事表达其他的意思。
    他抬头，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你是不是在怪我？”
    “我没……”
    他坐在地毯上，背靠着床沿，抬头看着天花板，脸上覆盖着一层忧伤。
    “我知道，就算你怪我，也是我应该的，就像林煜骁说的，只要我愿意，我曾经有无数次对你好的机会，但是我都没有抓住。”
    我坐在他身边，其实我对过去的事情也不是一点都不好奇。
    “你总是说你很后悔以前的事情，那你跟我说说，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从我们重逢开始，你好像什么事情都愿意为了我去做，既然这样，当初又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我……”
    盛晟和应该是第一次对别人说这些，他是一个很喜欢隐藏自己心中真实想法的人。
    要让他说出当初的隐情，和让他自己把自己的内心剖开来，摆在我面前，没有什么区别。
    他沉吟了片刻，才跟我说起以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