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吧里的空气闷热而潮湿,混合着泡面和烟草的味道,但初婳却丝毫没有察觉,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电脑屏幕上,准确地说,是集中在坐在她身边的男人身上。
“你看,就是这样,懂了吗?”韩商言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
“哦哦,懂了懂了。”初婳慌乱地点头,像个认真听讲的小学生,但其实她心里清楚,自己压根就没听懂。
韩商言看着她这副迷糊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这丫头,真是傻得可爱。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已经快到学校的宵禁时间了。初婳看了看手机,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啊,糟了,这么晚了!”初婳惊呼一声,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跳了起来。
她慌乱地收拾着东西,鼠标键盘在她手里仿佛变成了烫手的山芋。
“怎么了?”韩商言挑了挑眉。
“那个…大叔,我先走了,今天谢谢你,拜拜!”初婳她可不想被锁在宿舍外,她像一阵风似的,抓起背包就往网吧外冲。
韩商言愣住了,叔叔?
他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错愕,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周围网吧嘈杂的声音都被屏蔽在外。
“叔叔?”他低声重复了一遍,语气中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愕然和一丝丝玩味。
这个称呼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上,让他原本平静无波的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韩商言被“叔叔”这个称呼钉在原地,周围人声鼎沸他却仿佛置身事外。网吧浑浊的空气里夹杂着烟味和泡面味,此刻却让他觉得异常烦躁。
他,韩商言,什么时候沦落到被小姑娘叫叔叔的地步了?
网吧里的喧嚣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震得韩商言耳膜隐隐作痛。他下意识地伸手揉了揉眉心,试图驱散这股突如其来的烦躁。
叔叔?他韩商言,三十岁不到,事业有成,什么时候成了别人口中的“叔叔”了?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连那个小姑娘的名字都不知道。
韩商言猛地抬头,想要叫住那个慌慌张张的身影。可网吧里人来人往,哪里还有那个女孩的影子?
韩商言这才反应过来,他连小姑娘叫什么都不知道。一种从未有过的挫败感涌上心头,他韩商言,叱咤风云的gun神,居然被一个小姑娘叫“叔叔”,还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起身离开了网吧。夜晚的空气微凉,却丝毫吹不散他心中的郁结。
路边的霓虹灯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光芒,在他眼里却显得格外刺眼。他漫无目的地走着,脑子里全是那个慌慌张张的身影,以及那声清脆的“大叔”。
“大叔……”他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语气里充满了自嘲。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黑色的恤t,黑色的牛仔裤,虽然简单,但也绝对不老气。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棱角分明,五官深邃,怎么看也不像个“大叔”啊!
难道是因为自己今天心情不好,所以脸色看起来比较差?还是因为自己平时不苟言笑,所以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感觉?
他越想越觉得郁闷,脚步也越来越快。不知不觉间,他走到了战队基地附近。透过明亮的窗户,他看到队员们正在训练室里热火朝天地练习着。他们年轻的脸庞上充满了朝气和活力,让他不禁想起了自己年轻时的样子。
那时候的他,也是这样充满激情,为了梦想不顾一切。而现在,他功成名名后,却感觉失去了些什么。
韩商言回到空荡的家,烦躁地扯了扯领口。
往常他很享受这种一个人的静谧,但今天,空旷的房间似乎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嘲讽,一遍遍回放着“叔叔”两个字。
他烦躁地打开冰箱,里面除了几瓶矿泉水和啤酒,空无一物。他平时工作太忙,很少在家吃饭,一日三餐不是在俱乐部解决就是在外面随便对付一口。
“该死的。”他低声咒骂了一句,将手里的啤酒罐重重地放在桌上,拿起手机翻看着外卖软件。
满屏的炸鸡汉堡让他顿时失去了食欲,脑海中却浮现出小姑娘慌乱逃窜的背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莫名让他想起了一种叫做“可爱”的东西。
可爱?他怎么会觉得那个毛手毛脚的小姑娘可爱?
韩商言自嘲地笑了笑,将手机扔到一旁,仰头灌下一大口啤酒。苦涩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却浇不灭他心头那股莫名的烦躁。
他脑海里全是那个小姑娘,她惊慌失措的表情,她慌乱中带着一丝可爱的声音,还有那句让他抓狂的“叔叔”。
他韩商言,什么时候沦落到要靠回忆一个称呼来打发时间了?
不行,他不能就这样算了!
韩商言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倒要看看,这个敢叫他“叔叔”的小姑娘到底是谁,到底有什么样的魔力,能让他如此牵肠挂肚。
第二天,韩商言起了个大早,特意换了一身休闲装,戴上了一顶黑色的棒球帽,遮住了他平时凌厉的眉眼,让自己看起来更平易近人一些。
韩商言推开网吧的门,一股熟悉的烟味和泡面味扑鼻而来,让他微微皱了皱眉。网吧里人声鼎沸,键盘敲击声和游戏音效此起彼伏,一如既往的喧嚣。
他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身影。
“老板,昨天坐在那个位置的小姑娘今天来了吗?”他走到吧台前,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蔼可亲一些,指着昨天初婳坐过的位置问道。
网吧老板是个戴着厚厚眼镜,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嘴里叼着一根烟,听到韩商言的问题,不耐烦地抬起头,扫了他一眼。
“什么小姑娘?我哪知道,我又不是人肉监控。”
韩商言压抑着心头的怒火,耐着性子说:“就是昨天坐在那儿,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扎着马尾辫,看起来很清纯的一个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