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寨迟早会拆,大家也要各谋生路。
所以白孟妤一直致力于催促阿柒,在城寨外面也开一家招牌叉烧店。
她连地址都选好了,只要阿柒点头,就可以立刻开始营业。
在白孟妤的软磨硬泡和其他人的合力督促之下,阿柒的光滑的脑袋,终于上下一点,同意了。
试营业这一天招牌叉烧饭半价,再加上白孟妤的开业仪式办的热闹,吸引来了不少人。
信一四仔十二少,甚至包括陈洛军,全都在帮厨。
狄秋对陈洛军管的不严,甚至有点纵容的态度。
只要信一和十二一来叫,就会放他们出去一起玩。
“洛军现在真的是大变样。”
“被秋哥一养,打扮像大明星唉。”
“说了多少次了,他现在叫阿光。”只要有一次在狄秋面前说漏嘴,那就全都完蛋了。
所以白孟妤总要时刻提醒着。
“喂!你们不干活就不要在厨房里挤来挤去。”
陈洛军忙着打饭,四仔忙着刷菜单。
只有他们三个占着厨房的地方,却还在说说笑笑。
四仔很想把这几个添乱的都从窗口扔出去。
“喂!你们的叉烧饭里有头发!”前厅里传来拍桌的声音。
几个人顿时笑不出来了,相互各自看看,推脱着。
“不是我啊,我不掉头发的。”
“我头发保养的很好,也不掉的。”
没有一个人肯承认,头发是自己掉进去的。
“出去看看头发有多长不就知道了哦。”
短茬一样的,肯定是陈洛军的。
稍微长一点的小卷毛,那肯定是十二的。
再长一点带大卷,那就是信一的。
不带卷儿,那就是四仔的。
如果很长一大根的话,那一定就是白孟妤的了。
几个人推着阿柒出去看看,那根头发到底是谁的,划分一下责任。
于是,一个光头从后厨走了出来:“哪个吃到了头发?”
后厨里几个人还在慌张,总不能阿柒的叉烧饭店刚开第一天,就让人家干不下去。
“要不要给他全额免单?”
“再送瓶绿宝吧。”
“总不能赔钱吧,今天还没赚多少哎。”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想办法,就听前厅里传来阿柒的招呼声:“都出来吧,是根黄毛!”
黄毛?那可不属于任何人。
后厨里当时翻出四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哪个敢来搞事?”
“吃白食吃到你爷爷头上来了!”
那人被这阵仗吓到,连滚带爬的跑了。
“干啊,这地头没人管的吗?什么杂鱼都敢来。”
“早就说要把叉烧饭开到我们庙街去了。”
“阿柒的叉烧饭这么好吃,迟早有一天,分店开遍整个hk。到时候我们全都是股东!”
“明天要不要再来聚餐啊?多帮阿柒看几天店喽。”
其他人都即刻应声,陈洛军说要回去问过狄秋才能决定。
只有白孟妤苦着脸:“明天不行哦,要去吃喜酒。”
“喜酒?哦,难道是那家!”十二显然是也是有所耳闻。
“哪家啊?”
“就大老板的好兄弟那一家啊,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听说他们家儿子又娶老婆,这都娶了第六个了吧,上一个还不到半年呢,没想到这又这么快再娶啊。”
十二这么一说,信一也反应过来是哪家了:“不就是姓刘的那家?手段脏的不行,嫁进他们家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白孟妤点头,明天大老板是主客,她和王九都得跟着。
不过也正合她意。
前天从杨妈妈口里问出的那个名字,正是明天的新郎:刘宗赫。
别管是真客气还是假客气,至少大老板出手是真的很阔绰。
靠着山西头正在建公园的那块地皮,说送就送了。
“我膝下无子,你儿子不就是我儿子喽。自己儿子结婚,送块地算什么客气啊?收下收下。”
白孟妤和王九对视一眼,也不知道这位“亲儿子”,在大老板的地头上借他的势买卖人口,大老板知不知情?
要是知道了,还会这么大气吗?
王九在一旁笑的脸都要僵了,还是要继续陪笑。
想当初,这块地他也是拼了老命,才从别人手里抢下来的,现在死老头说送就送了。
婚礼比较传统,办的是中式,新娘子全程没有露面。
刘宗赫出来给有头有脸的大佬们逐个敬酒。
“一脸肾虚像。”这是王九给出的评判。
大老板自然不可能和他们同坐一桌。
同样是大老板的手下,管他有什么不和,都是自家的事,白孟妤和王九就被凑到了同一桌上。
白孟妤一直在留意,各家赴宴进场时的礼品传报。
什么金银玉器,古玩字画,稀世古董,样样齐全。
别管来的人是什么路数,至少表面看起来和气,一片热闹非凡。
个个都顶着一张虚假的笑脸,白孟妤实在觉得无趣,起身出去转了一圈,终于从迎宾的请柬上,找到了新娘的名字:宁欣。
原来飘月楼宁老板还不起赌债,把女儿抵给刘老大做儿媳,不是传闻。
又一个明码标价的货物。
刘老大这一单,比他儿子私底下买卖人口赚的多多了。
白孟妤回来落座,用酒杯遮住嘴唇,悄声对王九说道:“有个好玩的,要不要一起?”
“怎么玩呢?”
“闹洞房喽。”
王九听了,嘴巴要咧到耳后根去了,这种热闹,他怎么可能不凑。
等宾客进尽,刘显赫回到婚房时,已经满肚酒水,步子虚浮了。
一同进门的喜娘被他挥退,急切的朝那床上的新娘子走去。
大红花帐,金玉珠帘,被他一层层掀开。
床上坐着的,正是盖着盖头的新娘子。
什么挑杆也顾不上了,直接用手去掀。
“hello啊,新郎官~”床上的新娘子发出一声怪笑——正是披着喜服的王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