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以前没见你这么记仇呢？我就吓你一下，你踩我这么多脚？”
    张晨曦幽怨地对姜婉说道。
    “就踩！”
    姜婉固执地低下头又要踩张晨曦，张晨曦反应快一下躲开了。
    “哎哎小六子，冷静啊冷静啊。”
    张晨曦抬起手阻止姜婉的动作并试图安抚她。
    姜婉停下来，小脸上神情复杂。
    “小六子，我和那个男生说谈恋爱不一定影响学习的时候你为什么踩我呀？”
    张晨曦带着姜婉找了一个平日里用作考场的空教室坐下准备等下一个课间。
    刚刚采访的两个都只能作废了，而上课时间也到了。
    “为什么踩你？你这不是引导学弟学妹谈恋爱吗？”
    姜婉坐在椅子上抬头，眼神不善地看着张晨曦。
    “啊？之前问你的时候不是说没事的来着，咱背后有吴老师啊。”
    张晨曦觉得坐椅子不舒服于是一屁股坐到了桌子上。
    “有你个大头鬼！要是因为谈恋爱耽误学习了怎么办？”
    姜婉没好气地反驳张晨曦。
    “可是谈恋爱也不一定影响学习啊，我当时……”
    “是是是，你谈恋爱不影响学习，你最厉害了！”
    姜婉打断了张晨曦，张晨曦和周璟儿的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但她还是不想听到张晨曦在自己面前提起。
    说着说着一股委屈涌上心头，积攒了那么久的情绪像决堤的潮水。
    她连忙低下头整理情绪，不让眼中的泪水落下。
    好在她本来就比张晨曦矮不少，加上张晨曦坐在桌子上她坐在椅子上，因此她低下头时，张晨曦什么都看不见。
    张晨曦有些愕然地张了张口心想着今天的小六子好像有点奇怪，难道是心情不太好吗？
    他往姜婉的椅子边挪了挪屁股，看着低着头的姜婉伸出手戳了戳她扎马尾的皮筋。
    姜婉感受到张晨曦的动作顿时一惊，随后抬起头来：
    “你干嘛？”
    张晨曦眨了眨眼睛，笑容灿烂地说道：
    “小六子，要不咱不扎头发了呗，把头发披下来嘛。”
    “为什么？”
    姜婉的思绪被从刚刚的委屈中拉了回来。
    虽然不解张晨曦的话，但她还是取下了皮筋，不再受到束缚的发丝缓缓从皮筋处绽开，像是一朵正在盛开的花。
    她晃了晃脑袋将部分头发整理到身前，背后的长发因为长时间扎着有些微微卷起，在阳光下泛着光泽。
    张晨曦看着眼前的姜婉突然觉得像变了一个人。
    从一个阳光活泼的少女变成了一个风情百种的女生。
    只能说风情百种了，毕竟姜婉的娃娃脸用漂亮可爱形容都不为过，用风情万种来形容的话多多少少有点拍马屁的嫌疑。
    就算姜婉知道自己用这个词来形容她说不定也会觉得是在说反话，搞不好还要踩自己几脚。
    “你自己可能看不到哇，我这个角度看的比较清楚给你指一下，你别动啊。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你扎头发的地方。
    明显掉头发比其他地方多，再不注意就要秃头了喔。”
    张晨曦轻轻用手指在姜婉的脑袋上点了几下，一边笑着一边说道。
    姜婉抬着头看着张晨曦的动作目瞪口呆，任由他摆弄自己的头发。
    她本以为张晨曦是觉得自己披头发的样子比扎头发好看，没想到……
    姜婉握紧了小拳头，猛地站起身来怒视着张晨曦，像是一只炸毛的小猫。
    张晨曦被姜婉吓了一跳差点没稳住从桌上摔下去。
    “不是让你别动了嘛小六子，你这是……？”
    张晨曦看着虎视眈眈的姜婉心中突然一紧。
    “你去死吧！”
    姜婉没有任何施法前摇，气冲冲地扑过来要给张晨曦一拳。
    张晨曦捂住脸身体后仰躲闪着：“真的掉头发啊，没骗你的。”
    姜婉那么好的脾气都被张晨曦气的半死。
    一会儿后，姜婉停下来不动手了。她看着笑吟吟的张晨曦不解地皱了皱眉头。
    “怎么说小六子，好点了吗？”
    张晨曦揉了揉肩膀笑着问道，姜婉的力气本就不大，打的也很轻。
    姜婉看着满脸笑意的张晨曦愣在了原地
    她沉默了几秒后轻声开口：
    “你只是想让我揍你两拳出出气才故意说我掉头发的？”
    张晨曦不置可否，他看着姜婉嗓音醇厚温柔地说道：
    “所以小六子，感觉你今天很不开心呢？是有什么事情吗？”
    张晨曦的声音很轻，却在姜婉的心中掀起阵阵波澜。
    姜婉的心猛地一颤，心底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情绪。
    原来……原来他只是为了想逗我开心一些……
    她在心中暗自叹息。人啊，有时候就是这般矛盾而又脆弱。
    明明在心底已经无数次地给自己打气，告诉自己要坦然面对一切，要在他面前维持住坚强的模样。
    可当他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所有在心底精心构筑的内心防线，就如同脆弱的沙盘，瞬间被无情地击溃。
    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你总是这么照顾我的情绪？
    为什么你能察觉到刚刚那个男生对女生的喜欢却察觉不到我对你的感情？
    姜婉一遍遍在心里哭诉，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了出来。
    张晨曦见姜婉哭了起来大惊失色，他最怕女生哭了，尤其是在他面前哭。
    “那个…那个小六子，咱们先不哭了好不好，有什么难过的事情你和我说说，我帮你想想办法。”
    张晨曦不知所措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姜婉。
    他心里一阵好奇，明明今天早上小六子打电话给自己的时候还兴致挺高的，怎么现在就…？
    姜婉听到张晨曦关心的话眼泪流的更凶了，她努力想憋回去但还是无济于事。
    她真的很想抱着张晨曦，在他怀里边哭边告诉他自己这些年对他的感情，告诉他自己也曾经想告诉全世界说喜欢你，告诉他自己看见周璟儿出现在他身边时的难过。
    张晨曦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姜婉跳下桌子走到她背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姜婉向后靠在张晨曦的手臂上，用纸巾擦了擦眼泪。
    她散开的头发披在背后掠过张晨曦的手背，张晨曦低下头看着小小的姜婉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空荡荡的教室里一时间陷入了安静，只剩下姜婉轻轻嗅鼻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