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虞蓉与李灿也不在网络交易，亦或者bp机，这些都太容易泄露消息。
虞蓉有时怀疑，自己的电话或者bp机号，都是由电台那边泄露的。
这很有可能。
香江通讯电台那边可没有保密机制，但凡有点地位有点金钱，干什么都行。
二人通过乔胜龙在九龙警署附近秘密碰面。
李灿的伪装不是简单的墨镜口罩，人整个变了模样，也不知道脸上糊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若是在街上偶遇，虞蓉大概率认不出来，这便是传说中的人皮面具吗？
李灿忙解释：“不是人皮，用特殊材料遮颧骨眉骨这些，脸颊多了点肉。”
再加上很深的皱纹，佝偻着腰，看上去便像被生活重担压榨的贫苦男人。
九龙鱼龙混杂，出现在这里的什么人都不奇怪。
虞蓉简单地请教了一下，她也不是说变装，只是好奇，毕竟往身上涂涂抹抹那么多东西有的还不透气，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
李灿厂的分红也不是直接打入虞蓉卡中，他带了金条，一皮箱的金条。
当虞蓉看见黑皮箱时，脑补好多混黑剧情，他们此时也好像地下交易。
乔胜龙同样非常不满，脸色难看。
李灿如此小心翼翼，说明他已经卷入某些危险事情，自顾不暇。
他可以理解李灿的事业，但不接受他影响虞蓉。
虞蓉阻止乔胜龙继续怒下去：“这与李先生无关，都怪我。”
在虞蓉眼中，香江迟早回归大陆，也因此，她不掩饰自己对华夏传统文化的兴趣与友好。
也忘记这并非和平年代，而是一个战乱国家。
哪怕时不时看见报纸新闻上的烧杀抢掠、黑帮战斗、尖沙咀爆炸，只要不出现在自己面前，便不当一回事。
甚至于那些死亡人数与失踪人口在她眼中或许只是一串冰冷的数字。
直到今天碰面，乔胜龙质问李灿。
虞蓉在他们简单的一问一答中看见先辈的鲜血，看见有硝烟的战火。
大陆那边结束混乱后的下一步便是改革开放。
而改.革的第一步，便主要针对沿海地区。
那么像是香江濠岛尤其是香江这样在屈辱历史中被先割让出去的殖民地，便是首先争取的地盘。
大陆在努力与香江靠近，而英国葡萄牙等西方国家当然是不要脸地遏制。
此外，还有一部分本土人士不愿意。
尤其是上层阶级和黑帮，毕竟他们此时在香江属于有钱即天堂。
而回归大陆有什么好处呢？
被当作地主阶级或者资本阶级打倒，他们可不是一点不关注大陆，有的人根本就是从大陆混乱年代逃跑的。
此外，还有琼岛。
作为非殖民但被割让的土地，琼岛那边的上层阶级更不喜欢香江回大陆，香江和琼岛的关系可不弱，算起来，比濠岛更亲密一些。
乔胜龙质问地便是前阵子在白沙湾发生的黑帮乱斗事件。
那个晚上枪又炮，还有炸弹轰隆隆，死了两三个中型黑帮头目，消失在港湾里的起码有两百余人。
即便香江混乱，一个晚上死这么多人也算大事件。
其他平民可能以为是黑帮乱斗，新闻也是这么归纳的，但乔胜龙作为警署部门的警察，不可能不知道是几方势力缠斗的结果。
李灿提及此事红了眼，捏紧拳头，他不是在恨乔胜龙，他有很多恨的人，他深呼吸一口气：“我们厂与虞小姐只有正常产品交易。”
“停。”
虞蓉是个胆小鬼，她不想知道更多消息，以后大概率也不会和李灿厂有合作，至少短期时间内不会。
包括花瓣处理、香饼、香水等。
虞蓉已经决定换一种大众香水，也不要太俗，主要是怕熏到自己鼻子，但还是偏香一点，如茉莉香，更适合遮掩身上的香味。
“嗯。”李灿垂头丧气，他舍不得与她失联，但这样才是对的，不连累她。
虞蓉把那箱子闪瞎眼睛的金条又推了回去。
“这——？”李灿的第一反应竟不是欣喜，“虞小姐不用担心，这些金子的来源已经处理干净，没有问题。”
“不，我不是担心这个，”虞蓉摇了摇头说，“我是想捐助，捐助你们的事业，也希望香江可以……早日归家。”
李灿猛得瞪大眼睛。
又何止他，旁边的乔胜龙也一副惊讶模样。
虞蓉甚至有点急迫：“不用拒绝，你们不是缺外汇吗？当华人无名捐助也行。”
许久，李灿才说：“虞小姐捐助，李灿永世难忘，我也会如实记录回报上级。”
“富其家.者资之.国，富.其国者资之.天下，欲富.天下，则资之.天地。”他用尽美好语言赞美眼前的女人，只差一句“虞小姐千古”。
但虞蓉只觉得受之有愧，她什么都没做，金钱对她而言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东西，死亡也带不走。
根本没有李灿口中的伟大，甚至于胆小，胆小到不得不与他撇清关系。
待李灿走后，虞蓉小声一句：“抱歉。”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但她却退却。
乔胜龙察觉到她的自怨自艾，伸手不容置疑把她揽入怀中。
他即是安抚，又是心疼：“傻瓜。”
李灿现在也不住铜锣湾，甚至于他已经断了铜锣湾以前的全部人脉关系。
作为一个新晋富豪，或者说暴发户，住入了九龙的富豪圈别墅。
他也像很多暴发户老板一样，穿大金链子，戴金戒指，别墅里又是保姆又是司机，还养起了“貌美小情人”。
坐着日系车回了别墅，一入门，李灿才卸下伪装，问：“玫瑰，老虎他没事吧？”
玫瑰回：“没事。”
老虎是从大陆来的官方特种兵，也是前几日干掉黑帮头目的狠人，现在正躲藏在这间别墅养伤。
回到内室，当着玫瑰和老虎的面，李灿把满箱子黄金亮了出来。
老实说，大陆七十年代真的很穷，很多人一年到头工资也就百八十块，甚至生产队农民还拿不到。
老虎和玫瑰过去军衣都是缝缝补补又三年，后来日子好些了，困难关过了，现在军民生活都比以前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