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还是我这当儿子的学的太慢了。”郁泽荣微微叹了口气。
    “小郁总年少有为，二十二岁就接触公司产业这哪里还慢。”对面男人恭维道。
    郁泽荣端起酒杯，向众人示意，“还是要向各位长辈们多学学。”
    “哪里哪里。”三人异口同声地奉承道，脸上的笑容真假难辨。
    在这亮堂的空间里，他们脸上挂着虚假笑容，说着心口不一的话。
    郁泽荣略微烦闷，只想拿起手机和姜绵聊聊天。
    餐后，宾客们纷纷移步至party区域。
    酒类的品种也随之丰富起来，调制的鸡尾酒，精酿啤酒散发出浓郁的香气，整个氛围也变得轻松起来。
    郁泽荣找了个角落位置坐下，终于有机会和姜绵聊天。
    不过只要是他在的地方，从来不会是角落。
    一群二代们很快就发现了郁泽荣的身影，围了过来。
    “好巧郁哥。”常衡率先开口，主动热情地打着招呼。
    郁泽荣轻轻颔首示意，“好巧。”接着又低头给姜绵发消息。
    【zero：怎么今天这么早下班？】
    常衡不经意间瞥到了他发消息的那人，【小波饲养员】头像是一只拥有齐刘海的猫咪。
    他忍不住心中腹诽，好一只奇特的猫。
    长期生活在充满利益与算计的家庭氛围中，察言观色是二代们的基本技能。
    常衡悠然地坐在沙发一侧，等郁泽荣放下手机后才隐晦探查道：“郁哥最近在忙些什么？”
    郁泽荣轻描淡写地回答：“工作。”
    常衡身子微微前倾，脸上依旧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以后是都留在江城发展了吗？”
    郁泽荣短暂地停顿了一下，“不一定。”
    常衡突然觉得，郁泽荣和姜绵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竟有着那么一点相似之处。
    一个装聋作哑，一个沉默寡言。
    都是那么的让人难以捉摸。
    他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开口询问有关滨江集团的冷链物流项目，一个女人的出现打断他的想法。
    常衡脑子一转。
    “珍妮。”常衡举起手，轻轻示意。
    珍妮听到有人叫她，微微侧头，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随即提起裙摆走了过来。
    她是标准的豪门媳妇长相，面容端庄大气，气质知性优雅。
    常衡揣测这应该是郁泽荣喜欢的样子。
    “郁哥，这是珍妮。”常衡笑着介绍道。
    “珍妮，这是滨江集团的公子，你称呼郁总就好。”
    珍妮的眼中瞬间光芒一闪，声音清脆悦耳道：“郁总，很高兴认识你。”
    她惯会向上社交，不过这是她距离美梦最近一次。
    男人很年轻英俊，长得和他父亲很像。
    江城没人不知滨江集团，珍妮也做过集团夫人的美梦。
    滨江集团董事长富得流油啊，而且今年才四十八岁就已事业有成。
    不得不说，金钱给珍妮开了遮眼的滤镜。
    她没有冒失地伸出手，而是从包里拿出自己的名片，双手握着，态度恭敬地递给郁泽荣。
    细节之处尽显用心，名片上的名字正正地向着对方。
    珍妮很有边界感，这般恰到好处的分寸丝毫没有引起郁泽荣的反感。
    他扫了一眼名片上的信息。
    上面职业写的是‘超级名模’。
    郁泽荣微微抬手，接过名片，随手放入胸前的手巾袋中。
    常衡见他收下，对珍妮挑眉：“郁哥从不带名片，如果他对你感兴趣，我相信绅士不会让美丽的姑娘久等。”
    珍妮才不想当什么二代的女朋友，她只想和old rich man说说心里话。
    如果能嫁给集团董事长，日日听他的咳嗽声就好了。
    日子越咳越有盼头，咳出希望，咳出未来。
    珍妮闻言俏皮一笑，“借常公子吉言了。”
    郁泽荣抬手看了眼腕间的表，时针已经指向十点零二。
    他父亲叮嘱至少要待到十点，今日应酬已经超时。
    他微微皱眉，说道：“失陪，我要回家喂猫了。”
    说完，他拒绝侍应生相送的好意，独自往外走去。
    郁泽荣路过时顺手将口袋里的名片丢掉。名片轻飘飘地落入垃圾桶中。
    司机早已在门口恭敬地候着了，一见郁泽荣出来，连忙下车，动作利落地为他打开车门。
    “小郁总，回玫瑰园还是扬帆？”司机微微躬身，语气谦卑地问。
    “酒店。”郁泽荣言简意赅，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家里的窗户还没有安装好，他还得继续在酒店对付两天。
    “好的。”司机应了一声，迅速回到驾驶座，启动车子。
    准备出来送他的珍妮，瞧见了垃圾桶里的名片。她快步往前追，可即便自己加快脚步，最终也只看到汽车的尾气。
    她愤愤不平地放下狠话：“你就等着叫我小妈吧！”
    ......
    郁泽荣坐在后座丝毫不知自己被别人觊觎当儿子，他掏出手机查看，却发现姜绵没有回复他的信息。
    于是，他又编辑了一条消息发送。
    【zero：绵绵你和小波在干嘛？】
    过了一会儿，姜绵的消息才回过来。
    【老子一拳打死你啊：给小波洗完澡才吹干】
    姜绵脸不红心不跳地打着字，其实小波都吹干好久了，她就是忘记回消息了。
    【zero：今天怎么下班那么早】
    【老子一拳打死你啊：老板回老家办事去了】
    【zero：今天累不累？】
    【老子一拳打死你啊：有点，今天我一直在做苦力活，冻货好重】
    很快，郁泽荣的回复就来了。
    【zero：转账 元】
    【zero：按摩放松一下，不然会酸痛】
    姜绵收下了钱。
    【老子一拳打死你啊：谢谢财神爷.jpg】
    瞧着这短短几句话，郁泽荣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
    姜绵退出对话框，随后点开小程序查看快递情况，页面显示已揽件，预计明天或者后天到达。
    同城快递通常在一天之内就能送达，最迟也不过两天。
    她平日里都是一两点才睡，而此刻才十点多，躺在床上竟有些迷迷瞪瞪。
    暴雨过后，天气凉快了许多，今晚睡觉她连风扇都没开。
    小波头枕在她手臂上打起小呼噜来。
    在天气炎热的时候，一人一猫可不会这般亲密地贴贴。
    通常，人睡在床头，猫睡在床尾，风扇稳稳地摆在床尾，呼呼地直对着吹风。
    她和小波就这样共享着一台风扇。
    小波的身体会挡住一半，她吹剩下的那半。
    其实，以小波那圆滚滚的身子，是完全可以将风全部挡住。
    但小波总会刻意给主人留上一些风。
    姜绵听着小波的呼噜声，很快进入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