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婆婆神情严肃,李亦柔表示她记住了,她就这么一个不好对付的仇家。之后她都小心谨慎,不再招惹麻烦上身。
她能亲手杀死韩余真的时间不多了,又没办法再在短时间内修到筑基中后期。
所以这蛊虫,她必须备好!她不放心,时间太久的话,踏雪无法恢复怎么办!又或者,他夺舍成功,那个新的人还算不算他?如果因此,踏雪再也醒不过来怎么办。
她不想放掉这唯一的机会。
修为掉落,可以重新修炼,可韩余真不杀,踏雪就会死。
石婆婆再三嘱咐她,还夹杂着无数感谢,看来她们族人的确相互之间很在意。
“我记住了,多谢您。”李亦柔将蛊虫收到李一的储物玉佩中,告别炼蛊师。
兑现了发过的誓言,让她心神都跟着轻松下来,原本压在神魂中的负担,突然消去了。
原来这就是心魔誓,做不到的话,真的会有一点消极影响。
李亦柔在无极城的集市换了些灵石,又买了许多东西。
回到门派中她和李一的山地,这一次,她重新种下了许多树种,催生之后,正要布施灵雨时,感到有人经过。
“炼气六层了?不错。”李亦柔感觉到天空路过的人用灵识探查了一下,本来要走,不知道为什么又返回。
“老祖!”李亦柔装作惊喜,“多谢老祖提点,我去了好多次秘境,才有今天的修为。”
说着她一脸感激,又有些不好意思,“就是灵植有些疏于照料。”
“无妨。”老祖手一挥,灵雨遍布整座桃源山。李亦柔慌忙给她和自己撑起一个防护罩。
天存老祖忽然笑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孩子普普通通,却让她看起来格外顺眼。或许她老了,想要收个徒弟。
但这孩子天资太差,看起来性子也有些软弱,她并不满意,可又每次会被他的举动吸引目光。这孩子实在,看着呆,却也有几分小聪明,也愿意照顾别人。
“你想过,我为什么要在这里种风铃树吗?”天存老祖探查了她一下,收回灵识,眼中带着几分老年人独有的慈爱,可她的面容却这样年轻。
这让李亦柔忽然想起王秀灵,忍不住恍惚了一下。
这算是老祖的考题吗,可是她从来没往这个方向思考过,短暂思索几秒也没任何想法,只得摇摇头。
“如果你能答上来,来无悔峰找我。”说完又递给她一枚玉牌,一个瞬移不见了。
神龙见首不见尾……神秘又奇怪的老祖,好在她的眼中看起来都是善意。李亦柔趁着这蕴含灵气充足的灵雨未下完,又补种了好多风铃树。
老祖什么意思,答对问题找她有奖励?可以随意旁听课程?成为正式外门弟子?李亦柔猜测也就是这些,但她现在哪儿顾得上。
她最重要的事,就是杀掉韩余真。如果要报仇,她需要叠加哪几种阵法,李亦柔边种树边思考。
她见过几次韩余真使用法诀,和吞山兽一样硬控她不能动弹的控制术,她当时炼气期都能够挣脱,不算很强,但也有可能是他没注入多少灵力。
还有他杀掉踏雪,带着愤怒的万斤坠物,和她在秘境中遇到的灵级八层巨熊象比起来,是要强上那么一倍。
想起那无处不在的压力,李亦柔只觉得有些后怕。
还有就是在人群中,他金剑诀杀掉那个无辜路人,天罡诀将100人通通打倒……但这些,都不是他真正的实力。
毕竟对手都太弱,他停留在筑基后期许久,不止这点能耐。
李亦柔认为还有一个需要注意的地方,那就是韩余真要夺舍,必然会束手束脚,避免伤到她。
可也因此,他或许会有什么准备,比如更强的控制术,或是其他法子,能够确保将她固定住,以便他能够换魂夺舍。
李亦柔之前也去过藏书阁,这一类书都属于禁书,正经门派中根本找不到一点此类术法,她无法得知具体是怎么操作的。
但照她猜想,无非是一种阵法或是药物之类的,或者干脆像她进入原主身体那样,让她死去,待她魂魄离体时,将自己的魂魄换入她的体内。
开天眼后继续修炼学习,才可以沟通魂魄,可她或许是修为不足,修炼不够,对灵魂的感应总是在濒死之际。
可如果真到了濒死之际,是她死,还是韩余真死?她不想走到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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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您叫徒儿有什么事?”齐羽漏夜前来,师父的府邸如今已彻底安静。
师妹去往刘长老处,重新拜入其门下,而小师妹与师父之间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但他都管不了,只能是埋头修炼。可今天,乌云遮月,冷风拂面,看着长廊之上,摇晃的灯笼,让他有种莫名的不安。
师父对他有传道解惑之恩,而且寿元将尽,他理应侍奉左右,只是叫他过去,他又怎么能因为心里不安就退却。
他有点担心。最近,师父一个人在屋子里很久,不知在折腾些什么,也不许他进去打扰,今天突然叫他前来,让他忍不住疑惑。
“喝杯茶。”韩余真让他坐下,齐羽疑惑接过,看了看韩余真,对着他还是那张冷漠中带着一丝关怀的脸。
“师父,您有什么吩咐?”齐羽端着茶盏没喝,非常恭敬。师父一定有什么要事,否则怎会半夜叫他过去。
“没事。你尝尝这灵茶,有补充灵力的效果吗?”韩余真不耐烦,盯着他,齐羽心道原来是试茶,他一饮而尽。
之后眼皮好像有点沉,他听到手中茶杯摔碎,却再也睁不开眼睛,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恐惧,师父要做什么!!他什么都来不及做,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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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余真赶来幽谷镇一处山脚下,树丛挡路,被他用法诀尽数斩断。在他离开后,又顽强地重新挺直。
一个他惦记许久的身影,站在两座墓前,静静地看着坟前的供着的几枚果子,一副凄苦的,又离死不远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