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锦研声音温柔：
    “莫昭仪快免礼。”
    莫正玉眼底闪过惊讶。
    “淑妃娘娘认识嫔妾？”
    她记得和方淑妃没有任何交集。
    而且这位淑妃的存在感很低。
    听说她们入宫前，皇帝都很少宠幸她们。
    哪怕是在王府，她们也是属于被遗忘的那一类。
    “莫昭仪容色优秀，家世又好，本宫自然会知道。”
    方锦研就是告诉她。
    注意到她是因为她的家世。
    莫正玉倒是不意外。
    她的父亲是户部尚书，朝廷经济命脉。
    自然会有很多人都想巴结。
    方锦研的父亲只是吏部侍郎。
    比她父亲低了不止一个档次。
    莫正玉听到方锦研的回答，不由得愈发骄傲。
    “淑妃过奖，只是运气好。”
    运气好，投胎会选人家。
    方锦研很不喜莫正玉的高傲。
    但也正是这份高傲才是她需要的。
    如此没脑子的人正好去杀苏晴。
    无论得手与否，都和她没有关系。
    “本宫可不是过奖，在新人里，莫昭仪的容颜算是出挑的。”
    “虽然比那位是差了些，但也差不多少。”
    莫正玉的脸色微变。
    “淑妃姐姐说的是静宸宫那位？”
    除了苏晴之外，就没有比她更漂亮的。
    苏晴的美是她都觉得心惊的。
    难怪皇上会那么宠爱她。
    可再宠爱也都是旧人。
    “那是自然，宸妃娘娘的容貌当世无人能及。”
    方锦研故意说的天上有地上无的。
    莫正玉的脾气秉性她知道的一清二楚。
    她比莫正玉大两岁，便被送进九王府伺候九王爷。
    莫正玉还没有到出嫁的年纪。
    但她在母家的时候，便时常有欺负家中庶子庶女的事情发生。
    甚至连他们的吃穿用度都克扣。
    在京城的贵女圈里，谁不知道莫正玉的骄横跋扈。
    可只以为她是户部尚书的嫡长女。
    有着高贵的出身和血统。
    便可以肆无忌惮。
    哪怕是京城贵女有什么宴会诗会什么的。
    也都不愿意邀请莫正玉。
    才华没多少，就会来捣乱。
    还经常秀她父亲的官职。
    户部尚书，当朝一品。
    自然够她骄傲的。
    众人都没办法，也只能忍着。
    每次宴会又不能不请她。
    莫正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鬓角。
    “淑妃姐姐眼光还是很好的。”
    方锦研低垂眼眸，掩盖其中真实意思。
    蠢货！
    夸自己漂亮，还真是脸皮够厚。
    这个段位也敢送进宫。
    不得不说，户部尚书的胆子也是够大的。
    “只要莫昭仪侍寝，皇上一定会喜欢。”
    听到这句话，莫正玉的脸色突然难看。
    侍寝？
    从入宫到现在就一直都是苏晴霸占皇上。
    她们新人还一个都没有轮到呢。
    好像是没有发现自己失言的方锦研，继续说：
    “莫昭仪怎么也不尽快想办法侍寝？”
    莫正玉的脸都黑了。
    “方淑妃的来这里取笑嫔妾的？”
    她直直盯着方锦研。
    虽然方锦研是淑妃，地位在她之上。
    可吏部侍郎却低于户部尚书。
    方锦研跟她说话也得要小心。
    妃嫔依靠的都是自己母家。
    母族的繁荣才是根本。
    若方锦研不想让自己家出事，就不会得罪她。
    “莫昭仪说的这是哪里话？”
    “我虽然是淑妃，可也不得宠，没比昭仪好哪里去。”
    “我入宫时父亲就说过，要谨言慎行，多结交朋友，才能长长久久。”
    后面的这一句哪怕家里人嘱咐过，也不能说出来。
    在宫里，嫔妃之间可以相处的好。
    但结党是万万不行的。
    多结交朋友，就是忌讳。
    莫正玉虽然蠢，但她还是知道什么话不该说的。
    她不禁开始正眼看方锦研。
    “方淑妃，何意？”
    方锦研敢在她面前说，就是笃定她不会告诉其他人。
    更不会去告诉皇上。
    “莫昭仪，皇上沉迷苏晴，可若是没有苏晴……”
    方锦研的话没有说完。
    可也足够莫正玉猜到下面的内容。
    “淑妃为何要帮我？”
    莫正玉脑子直，说话也直。
    想不通就直接问。
    这个性格，还是蛮不错的。
    至少，方锦研就特别喜欢。
    “娘娘，我们关系好，外面的家人也放心。”
    莫正玉秒懂。
    原来如此。
    她笑着接过方锦研来牵她的手。
    “淑妃姐姐，我们去逛御花园。”
    “好。”
    方锦研提到家人，说的便是吏部侍郎。
    吏部尚书即将告老还乡。
    方锦研的父亲本来是最有实力成为吏部尚书的。
    可最近听说，要从其他地方调过来一个。
    方家倾尽全力还是没有查到是谁的势力。
    但方家必须要把握这次机会。
    一旦错过，方家就得在这个位置上告老。
    方锦研也只能在宫里不咸不淡的过一生。
    她的儿子就只能一辈子做个普通皇子。
    莫正玉很喜欢方锦研的直来直去。
    方锦研说的很清楚。
    她帮助她就是为了方家。
    “姐姐放心，伯父在职位上兢兢业业，为朝廷做事。”
    “皇上会看见，一定不会辜负伯父的辛苦。”
    方锦研笑着和莫正玉继续逛花园。
    心里的一块大石也落了地。
    只要有户部尚书的推荐，方家的吏部尚书就稳了。
    毕竟，莫家在朝中也是有自己势力的。
    只是在皇帝任职吏部尚书时，说几句话。
    两人的结盟达成没多久，苏晴便知道了。
    凝玉笑的嘴都快合不上了。
    “方锦研找谁不好，找了个最蠢的。”
    说白了，方锦研就是那根出头的椽子。
    要烂就先烂她。
    “凝玉，慎言！”
    “在宫里要处处小心，祸从口出。”
    凝玉连忙拍了拍自己的嘴，还向外看去。
    “奴婢知道错了，以后不敢了。”
    苏晴都告诫过多少次，让她们不要口无遮拦。
    可只要是在苏晴身边，她们就会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习惯是要慢慢养成的，你若是习惯张口就来，早晚会生事端。”
    凝玉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说习惯了，就会不由自主的说出来。
    若是被人抓住，就是话柄。
    “知道错了就改。”
    苏晴脸上依旧温和。
    对自己的丫鬟，她总是如此。
    哪怕生气，她也不会摆脸色。
    “娘娘，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等着看方锦研的这把刀是否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