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别人的家事,不过一知半解,就在这指手画脚,这种人,阮颜还真不想惯着她!
坐直了身子,阮颜眼眸笑意尽消,嘴角一抿,问道,“蓝夫人,请问这是您的意思?还是蓝总统的意思?”
蓝夫人眉头一皱,不悦地反问,“这有何区别?”
阮颜:“如果是您的意思,那我只好说一声抱歉,这个忙我帮不了,逸之办公室的事情我从不插手!”
蓝夫人心里涌上一股无名火,这是看不起自己?非要她搬出总统的名头来?
偏头看着侄女哀求的眼光,蓝夫人想起自己拍着胸口应下的事,已是骑虎难下,遂又问了一句,“若是总统的意思呢?”
“若是蓝总统的意思,那我定要向逸之禀报!”阮颜的目光突然变得凌厉,声音不徐不疾,“定是逸之工作哪里出了问题,蓝总统才会放这么个人,是指导工作还是监视,总得弄弄清楚不是?”
蓝夫人身体猛然一震,手中的茶杯一抖,茶水溢出烫了手,手背皮肤瞬间红了一片。
宋逸之卸任,身份转变,今晚过后可不再是蓝总统的直属部下,而是宋军少帅,将来那就是宋军主帅!
谁敢去监督指导他工作啊?
蓝总统若真要这么做,可真是妥妥地制造全国混乱的节奏啊!
刚刚一路观察,见阮颜被众人语言挑衅,仍是笑脸相迎,还以为是个好拿捏的,谁曾想竟是个硬茬!
甄素素忙上前接过茶杯,手忙脚乱地帮忙擦拭。
蓝夫人脸色早已变了几遍,脸上刚扯起的笑容,又是牵强又是尴尬,声音早已失去了刚刚从容与自信,“宋,宋夫人慎言!不过就是后宅私事,我念素素一片痴心,也可怜逸之身边少了个知冷知热的人,作为长辈,多操点心罢了,你何必这样上纲上线?牵扯上国家大事呢!”
阮颜似笑非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蓝夫人,“说起长辈,我倒记得,蓝总统当真是个令人敬佩的长辈!
当年在闽南,我冒死开车回去接应蓝总统,被数十个日本人追杀,蓝总统一点架子都没有,亲自给我送上谢礼,还让我有困难就来找他。”
怎么如今倒给她添堵了呢?这岂不是恩将仇报吗?这句蓝夫人的自我解读,差点没把自己气吐血!
看来宋逸之的眼光着实好,看上的女人,竟比那外交部的人口才还要好!
怪不得被拿捏得死死的,五年了,愣是一个女人也没找!
“宋夫人息怒,是我,是我央了姑母来求您的,您同意也罢,不同意也罢,有气冲着我来,千万不要为难姑母。”甄素素低声哀求,泫然欲泣。
到底谁在为难谁啊?
阮颜心里暗叹,难不成女人生来就是演戏高手?
看她这段小白莲的表演,都可以列入北影教材了!
甄素素继续说道,“这几年宋副总统走南闯北,吃了许多苦,每每见他在办公室呆怔至深夜,茶不思饭不想的,我真为他心疼,不过多一个关心他的人,宋夫人未必太没有容人之量了吧?
听闻当年你们分开也是因为纳妾的事,这娶妻纳妾,是华国几千年留下来的传统,存在即合理,宋夫人难道不该反省反省自身的问题吗?”
阮颜都想为这最佳一辩鼓掌喝彩了!
压住心里的火,她笑道,“甄秘书恐怕平日里上班很忙吧?”
“啊?”甄素素还沉醉在自己的慷慨发言中,被阮颜突然换的话题问懵了。
阮颜关心道:“办公室里百分之九十五都是男性,你整天忙着心疼别人家的男人,可还忙得过来?”
甄素素脸上五彩斑斓,简直不能用“精彩”两字来形容。
哪有人骂人不带一个脏字,还直戳人心窝的?!简直不讲武德!
“你……”甄素素毕竟年轻,脸皮薄,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蓝夫人已是极度不悦,也完全失去了扯皮的耐性,直截了当地问,“好了,也不必扯东扯西的了,宋夫人给我个准话,到底能不能把素素带去广城?”
要是敢明目张胆地拒绝她这个总统夫人的请求,就别怪她以后在总统身边吹枕边风了!
阮颜轻笑,“看您这话说的,多个免费劳动力,我怎么不同意?不过这事还得一家之主来拍板,呐,逸之来了,直接问他便是,他要说带,我绝无二话。”
眼尾一扫,果然宋逸之和蓝正翔正往这边走来。
蓝夫人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只因她上两年都有给宋逸之保过这个媒,宋逸之次次都是一口回绝,蓝正翔还为此呵斥过她,让她不要多管闲事。
“罢了罢了!这事到此为止,莫要再提了!”蓝夫人当机立断,顺带给甄素素使眼色,让她退下。
阮颜拉住甄素素的手,柔声道,“别急,难为你为宋副总统操持这么多年,问一问又何妨?”
甄素素侧头,宋逸之从远及近。
年近三十的男子,成熟稳重,修长笔直的腿,每迈一步,都带着军人特有的铿锵。
随着距离的接近,那双眼眸深情又专注,仿佛能穿透空气,直达灵魂深处。
只一眼,甄素素便心潮澎湃,再也移不开脚步。
每每在办公室遇见,她的心跳都会陡然加速,内心的情愫如野草般肆意生长。
不过瞬息,宋逸之已走到阮颜身边,顺势在她身边坐下,问道,“和蓝夫人聊什么?聊这么久?”
阮颜勾着唇角,如实道来,“蓝夫人给我引荐你的秘书,问我能不能带回广城。”
“秘书?该带的人都带了的,刘副官那早有安排。”宋逸之不明所以,随手端起阮颜的茶杯,自然而然地喝了两口茶。
阮颜提醒道:“你是不是漏了甄小姐?”
危机感顿时升起,宋逸之正色道,“什么真小姐假小姐?我办公室都是男人。”
“逸之……”蓝夫人倍感尴尬,低声提醒道,“是素素。”
宋逸之这才发现,蓝夫人身边还站着个女子,“这人是谁?不是服务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