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十鸢鄙夷道，“你哪根筋搭错了？”
歌尔没吭声，沉默了许久，他缓缓道：
“我带你去个地方。”
歌尔牵着程十鸢的手，踏着月光走入深山。
夜幕渐浓，月亮隐入乌云。
四周漆黑一片，唯有歌尔掌心的暖意从未褪尽。
他突然低下头，滑动了她的耳环
。
“嗯？”程十鸢疑惑地侧首看他，却被歌尔捂住眼睛。
“嘘，别说话。”
程十鸢不知他要搞什么鬼，任由他拖着往前走，直到走了半刻钟才停下。
她睁开眼睛，发现歌尔停下来的位置是一亩花田。
在柔和的月光照耀下，清澈的水面宛如一面镜子般平静，倒映出漆黑的夜空和繁星点点。
突然，一股神奇的力量涌现，悄悄地在水面上涟漪荡漾。
水波扭动着身姿，仿佛一群舞者在水中轻盈起舞，优雅而妩媚。
花田在这一刹那绽放出绚丽的光芒，无数朵花瞬间亮起，像是一颗颗明亮的星星落在大地上。
“哇哇哇。”
程十鸢惊呆了，“好漂亮！”
“喜欢吗？”歌尔轻轻拍手，引导她靠近水边。
程十鸢立即屁颠屁颠跑过去。
“你怎么会想起种花？”
歌尔摸摸她的头发：“因为这里很美。”
程十鸢伸出小舌舔舔嘴唇。
“你好像不怼我了。”
他问。
歌尔弯腰，在水池里掬起一捧清泉，送到程十鸢嘴边。
“尝尝吧，甜的。”他温声道。
他的嗓音很好听，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魔力，令人情不自禁想要沉溺其中，再也不醒来。
程十鸢忍不住张嘴喝了一口。
她皱眉，嫌弃地呸了一声：“太...甜了！”
“这水要是多喝会得糖尿病的！”
歌尔忍不住笑了，他用拇指抹掉她沾染在嘴角的水渍。
“谢...谢。”
“别客气。”他微微俯身，在她的唇瓣上亲吻了下，“你喜欢就好。”
程十鸢怔愣。
他的嘴唇冰凉湿润，触感极佳，她几乎舍不得挪开视线，连呼吸也忘记了。
歌尔见状，轻声说：“闭上眼睛。”
“我不！”
程十鸢拒绝。
她虽然胆大包天，但不代表她没有原则！
“我都一个炮灰了，命运都在别人手里了，我还不能有自己的选择呀？”
“......你真的很特别。”
“我特别的地方多了。”
“比如？”
程十鸢凑过去，贴着他的耳垂，轻佻地吹气：“你要不要试试？”
歌尔笑着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拎到自己面前。
程十鸢瞪他，他的笑容愈加扩大。
“你真的...很特别。”他喃喃说道，低头含住了她粉嫩的红唇，“唔——”
程十鸢猝不及防，懵逼了。
“喂！我、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你放开！”
她猛地挣扎起来。
歌尔按住她，不准她逃脱，一路攻城掠池。
她被迫咽了下去。
歌尔似乎很满意，笑着说：“好甜。”
“你放开！”
她使劲踢蹬腿，可惜她浑身绵软，毫无反抗的余地。
“你这么凶干嘛......”歌尔委屈地说，“我还给你擦嘴呢.....”
“好了，吻也吻了是不是该下一步了？”
“胆大包天！”
“你这人就是色鬼！”
“我就是色鬼，只对你色，快点嫁给我那你就迟早能让一个花花公子，不再花心了。”
“这可是世界上一举好事哦~苏姑娘不考虑一下吗？”
“不考虑......唔.....”
“等等...他叫我苏姑娘？！”
翌日清晨，程十鸢从床上爬起来，整个脑袋昏昏涨涨的。
她揉揉额头，掀开被子坐起身。
房门吱呀推开。
歌尔站在门外。
他穿戴齐整，长衫飘飘，看起来文质彬彬。
“昨晚睡得还习惯吗？”他问。
程十鸢打量他。
他的肌肤白皙如雪，宛如一尊精雕细琢的玉雕，散发出淡淡的光泽。
他的五官端正俊朗，眉目间流露出一丝深邃的爱意，仿佛是一汪清泉蕴含着浓浓的情意。
那双狭长的凤眼，宛若两颗恒星，在微笑中透着婉转和灵动。
他的薄唇微微抿紧，宛如鲜花绽放的瞬间，更显得他的亲切和蔼可亲。
程十鸢莫名地觉得他很危险。
“还好......”她说。
“吃早饭吧。”歌尔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程十鸢盯着他挺拔修长的背影，又回头看向屋内的摆设。
窗台上摆着两盆茉莉花，香气沁人。
她走进盥洗室，刷牙漱口，换衣服。
“歌尔？”她唤了声。
歌尔已经收拾妥当了，正坐在院子里等她。
他身着一袭朴素而舒适的袍子，宛若云彩般轻盈。头发被细细捆起，显得整洁而有序。
看上去他年轻得令人惊讶，但脸颊上泛起的浅浅红晕，却透露着他内心深处的热情和活力。
“我在。”
他突然探出了头。
程十鸢吓了一跳，但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的脸上挂着愉悦的笑容，眼里闪烁着星辰，整个人像是春风拂面。
“哈哈哈！”
“你怎么像个机器人似的？”
“对我百依百顺的。”
“一言不合就强吻。”
“我喜欢看你害羞的样子。”
“我还以为是什么高冷范儿帅哥呢。”
“结果就是个闷骚男！”
“哈哈哈！”
程十鸢笑成了傻瓜。
歌尔跟着她一起笑，时而蹙眉，时而勾唇，眼里闪烁着灿烂的笑意。
这一刻，他的眼眸像盛满了阳光，灼热得能将所有阴暗吞噬殆尽。
“别动。”
她的发丝被风吹散，零碎的刘海挡住了她的眼睛，歌尔伸手撩开，轻柔拨弄她脸庞的碎发，将它们重新梳理好。
程十鸢的耳根子微微泛红。
歌尔看到她娇憨纯净的模样，眼眸微微闪动，突然倾身，在她脸颊上印下一吻。
他轻轻碰了碰她的侧脸，然后退开，笑吟吟的看着她。
“你......”程十鸢捂着被偷亲的侧脸，怒气冲冲的说道，“怎么又这么猝不及防！？”
“我撩的又不是普通姑娘，而是马场的王。”他微笑道。
程十鸢瞪圆了眼睛：“什么王！”
“你啊。”他答得漫不经心。
“咳咳。”他故作严肃，说，“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对你势在必得。”
“势在必得？”
“但是我不信啊~”
“略略略~”程十鸢做了个鬼脸，扭头跑开。
她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一样，轻盈地蹦蹦跳跳地前行，歌尔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不敢有丝毫分离。
他们走出了帐门，朝着马场走去。
山下的树林郁郁葱葱，绿草青葱，有鸟雀叽叽喳喳，扑棱飞舞，空气格外的清新。
“呼呼...”
“好舒服！”程十鸢深深吐了口气，惬意眯起眼睛。
歌尔在旁边看着她，眼神带着宠溺和纵容，嘴角始终带着温柔的笑容。
两个人慢悠悠走到了马厩。
此刻，马厩内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草料香气，让人感到仿佛置身于乡村的宁静之中。
马厩里除了那三匹来自远方的骏马，还有另外四匹矫健健美的马儿正在悠然地休息。
它们的毛色各异，有的是雪白如洁白的云彩，有的是深沉如夜幕的漆黑，还有的则是淡雅如初春的嫩草。
它们站在马槽前，低头轻咀着新鲜的草料，嘴角溢出一丝丝满足的笑意。
细腻的汗珠顺着它们健壮的颈脖滑落，闪烁着微光，仿佛是马儿们奔驰时留下的喜悦的泪水。
马厩的木质地板发出轻微的嘎吱声，似乎在和马儿们进行一场无声的对话，诉说着彼此之间深深的情感纽带。
此时，外面下起了大雪。
鹅毛般的雪片纷纷扬扬，洒落在马厩的顶棚上，将一层层积雪覆盖。
“你会滑雪吗？”
程十鸢仰望着茫茫苍穹，转过头问身后的歌尔。
他微怔，随即摇摇头：“不会。”
程十鸢顿时失望极了。
当她回过头后，歌尔不见了。
她突然被一个雪球砸中脸蛋，疼痛传递至全身，让她皱起了眉毛，不由抱怨道：“哪个龟孙子打我？”
歌尔在她身后，笑得喘不过气来。
“我看你一个人站着呆呆的，就想调戏调戏嘛。”他指着她笑道。
程十鸢瞪他。
他便收敛了几分，仍是弯腰笑。
这个时候，他突然抓起了程十鸢的左手。
掌心贴在她的腹部。
程十鸢一愣。
她垂首一看，歌尔的掌心覆盖在她的肚脐上，缓缓输送着真气，帮助她运功驱寒。
他的手掌暖融融的，掌纹清晰可见。
“....”
程十鸢突然有点害羞，忙缩回了手。
她抬头看了歌尔一眼。
他没有看她，而是专注的替她疏通体内的经脉。
程十鸢安静了下来，乖巧的任由他施展真气。
歌尔的掌心很软，触感非常奇妙，她竟舍不得移开目光。
她悄悄抬起右手，把玩着歌尔的指尖。
歌尔察觉到了，也只是微笑着看她一眼，并未阻止。
程十鸢的手指从他的指尖往上爬，绕了几圈。
她摸到了歌尔的手腕，再次缠绕上他的胳膊。
“你.....”他想要说什么。
但是，她抢先一步，凑近他耳畔，压低声音道：“别动哦~”
她的声音软绵，尾音微挑，含着几缕暧昧的旖旎，听得歌尔心头一荡。
“我现在要练功了，你别捣乱！”程十鸢认真道。
歌尔立即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程十鸢的五官精致漂亮，肌肤瓷玉一样白皙，睫羽纤长，鼻梁高耸秀气，嘴唇粉润饱满。她平日总爱穿着厚重的皮裘披肩遮掩身形，但她的身材其实凹凸有致，曲线玲珑。
歌尔看得心猿意马。
他不由屏住了呼吸。
程十鸢双腿盘踞，双臂放松。
歌尔继续给她灌入真气。
渐渐的，她浑身发烫突然吻向歌尔的侧颜。
这一次，歌尔没有躲避。
他感受到了她的热度，甚至还能闻到她的发丝与体温交织的芬芳。
他睁开眼。
映入他眼帘的是程十鸢闭阖的长长眼睫毛，还有她的樱桃小嘴。
“其实呢，我觉得雪下说的话会不会更加长久？”
“嗯？”
“你看嘛，这些小雪花落到手掌上再落到地上就会结晶那要是我现在许个愿会不会比流星雨还灵？”
“你许吧。”歌尔说道。
她抿了抿唇，郑重的看向天际。
“那...我许啦——希望世界和平！”
歌尔噗嗤笑了，忍不住捏了捏她鼓胀的腮帮子：“你的梦想倒挺简单的。”
程十鸢眨眨眼：“嘿嘿。”
其实她许下的是，爱上慕寒从不后悔。
因为她知道，这个人不管变成谁，都会陪伴在她身边。
她会陪着他长长久久的活着，直到寿元耗尽。
所以，有什么值得她犹豫的呢？
天上飘起了大雪，地上也堆起了一层薄冰。
冬季的风裹挟着雪花刮过脸颊，刺骨生寒。
程十鸢却没有感觉到寒冷。
相反，体内的真气游走在她周身百骸，令她整个人暖洋洋的。
她的眼眸亮晶晶的，盯着不断飘零的大雪，露出了愉悦的笑容。
歌尔见状，忍不住笑着伸出手。
“走吧，上板。”
他邀请程十鸢上滑板。
两人踩踏着冰冷坚硬的滑板，在雪地上疾驰起来。
风卷着雪花吹拂着他们的衣衫，在风雪中划出凌厉的弧度。
这种速度比马车的速度快多了，也畅快许多。
“爽！”程十鸢大喊。
她的声音在风雪中传得很远，很快又消散在寒凉的风里。
她的脚下越来越快，越来越用力，整张俏丽的脸庞被冻得通红，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水。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慕寒那张冷峻帅气的面容。
“慕寒要是你在的话该多好......”她喃喃低语。
就再她说的出神入化之时，方向不稳，猛然歪向一边。
“啊啊啊啊啊......”
歌尔眼疾手快，从袖子中抽出一枝精致的水琉伞，宛如一朵盛开的莲花，迎风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