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新房间让给陈洛军,白孟妤又可以光明正大的没地方住了。
十二在阿柒冰室楼上找到两个人的时候,白孟妤正躺在信一怀里,两个人合看一本漫画书。
她只有一只手能动,用来扶着书脊。
信一用胸膛给白孟妤当枕头,一手拿着绿宝,一手翻页。
白孟妤一目十行,只看了人物对话就算看过了,想接着看下面的剧情。
可信一却要逐个看人物动作,和那绚烂的打斗特效。
“该翻页了,信一哥。”
信一把绿宝向她嘴边一递:“我才看到一半,喝口汽水,等我一下喽。”
这种气氛,根本没有给十二插足的余地。
莫名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应该只能和四仔相依为命了。
可他又不得不的去打扰两人之间亲密无间的氛围。
率先举起双手,做成投降状:“小白医师,城寨门口好像有人找你。”
正好撞见十二进城寨,提子让他顺道来传个话。
“找我?谁能找我?”
所有有可能的人在白孟妤脑子里转了个圈。
洪洁洪涛昨天两个人跑出去,回来之后被她训了一通,肯定是不会再出去搞事了。
那么……还有谁知道她最近会在城寨里呢?
信一避开肩膀,扶住她的脊背,将人慢慢推起来。
白孟妤扶住用右手他的脖颈借力。
信一今天穿的随意,没有打领带,领上几个扣子都没有系上。
白孟妤就手一翻,从他领口牵出一条金项链来。
正是她今早挂上去的那一条。
既然信一戴上了,那衣柜中间的位置,又空了。
“谁来找你?”
“我也不清楚,去看看就知道了。”白孟妤挥挥手:“我自己可以过去,你们两个玩吧。”
不管对方是谁,只要在城寨,白孟妤就是安全的。
她自然有底气,一个人去。
可的确是意料之外的人——是郭汜水。
小孩看见白孟妤出来,话里都带哭腔了:“小妤姐!”
“怎么你来了?”
“我师父好像出事儿了……”郭汜水像是看了救星一样,扒着白孟妤诉苦。
可好半天都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看见提子等人询问的眼神,白孟妤轻缓摇头,让他们到别处去巡视。
牵着郭汜水的胳膊,到城寨外围小摊贩的阴凉处,借了个位置,让他缓一缓,慢慢说。
郭汜水话说的断断续续,又慌又急。
可才听他说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白孟妤就已经明白了大概情况。
毕竟,这都是经她一手催化的。
程见为的精神状态很不好。
他不敢吃外面的食物,精神敏感,一点刺激都受不了,时常发疯。
对别人的宽慰和劝告更是听不得,觉得所有人对他都是另有所图,容不得任何人和他亲近。
郭汜水哭丧着脸:“所以说……前几天,局长叫师父进了办公室,不知道说了什么。师父出来之后才看起来好了一些,但也总把自己关进办公室里面不出来,不知道在忙什么……连我都不肯见。小妤姐,我实在是不知道找谁了,所以才想到你,你有没有办法,劝劝我师父?他再这个样子下去,肯定会对工作有影响的。王局长虽然嘴上不说,但是也颇有微词。”
“辛苦你来这一趟了,我都知道了,会尽量想些办法的帮忙的,但你也不要太着急,好吗?”白孟妤声音轻缓,劝着郭汜水。
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什么。
起身拍了拍郭汜水的肩膀:“你先回去吧,放宽心。”
在回去的路上,白孟妤总觉得,身后有人在死死盯着自己。
像蛇一样,滑腻阴寒的感觉。
可她回身看去,没有人。
走到人声热闹之处,那种感觉就好了很多。
她不是会把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不当回事儿的人,反而觉得这是一种身体的本能,在给她警醒。
“小心点,走路要看路的。”信一出现,搂着白孟妤的腰,避开扛着煤气罐经过的陈洛军。
这话是对着陈洛军说的,而后补充道:“记得今天有空,去把你砸坏的电线都修好,光头仔。”
他们那一架打的可不轻,陈洛军从房顶摔下,压断了不少电线。
有几户人家,到现在还没有恢复供电,抱怨不停,龙哥都不得消停。
陈洛军扛着煤气罐,急匆匆的点头应是。
十二跟着下来,看着陈洛军的背影,惊奇道:“这就是被龙哥打断手那个?看起来恢复的不错嘛。”
信一这几天把对方的身世打听的差不多了:“听说是坐船偷渡过来的,想买身份证留在hk,在果栏打黑拳被大老板看上,却不肯入伙,还被骗了钱。这小子趁机抢了粉,才被一路追进城寨里的。”
“听起来,像是流浪的小土狗。”白孟妤笑着点评道。
她犹豫了一下,虽然只是朦胧的感觉,但还是对信一倾诉道:“我回来的路上,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很不舒服的感觉。”
信一顺其自然的牵起她的手:“放心,我最近都陪着你。”
白孟妤婉言笑道:“你不怀疑是我的错觉吗?”
“会让你不舒服,那就不是错觉。”
十二牙酸了一下,觉得最近来找信一玩都是个错误。
他现在显然完全无暇顾及他的兄弟。
“这是什么?”洪涛翻阅着白孟妤带来的文件,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什么东西,他看不太懂。
“茶餐厅,警署司附近那个,我盘下来了,你们两个最近就可以过去接手。想办法多跟燕子联系,观察一下警署司最近的状况,重点是……”
白孟妤浅浅交代一番,也算是给他们两个找点事情做。
陈洛军是个赤诚的人,虽然有点憨。
得了龙卷风的恩惠和照顾,在城寨里也学会了些人情世故。
有了住的地方,还得了些信一送的旧衣服。
整天在城寨里走街串巷的打工,好像更有活力了。
白孟妤看见他那件粉色的立领衫,目光发愣。
原本应该是比较嫩的颜色,经陈洛军几天穿下来,变得有些灰秃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