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的嘈杂声瞬间归于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位切割原石老师傅手中的机器,以及那逐渐显露的石面之上。
原本的嘲笑与讽刺,刹那间化为愕然与难以置信。
“这……这怎么可能!”
“真的是绿的,不是在开玩笑吧?!”
老师傅停下手中的操作,脸上同样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在那毫不起眼的小石头里,竟真的渐渐显露出一抹浓烈的翠绿。
这与之前人们的嘲笑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程含蕊的脸色变得十分精彩,从得意变为愕然,又从愕然转为惊恐。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怎么可能呢?
一块被视作废石的小物件,居然蕴含着这样的宝贝?
林邪微微浅笑道,转头对程含蕊说道:
“程小姐,看来有时候,外表的华丽未必代表内在的价值,反之亦然。你所选的石头虽然外表光鲜,可是……”
林邪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完。
陈轻寒站在一旁,双手紧紧攥着。
她被林邪的表现深深震撼。
然而,她也担心接下来的结果会让好友程含蕊下不来台。
程含蕊咬着牙关,不甘心地看向自己那块价值五百万的原石。
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她想要挽回颜面,于是大声叫嚷道:
“这不过是巧合罢了,谁都清楚一刀穷一刀富的道理,你的运气不可能永远这么好!”
人群中,有人开始低声议论起来。
有些人在惊叹林邪的好运气,也有人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看走了眼。
“这位兄弟,你这眼光可真是独到啊!”
一位经验老到的赌石行家走上前来,仔细端详了林邪挑选的石头后,感叹道:“我在这行干了几十年了,这种情形也没见过几次。”
林邪淡淡一笑,转而对程含蕊说:
“赌约还是得履行的,程小姐,愿赌就要服输,可别忘了咱们刚刚的约定。”
程含蕊脸色铁青。
周围人的反应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她强撑着气势,不甘地说:“你等着,就算这次你赢了,我也不会就这么轻易认输的。”
“我很期待你的表现。”林邪淡然回应着,目光中带着几分玩味。
就在气氛变得剑拔弩张之时,老师傅切割完毕,将林邪的那块原石完全切开,里面露出的几乎是全绿的翡翠。
那翡翠光泽温润,色泽均匀,一眼就能看出是上等的料子。
人群中再次爆发出惊呼声。
“这……这是帝王绿啊!”
周围的议论声再度沸腾起来。
仅仅用一百块钱就开出了帝王绿!
林邪看向程含蕊说:“程小姐,轮到你了。”
他朝程含蕊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而对方那块花大价钱买的原石,却是一块废料。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历……”
“难道他的运气真的这么好?”
程含蕊心中暗自思忖着。
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随后,她也把自己的那块原石交给师傅切割。
大家都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
师傅的手沉稳有力,机器切割的声音成了此刻唯一清晰可闻的节奏。
随着第一片碎石掉落,众人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儿。
切口渐渐深入。
然而,当内部的景象慢慢呈现出来时,整个场地陷入一片死寂。
“怎么会……”程含蕊的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蚋,满脸都是不敢置信。
“这不是……祖母绿,这只是普通的石头,里面什么都没有……”
围观者中,不知是谁率先打破了沉默。
紧接着,一片哗然。
程含蕊的脸色变得煞白。
她紧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周围人群的反应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刃,割破了她的骄傲与自信。
“这不可能!”
她几乎是怒吼着。
看向林邪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慨。
林邪没有立刻回应,只是微微一笑,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
毕竟,像这样的冤大头还真是不多见。
他转头面向人群,语气平和地说道:“赌石,看的是眼力和运气,没有人能够永远立于不败之地。有时候,最不起眼的石头里,却隐藏着惊世骇俗的宝藏。”
陈轻寒站在一旁,目光复杂地在林邪和程含蕊之间来回游移。
她轻轻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含蕊,愿赌就要服输,我们……”
“闭嘴!”
程含蕊厉声喝止。
愤怒与羞辱感让她丧失了平日里的理智。
“林邪,这一局我认栽,但你别想让我这么轻易就低头。”
林邪挑起眉毛,饶有兴致地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程含蕊深吸一口气说道:“我程含蕊,今天在此立誓,三个月内,我要在赌石大会上,凭借实力证明自己,赢回这一局。到时候,咱们再来比一次,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周围人群一片哗然,纷纷议论起来。
“哎呀,这个赌约可真够刺激的,三个月后的赌石大会,我无论如何都要去凑个热闹。”
“这女的脾气可真倔,不过这个林邪到底是什么来头啊,眼光这么毒辣,心态还这么沉稳。”
林邪笑了起来,“我可没答应你什么三个月之约。怎么?程小姐输不起吗?咱们说好的打赌呢?”
程含蕊眼中的愤怒仿佛能喷射出火焰。
她咬牙切齿地说:“林邪,你是不是根本不懂什么是男人的风度和绅士!你还算不算个男人!”
林邪却邪魅一笑,一语双关地反问道:“怎么,程小姐是想亲自验证一下吗?”
这句话一出,程含蕊的怒火更盛,脸色涨得通红。
显然,她被这番挑衅激怒到了极点。
“这位小姐,愿赌就得服输,这是规矩。”
“对对对,现在还是先履行眼前的赌约吧。”
“别磨蹭了,快点吧。”
其他人也开始不耐烦地催促起来。
最终,在众目睽睽之下,
程含蕊眼中泛起泪花,声音微弱地、似乎很不甘心地低低叫了一声“汪”。
林邪听到后,不但没有放过她,反而说道:
“程小姐,你是没吃饭吗?我这耳朵不太好使,没听见呢,再大声点。”
这句话宛如一把无形的利刃,再次刺痛程含蕊的心。
她的胸脯剧烈起伏着。
愤怒与屈辱,让她几乎难以自控。
她虽然性子倔强,有时甚至有些火爆,但骨子里却是个敢作敢当的人。
在这一刻,她选择了面对,而非逃避。
于是,程含蕊紧紧闭上双眼。
深吸一口气。
随后像是要把所有的不甘都宣泄出来一样。
她猛地睁开双眼,喉咙里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汪”声:“汪,汪汪汪!现在,你满意了吗!”
喊完之后,不等周围人有任何反应,她就拼尽全力,像逃跑一般冲出了人群。
而陈轻寒,目睹这一幕。
用复杂的眼神在林邪身上停留了片刻。
随后,一声不吭地转身,跟着程含蕊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