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周围的布置也摆好了,虞时雨开始走到阵法边上,准备开启封印,而那老头手中握着几个瓶子,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东西。
虞时雨面色凝重地闭上双眼,口中念念有词,一段晦涩难懂的法咒从他唇间缓缓流淌而出。只见他双手紧握着那件神秘的法器,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瞬间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与此同时,其他几件宝器也像是受到了感召一般,纷纷悬浮在空中,围绕着虞时雨急速旋转起来。
随着虞时雨每一次的口令下达,那些法器和宝器就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在空中上下翻飞、左右穿梭,划出一道道炫目的轨迹。而就在这绚烂的光芒之中,昨日才刚刚形成过的那道空中虚影竟开始逐渐变得模糊不清,最终如烟雾般慢慢消散在了空气里。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原本空无一物的阵法中央突然泛起一阵耀眼的光芒,紧接着,一头体型巨大的凶兽凭空出现在众人眼前。这头凶兽通身覆盖着一层金色的长毛,宛如阳光照耀下的金色麦浪,熠熠生辉;它那条长长的尾巴则呈现出鲜艳的赤红色,仿佛燃烧着的火焰,炽热而夺目;再看其面容,青面獠牙,狰狞可怖,散发出阵阵令人胆寒的气息。
与昨日那虚幻的影像相比,此刻呈现在人们面前的这头凶兽无疑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存在,那种震撼人心的压迫感更是比之前强烈了数倍不止。它昂首挺胸地站立在阵法中央,微微晃动着身躯,每一根毛发都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周围守阵的几人腿脚都在微微打颤了。
“四郎,你快瞧瞧,眼前这头威猛无比、散发着强大气息的巨兽,当真就是传说中的貔貅吗?”三平满脸惊疑之色,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那头巨兽身上,仿佛想要透过外表看穿它的本质。
四郎微微眯起双眼,仔细端详着眼前的巨兽,片刻之后才缓缓开口道:“嗯……从这股气势上来看,确实与传闻中的貔貅有几分相似之处,但要说完全确定,倒也未必。毕竟,如果真是远古时期纯正血脉的异种貔貅,又怎会被这般轻易地压制住呢?依我之见,此兽大概率只是继承了一丝貔貅血脉的异兽而已,如今恰好觉醒了这部分力量。瞧它这副模样,实力估摸已经达到了五阶水平。倘若我能够将其吞噬炼化,说不定自身修为就能更上一层楼啦!”
听到四郎这番话,三平不禁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但紧接着又面露难色地说道:“四哥,若换做平日里,小弟肯定二话不说就帮您一同出手抢夺此兽。但今天情况有所不同啊,那虞老头之前提到过的神秘东西至今尚未现身,咱们还是得再耐心等待一番才行。只要我们能抢先得到那件东西,往后再来谋取这头异兽也不迟呀。”
四郎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回应道:“这点道理我自是明白的。只是不知那虞老头口中所说之物究竟为何物。罢了,暂且按兵不动,看看局势如何发展再说吧。而且,我观这周围的阵法似乎已经快要压制不住这头异兽了,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变故。”
虞时雨的那边在这貔貅显化之时更加谨慎,显然他也有些吃力。
显化的凶兽仰天长啸,深邃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虞时雨,转头又看向那老头和他手上的瓶子。
貔貅全然不顾这强大阵法所带来的压制之力,怒目圆睁,张牙舞爪地朝着那老头猛扑过去。它身形如电,气势汹汹,仿佛要将眼前之人撕成碎片。然而,就在它即将冲到阵法边缘之际,数条闪烁着神秘光芒的枷锁突然从法阵之中窜出,如同灵蛇一般迅速缠绕在了貔貅身上,令其动弹不得。
那老头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冷哼一声道:“哼!不知死活的畜牲,若不是看在你这家伙的血脉还有那么一丁点儿用处,老夫又岂会容忍你活到今日?”说罢,只见他毫无惧色地伸手入怀,掏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小刀。
紧接着,老头手腕一抖,那把小刀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直地扎进了貔貅的心脏部位。只听貔貅发出一阵痛苦至极的咆哮声,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四蹄不停地蹬踏,试图挣脱那束缚着自己的枷锁。但那些枷锁犹如钢铁铸就一般,牢牢地将它控制住,使其所有的反抗都变得徒劳无功。
随着小刀深深地刺入貔貅的心脏,殷红的鲜血如泉涌般顺着刀刃流淌而出。老头眼疾手快,连忙拿出一个精致的玉瓶,小心翼翼地接住那不断滴落的心血。要知道,在这貔貅浑身上下的血脉之中,最为珍贵、品质最佳的精血无疑便是这心头之血。
通常情况下,一般的凶兽若是被如此这般抽取心头血,往往只需一次便会命丧黄泉。可令人惊讶的是,这头貔貅也不知究竟已经经历过多少次这样的折磨了,但它居然仍旧顽强地存活着,生命力可谓极其顽强。
眼看着那玉瓶即将装满了,貔貅也开始萎靡不振。一直在控制阵法的虞时雨也开始摇摇晃晃,主持这阵着实太消耗了,他看着已经接满的玉瓶说道:
“既然已经接满了,我便开始封阵了。”
听到这话的老头却说道:
“虞公子,莫着急,这次需要接两瓶。”说罢,他又掏出一个瓶子,开始接。
虞时雨不悦的说道:
“我虽然接到的委托是开阵与封阵,但是我要提醒你,这貔貅若是接两次心头血,想来也必死无疑了。”
“这不了您费心。”老头冷冷的说道之后,朝着外面打了个手势。
只见外面压阵的几人迅速拿出几个储物袋,直接就扔出诸多血食,一时间,这山谷之中弥漫起满天的血腥味。
看到这一幕,虞时雨说道:
“就算你们以血食饲养,短期不死,但是他的精血只会越来越稀薄罢了,算了,我也不多说了,这开阵只能维持一柱香了,你赶紧,不然我不管你做没做完我都得封阵了。”
老头手脚流利的接着血,不多时那血越来越少,几乎都流不出来了,貔貅似乎是已经气绝身亡一般,连挣扎都没有了。
老头一脸惋惜地缓缓抽回小刀,动作显得有些迟缓而沉重。他随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打开瓶盖,随意地往那狰狞可怖的伤口上撒了些药粉。那只原本威风凛凛的貔貅此时已变得萎靡不振,仿佛遭受了重创一般,就连嘴边那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血食都提不起丝毫兴趣。
老头见状,微微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地向身后的压阵之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刻心领神会,身形一闪,如鬼魅般迅速跳下高台,毫不犹豫地伸出双手,死死掰住那貔貅紧闭的嘴巴,使出浑身力气想要将其撬开。经过一番艰难的努力,终于成功地掰开了貔貅的嘴。紧接着,他拿起一旁早已准备好的大勺,舀起一勺勺血食,强行灌入貔貅口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多时,地上堆积如山的血食便被全部吃光。貔貅的身体也随之稍稍恢复了一些生机,但与之前相比,已然大不如前。此刻的它虽然不再像刚才那般虚弱无力,但却依旧失去了最初的神气活现,然而,它眼中的杀意非但没有减少半分,反而愈发浓烈起来,让人不寒而栗。
一直站在旁边冷眼旁观的虞时雨见此情形,沉声说道:“既然已经做完了,那就赶紧把镇物拿出来封印了吧!”话音未落,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那个神秘的老头。果不其然,正如大家所料想的那样,这老头之所以敢喊禁宗前来帮忙封印,原来是早有预谋,将最为关键的核心镇物牢牢握在了自己手中。否则,以禁宗一贯谨慎多疑的行事风格,又怎会如此轻易地就相信这个来历不明的老头呢?
只见老头面无表情地从怀中摸出一只小巧玲珑、晶莹剔透的玉貔貅,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端详片刻后,猛地用力一抛,将其高高地抛向空中。刹那间,整个阵法犹如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瞬间爆发出一股极其强大且令人窒息的气势。
看到这个东西,三平自然知道,这就是他所需要的东西了。
与此同时,那些原本静静悬挂在空中的粗壮铁索像是突然获得了生命一般,疯狂扭动起来,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貔貅席卷而去。眨眼之间,便紧紧缠绕在貔貅身上,然后一点一点地将其往地下拉扯。
眼看着那貔貅的身影逐渐变得模糊不清,似乎即将被完全虚化……
那貔貅突然出手,将站在旁边的压阵之人给抓到了阵法之中,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导致在施展压制的虞时雨手中的动作都停止下来了,那老头却说道:
“虞先生,莫要停手,接着封印吧!”
其他那些负责压阵的人看上去一脸冷漠,丝毫没有流露出想要出手援救的意思。虞时雨可不是那种慈悲心肠、喜欢多管闲事的活菩萨,既然如此,他当然不会停下手中的动作。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只凶猛的貔貅猛地一口咬住了那个人的脖颈,但令人惊讶的是,它并没有直接将其吞食入腹,而是出人意料地把那人的鲜血用力抛向了悬在空中的镇物。
“糟糕!它想玷污镇物,大家赶快阻止它!”老头察觉到情况不妙,大声呼喊着,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阵中疾驰而去。可是,那貔貅又岂会乖乖任由他们轻而易举地加以阻拦?它立刻张开獠牙,毫不犹豫地与老头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厮杀。刹那间,刀光剑影交错,火花四溅,整个场面惊心动魄。
就在这短短一瞬间,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那个原本气势汹汹的老头竟然被貔貅强大的力量击退到了阵法的边缘。而与此同时,那人的鲜血如雨点般洒落在了玉貔貅身上。随着一阵清脆的破裂声响起,整个阵法瞬间土崩瓦解,虞时雨也受到了巨大的冲击,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口中喷出一股猩红的鲜血。
方才还显得萎靡不振的貔貅,此刻却仿佛重获新生一般,身上散发出耀眼夺目的光芒,已然摆脱了束缚。刚一脱困,它便双眼通红地径直冲向那位老头,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二者二话不说,再次陷入了生死搏杀之中。
那老头也不是吃素的,与其他几个压阵之人配合,与貔貅战得有来有回,三平趁着几人无暇顾及的同时悄悄的将四郎放去捡那貔貅,自己则遮掩它,去扶虞时雨。
三平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虞时雨登上马车,虞时雨面色苍白如纸,但眼神却依旧坚定无比。他缓缓开口道:“先不要急着离开此地,若是此次封印失败,恐怕我也就绝无可能活着回去了。”
虞时雨的话语平静如水,仿佛早已看淡生死。
三平听闻此言,脸上并未流露出丝毫意外之色。身为禁宗之人,一旦布置禁制失败,自然难以活命。此时,远处那几个人正与凶猛异常的貔貅激战正酣,双方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
然而,这一切对于三平来说毫无关系,他心中此刻唯一所想便是尽快脱身离去。但虞时雨乃是他此番前来必须完成的任务,如果未能将其安然带回,那么回到宗门后,虞青书未必会愿意施以援手帮助自己。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三平最终还是决定留在马车旁边作壁上观。反正那头貔貅所要对付的并非他们二人,即便真的遭遇危险,以他自身的实力倒也并不惧怕。
四郎已经回到三平怀中,于是乎,三平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里,宛如一个旁观者一般注视着眼前这场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