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城里。
江知府收到林珩几人进城的消息,心里头着实不痛快。
“去,给我盯着那几个臭小子,不要让他们到处乱逛。”江知府最恨被人威胁,如今上头的人他得罪不起,下面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也敢威胁他了。
江知府哂笑了下,“待我解决完这边的事情,定要将他们都关进大牢,到时候一并送上去交差。”
陈驰骋送来的信很简单。
只言片语,言及孝子之心,若是知府大人开恩放药,惠及北山县黎民百姓,他自然不会将他爹的奏折印成小报一般散落到其他州府,届时,圣上定然会派监察御史来查。
宣阳府有秘密。
上头的人还没掀牌,他可没胆子掀翻桌子,让所有人知道那些秘密。
林珩几人摸着黑经过好一番寻找,终于见到府城的济世堂。
这里的药堂比北山县的大了数倍,但此刻,却没有几个大夫。
好容易敲开门,药童半夜被吵起来极为不耐烦,“王大夫岂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
林珩只得将怀里的书信掏出来,“是北山县王大夫命我等前来拜见长辈。”
药童打着哈欠看了一遍书信,这才客气道:“早说嘛,王大夫如今被知府大人委以重任,正在负责治疗疫症方子的研制,现下应该还在救治疗百姓的仓房里。这会么……”
药童看了看天色,“你们要不然在药堂暂且歇息一下,明日我便带你去寻他们,如何?”
有药童的话做保证,林珩几人喜出望外,自然赶紧进去歇息。
劳累了半日的少年们渐渐进入梦乡。
可其他地方却不见得。
趁着夜色,北山县县城悄悄混入一队探子。
他们先去了县衙户房,但因为北山县疫症,管户头的人也染了病,他们只能自己翻阅户籍。
没有打探到想要的消息,几人便进了一处客栈,也准备歇息一番。
其中一人例行公事拿着手上画像询问掌柜时,在县城大吃大喝数日,正喝的烂醉准备回来歇息的张二毛东倒西歪走了进来。
待看到那画像时,他眼前陡然一亮,打了个酒嗝道:“你们这大半夜的找人啊。这个人,我好像认识。”
醉鬼胆子大,他也没注意到几人带着长刀,个个身强体壮,一看就是行伍之人。
掌柜观察几人脸上眸子瞬间亮,还顺带摆动了一下身侧长刀,就连连拉他,想让他自去休息。
可张二毛偏偏不愿意走,他眯着眼,拿手在纸上左右摆,片刻后,道:“咦,这画的倒像是林三丫,不,更像是林珩。”
他“嘁”一声,好似很不满意,“林珩,早晚有一日,我要好好收拾你。”
听到他这番动静。
为首的一个冷厉的眼神扫过去,两个汉子一左一右将张二毛禁锢住,还顺带抽了他两个耳光。
张二毛瞬间酒醒,再看自己被一群煞星盯着,他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为首的见他醒了,一眨眼的功夫就过来扭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提溜起来。
然后一会儿功夫,得到信息后的几人也不打算歇息了,火速朝府城赶去。
徒留下尿一地的张二毛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发出失魂声音,“还在,还在,我的脖子还在。”
他再不敢在客栈逗留,忙结账溜之大吉。
……
盛京。
魏王在得知收到底下人汇报后勃然大怒,他眼神如刀般盯着内侍:“世子在别院一向待的好好的,为何人会突然不见了。”
“难不成还凭空飞了不成?”
他表情狰狞,好似在担心儿子的安危。
跪在地上的内侍全身抖如筛糠,“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他结结巴巴道:“世子他……不是飞走的,是钻墙洞走的。”
内侍想不明白,为何备受圣上和王爷宠爱的世子会突然离开,这样金尊玉贵的生活难道不好吗?
一旁领头侍卫长上前解释道:“启禀殿下,属下们在别院查探到多处狗洞,想来世子是早有预谋才养的狗。
那日,他命我等陪着狗一起玩闹。然后,那狗跑着跑着就不见踪影,世子命我们四处寻觅,还说若是找不到就不要去见他。”
侍卫长低着脑袋感受到王爷的气息变化,继续道:“世子定是故意将我们调走离开的,我等因没找到世子的爱犬没脸上前汇报,是我等的失职,请王爷责罚。”
“他贴身之人呢?”魏王皱着眉头,气息平稳了一些。
“回王爷,拷问过其他伺候世子之人,”领头的人硬着脖子开口,“也不知是世子故意还是怎的,他的小厮李舟也和他一起不见了。”
“去,给我仔细的查,狠狠的查。”
魏王的脸色很不好。
他都快要收网了,却被亲儿子背刺,心里头着实难受。
他阴恻着一张脸,问身旁的幕僚:“我记得我那好弟弟最爱我儿,你说,我的事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才故意让人带走我儿,好给我添堵?”
“启禀王爷,圣上定然不知,他只是因为养育过世子,才特别关心世子。”
幕僚回想一下最近的消息,道:“我记得线人来报,数日前圣上悄悄派了钦差出去,看行走的方向,好似是南边,离宣阳府也有一百多里地。”
幕僚继续回说:“就算他们真查到宣阳府的信息,定然也会被咱们的人拿下。”
“哼,那是。”魏王猛挥舞一把衣袖:“且看他们有没有命回来,计划照常进行。”
既然那小崽子不顾念与他的父子之情,偏向着那位,就休怪他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