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晚忙忙碌碌又是一天。
临下班,接到叶宴迟的电话。
看到叶宴迟的手机号在手机屏上闪烁那刻,她的心提到嗓子眼上!
因为,亲子鉴定的结果应该出来了。
当时离开的匆忙,留的是叶宴迟的手机号。
她手指颤抖,点了两次才点到接听键上。
“晚晚,梅诺鉴定中心的工作人员刚刚打来电话,通知我去拿鉴定结果。”
叶宴迟话音中的喜悦,令乔晚的心沉入绝望的深渊。
她轻轻“哦”了声,“结果出来了。”
“出来了。我的直觉是对的。”叶宴迟就此打住,静待她的反应。
她攥着手机的手颤个不停,嗓子眼就像被一把带着芒的麦糠给堵住,许久才喃喃:“今天要加班,晚饭你自己吃,别等我。”
“今晚不做饭了,在外面吃,庆祝一下。”叶宴迟已经察觉到她潜藏的情绪,却故作不知,体贴依旧。
“还有很多工作要忙,没时间出去吃。”
她正准备结束通话,就被叶宴迟叫住,“我马上到梅诺了,特意让他们出了两份亲子鉴定报告,等拿到之后我亲自为你送去一份,好一起分享这份喜悦。”
“已经知道结果,鉴定报告看不看无所谓了。你留一份报告在我租房就行。”
她挂了电话。
这对她来说,是一个悲伤且难以接受的消息!
与一个不爱的男人怀上了孩子!
只要生下,她的余生都会与这个男人绑在一起!
下班的点儿过了半小时,她还坐在工位上想七想八。
直到保安敲门送来一份同城快递,她才意识到该回乐成湾了。
快递是个薄薄的文件袋,她很好奇,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城市,谁会给她发同城快递。
打开,只一眼就倒吸一口凉气。
是梅诺的亲子鉴定报告。
上面密密麻麻的数据令她头大,最后一页写着:受检女性血液样本中胎儿dna与受检男性样本相似度大于99.99%,受检男性样本为受检女性胎儿的生物学父亲。
她脑子乱糟糟的,盯着上面的99.99%失了神。
刚说了把鉴定报告放在乐成湾,叶宴迟就急不可耐地来恶心她!
她把报告胡乱塞进手包,等电梯下楼的时候手机来电响起。
是宋津南。
前几天,乔晚去y国短训被替换下来,以为是宋津南做的,把宋津南的号码从黑名单拉出,打完电话竟忘了再次拉黑。
接,还是不接?
她盯着屏幕上熟悉入骨的十一位号码出神。
电梯门开启那刻,她鬼使神差点了接听键。
“我在明珠大厦负二楼三号停车场,你马上下来,我要见你。”
宋津南低沉的嗓音中透着强势。
“我早就下班离开明珠大厦,与你没什么好说的,你走吧。”
她口是心非,手指点了负二楼。
自从到港城,她上下班要么挤公交,要么搭顺风车,一直走的是一楼。
“晚晚,我今天必须见到你。我知道你还没离开明珠大厦,给你五分钟的时间,见不到你,我就上去。”
宋津南很干脆,说完挂了电话。
这番话令乔晚找到了去见宋津南的理由。
从电梯间出来,映入她眼帘的是一个熟悉的身影。
高顷,挺拔。
深色西装,没打领带,清隽的五官中透着些许疲惫,单手还夹着支抽了一半的烟。
“芝兰玉树”四个字都说不出他的风华。
“晚晚。”
宋津南阔步相迎,深瞳中全是小别重逢的喜悦。
她满脑子都被那份亲子鉴定报告占据,心情黯淡到了极点,“有事?”
“有事。”宋津南薄唇弯出个好看的弧度,从西装外套拿出一个红本子递过去,“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她一眼看到红本子上醒目的“离婚证”三个字!
“我和叶笙离婚了。”宋津南见她不接,打开离婚证,“上午刚办理的离婚证。晚晚,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我,是单身。”
刹那间,她心头的酸涩不停翻涌,很快,又被她强行压下。
所有的意难平被残酷的现实碾碎,零落在尘土。
“我搞不懂,宋先生离婚与我有什么关系。”她嗓音中无奈和苦涩参半。
“我把婚离了,该你了。”宋津南神色凝重,“无论你与叶宴迟领证之前承诺过什么,都不作数了。马上回江城办理离婚手续,如果有赔偿金或连带责任,由我来解决。”
“宋津南,别做白日梦了。我和叶宴迟已经有了宝宝,脑子进水了,才会离婚与你在一起!”她声音清冷,从手包掏出亲子鉴定报告,“好好看看,就该死心了。”
宋津南拿起鉴定报告,表情立马凝住。
“宝宝是叶宴迟的。作为妈妈,我有责任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她强忍住内心的崩溃,故作平静,“以后,你别再来打扰我了。”
“我为了摆脱被你嗤之以鼻的‘有夫之妇’的身份,宁愿赌上所有私产被叶家搞黄的风险,与叶笙把婚离了。
为了第一时间与你分享恢复单身的喜悦,从民政局出来就奔了机场。你却给我看这么恶心的东西!”
宋津南满脸愠怒,把亲子报告撕成碎片砸她脸上。
她没躲,任纷纷扬扬的纸片擦着脸颊和头发落下。
宋津南不止一次听她说,腹中的孩子是叶宴迟的,每次都不以为意。
亲眼看到刚出炉的亲子鉴定报告,嫉妒之火瞬间吞噬了他的理智!
他眼眸猩红,伸手扣住乔晚的手腕,“叶宴迟的是吧,没关系,做掉就是!我宋津南绝不做大冤种替姓叶的养孩子!”
“宋津南,你真是可笑!我和叶宴迟现在是法定夫妻,怀孕生子理所应当,你来胡说八道什么!马上滚,不许诋毁我的宝宝!”
她想快速脱身,与宋津南撕扯起来。
宋津南正在气头上,扯住她不放。
来回拉扯几个回合,她一巴掌打在宋津南脸上。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宋津南也被打醒了。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火!
都带了恨。
“晚晚——”宋津南最先妥协,垂下手臂,声线低沉微哑。
满腹央求的话到了嗓子眼,又咽下。
因为,他也有属于自己的尊严和矜持。
他孤绝的身影在乔晚的视线中渐行渐远。
不知不觉中,乔晚的双眼被泪水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