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显然,这种扯淡的问题只是纯粹在激怒鲍比:
“你你你,混蛋!把我的脸还来,哇啊啊啊!!!”
“好吧,给你,”
巫云也不含糊,随手把脸皮丢了过去。
一只手乱舞着长剑,鲍比捡起脸皮,慌乱地往头骨上贴着。
发现怎么都贴不回去后,鲍比更疯狂了!
“啊啊啊,混蛋,混蛋!我要杀了你啊啊啊!!!”
看着那逼人的剑芒,巫云又后退了两步。
其实他刚才是想追击的。
但这夏极八斩意外的不好近身,让这家伙消耗一下自己的体力好了。
“噗呲……”
他看到鲍比那刚被切断的颈动脉,喷了一阵子血,就被红色的皮膜覆盖。
连裸露的骨头上,也开始长出红色的纤维。
即便是带有恶魔之血的药剂,这效果也太过分了。
难道……这个人的体质和恶魔血液的相性很好?
“嘎吱~”
等等,拉弓声?
“砰!”
还没来得及歪头,拇指粗的巨箭便擦过粉发,钉在了鲍比握剑的手臂上。
“啊啊啊!茉莉,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狂怒的鲍比,左手伸向了后腰。
这个架势,让巫云顿感不妙…
顾不得别的,他瞬间捡起地上的小盾,开始架盾。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
反手一挥,八道绿光从鲍比手中撒出!
果然是『刀扇』!
“叮叮当当~!”
抬盾挥剑,缠头裹脑,巫云艰难地拦截着。
但即便使出了浑身解数,巫云身上还是被插了数刀。
万幸的是,刀锋侵彻入体内的一瞬间,巫云感到它们受到了极为明显的缓冲。
刀尖宛如泥牛入海,就像打在了非牛顿流体上一样,压根扎不进去。
最后反倒是自动被挤出去了。
“叮叮当当。”
看了眼状态栏后,没有中毒的标记。
难道是……体内的花蜜史莱姆防止了毒素?
呕,有点反胃。
“嘿呸!~”
吐出一口污血,巫云擦了擦嘴角残留的史莱姆粘液。
沙沙的,相当有颗粒感。
没错了,这个史莱姆粘液应该是类似巨噬细胞,在发现无法吞噬的有害物质后,会自动结晶化来把毒素包裹并隔离开来。
否则很难解释以自己的等级,是如何抵抗刀刃上的高级毒药的。
“呀呀呀!!!”
没想到刚松了口气,身后就传来了茉莉的惨叫声。
偏头一看,才发现狼女的手臂上插着一把泛着绿光的剧毒匕首。
。。。
“不,不要!!!”
看着蜘蛛网状的墨绿剧毒不停蔓延,茉莉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中。
傍晚聊天时,她还询问过巫云关于罗伯特的死因。
其中便提到了他胸口那蜘蛛网一样的墨绿花纹。
还想着要为教父报仇,可现在,她自己也要死了吗?
不,她还那么年轻…
多年来,她一直是众人口中的天才。
未来将顺理成章地像断牙族长一样,成为部落的守护者。
但很显然,这完全是一厢情愿。
自己既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大,心里也没有做好牺牲的心理准备。
看着毒素如墨汁般蔓延,茉莉的眼泪和鼻涕都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她还…不想死…
就在少女万念俱灰的时候。
一个粉毛脑袋凑了过来,看了看伤口。
随即毫不犹豫地提起了剑。
“刷!”
剑光掠过,茉莉表情一滞。
自己用来握弓的左手,飞了出去。
“呲呲呲!”
整齐的切口上,鲜血像喷泉一样喷了出来。
茉莉觉得自己满眼都是乱飞的黑白蚊子,恐怕再过十来秒,自己就会失血而死吧。
“『花蜜史莱姆』!”
巫云左手一抬,一大一小两头金色史莱姆凭空蹦了出来。
晶莹剔透,仿佛诱人的蜜糖一样的。
它们蹦蹦跳跳地出场,泼扭一下,大的便高高弹起,把茉莉的断臂包裹了起来。
而小的那头,则被巫云抓住随手一拍,把断肢的伤口彻底堵住。
随着一阵粉色的法术灵光浸没断臂,茉莉那发青的脸也缓缓恢复了血色。
“不,对不起,茉莉,我不是故意的…”
哐当!
跌跌撞撞地撞到了桌子上,鲍比有点语无伦次。
兴许是为了恢复伤口而消耗了太多的恶魔能量,他的体型莫名变得有点缩水。
捂着自己残缺的脸,他的语气游移不定:
“不,不…茉莉,我不想伤害你……听我解释,从一开始,我会对你动手就是因为这破药…”
颤抖地指着这无耻之徒,茉莉刚想说什么,就被巫云捂住了嘴巴。
“嘘……”竖起食指,巫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说,“不要打断他,好好听他吹牛。”
说罢,粉毛少年站到了旁边,背起手来,看起来很是悠闲。
但旁边茉莉却看得很清楚,巫云那只握着剑的手不断抽搐,抖得厉害。
战斗太久,脱力了吗?
深吸了一口气,鲍比脸皮还好的那只眼睛,逐渐恢复了清明。
组织了一下语言,他开口了:
“没错,我确实骗了你们,我是『铁骨团』的人,只是想办法顶替了一个斥候名额而已。
“和你一样,我也是被收养的狼人,只不过……我的养父是『铁骨团』的首领,『灭绝者』赫拉克而已。
“确实,我这种被荒野强盗养大的孩子,身份完全不值得夸耀。
“但茉莉啊……你不知道,我们那场大屠杀中侥幸活下来的狼人孩子啊!
“很多族人死在了那个港口,对帝国怀着灭族之恨的我们,本该作为抵抗帝国霸权的革命者,同仇敌忾地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可你现在呢?
“你完全站在了仇人的那一边啊!
“你的亲生母亲莱拉死在了大将军瓦尔塔的剑下,还夺走了在襁褓中的你。
“你的父亲沃雷·三重血爪组织起抵抗组织『无光之月』,为诸多兽化人提供庇护,抵抗着帝国的奴役。
“你现在能活下来,纯粹是帝国需要钓沃雷出来的鱼饵!
“背负着诸多血仇的你,怎么能就这样屈服于帝国呢?
“想想吧!我割掉的只是肉体上的狼耳,而你割掉的,却是心灵的狼耳啊!咳咳咳…”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