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和这位师傅寒暄了几句,随后便开始谈起正事。
师傅抽着旱烟,边听边点头,最后说道:“德忠,盖一栋二层小楼,差不多得一万块左右。如果你房间多、要求高,那成本还得往上加。”
听到这个数字,陈德忠心里不禁一紧,心想这可不是小数目。不过,他瞥了一眼旁边的二叔,看到二叔脸上镇定的表情,心里也稍稍安定了些。为了家人过上好日子,咬咬牙也得把这事儿办成。
他点点头,说道:“一万块我还是能拿出来的,只要房子结实、好看,钱不成问题。”
工匠师傅见他态度坚决,也不再多说,当场就和他敲定了具体的事宜,包括材料、工期、工人的安排等。
事情谈妥后,师傅便开始安排施工队伍和建筑材料,很快就陆续被送到了陈德忠家附近。
接下来的几天,陈德忠几乎天天都待在工地上,盯着旧屋子的拆除。旧屋子在村里已经有几十年历史了,木梁和墙壁早已风化,不少地方都已经松动。
工人们用锤子和撬棍,小心翼翼地拆着墙,墙上的泥土和砖块不时掉落,发出“咚咚”的闷响。
拆到一面老墙时,突然有一个工人喊道:“德忠哥,这里好像有个东西!”
陈德忠赶紧走过去,看到墙壁里露出一个小盒子,灰扑扑的,像是被埋在墙里很久了。他心里一惊,连忙伸手把盒子捡起来,拍掉上面的灰尘,仔细打量。
盒子不大,做工还算精致,上面雕刻着一些古老的花纹,虽然被岁月侵蚀得有些模糊,但仍能看出当年的精美。
陈德忠心跳加快,他轻轻打开盒盖,顿时眼前一亮——里面居然放着几件金银首饰。
这些首饰看起来都是老物件,有几枚金戒指、一对银耳环,还有一条金项链,虽然因为时间久远已经有些褪色,但依然能看出它们曾经的辉煌。
陈德忠心中惊喜交加,没想到拆个旧屋子还能发现这样的宝贝。
二叔也赶了过来,看到盒子里的首饰,眼睛微微睁大,随即哈哈一笑:“德忠,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了!你爷爷奶奶年轻时肯定是把这东西藏在这里的,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咱们都没发现。”
陈德忠点点头,心里也是感慨万千。
这些金银首饰在当年可不便宜,爷爷奶奶能留下这些东西,想必当年也是一片苦心。
他轻轻合上盒子,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这些东西,咱们先好好收着,等房子盖好了,咱们再商量怎么处置。”
二叔拍了拍他的肩膀,赞许地说道:“你小子,运气真是不错。这房子盖得还没动工呢,就先发现了这宝贝。看样子,咱这房子一定能顺顺利利地盖成。”
陈德忠笑了笑,心里踏实了许多。
陈德忠在发现了首饰盒之后,心里感激不已。想着工人们的辛苦和他们的细心,他决定表达一下谢意。
于是,他跑到镇上的烟店,买了一条丰收香烟。这丰收香烟在当时可算是高级货,烟味浓郁,燃得均匀,是工人们平时舍不得买的东西。
他拿着香烟回到工地,找到正在忙碌的工人们,笑着说道:“各位兄弟,今天你们辛苦了!这个首饰盒的事儿,要不是你们发现,我还真不知道我家墙里藏着这么个宝贝。来,大家抽根烟,辛苦你们了!”
工人们一听,立刻停下手里的活儿,围过来接烟。丰收香烟的包装让他们眼前一亮,都是老烟民,一看这烟就知道东家下了血本。
几个人连连道谢,嘴里还不住地夸陈德忠:“德忠,你可真是个爽快人!跟着你干活,我们心里也敞亮!”
陈德忠笑了笑,把香烟分发下去,又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说道:“烟是小事儿,只是感谢大家的细心。
以后咱们一块儿好好干,把这房子盖得漂漂亮亮的,大家吃好喝好,活儿也就干得顺心。”
到了中午,陈德忠还特地准备了丰盛的午餐,桌上摆满了各式菜肴,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那盘红烧鸡。
这鸡可是陈德忠自己养的,用的饲料也是经过精心挑选,加上他那带有仙草灵气的独特照料,味道格外鲜美。鸡肉色泽红亮,香气扑鼻,勾得人食欲大开。
工人们围坐在桌旁,看着满满一桌子菜,再看看那盘红烧鸡,心里不由得涌上一股暖意。
他们平时干活累了,中午也就是简单吃个干粮,哪有这样丰盛的饭菜?更别说这红烧鸡,光看卖相就知道是好东西。
一个工人咬了一口鸡肉,顿时眼睛一亮,连连称赞:“这鸡肉真嫩啊!德忠哥,你家这养鸡的手艺可真不赖,这味儿,我在别处还真没吃过。”
另一个工人附和道:“是啊,德忠哥,你真是个好东家,不光给我们烟抽,还管这么好的饭。跟着你干活,心里有劲儿!”
陈德忠摆摆手,笑着说道:“大家喜欢就好,这鸡啊,是我自家养的,以后大家多来尝尝。我也知道你们干活辛苦,这房子盖得好,咱们大家伙儿都能安心。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
工人们都很感动,他们在外面干活,遇到的东家千差万别,像陈德忠这样慷慨又懂得体恤的,还真不多见。
大家心里都暗自决定,一定要把这活儿干得漂漂亮亮,不能辜负了陈德忠的好意。
一顿饭吃得大家心满意足,工人们的干劲儿也更足了。下午继续开工时,大家的动作更加麻利,心里也多了一份责任感。
陈德忠站在一旁看着,心里踏实了许多。
靠着这些人的努力,他家的新房子一定能顺顺利利地盖成。而这一切,都离不开他对人心的体贴和照顾。
在这个充满人情味的农村社会里,陈德忠深谙一个道理:对待别人真诚大方,别人也会用心对待你。
这份道理,他不仅懂得,而且在用实际行动践行着。
陈德忠家里盖新房的消息,就像一阵风一样,迅速刮遍了整个陈家村,甚至连隔壁的王家村也知道了。村里人对这种事最是敏感,一听说陈德忠要盖二层小楼,人人都竖起耳朵,瞅瞅这家伙的动静。
陈家村的女人们每天在井边打水时,都不免要提起这事儿:“听说了没?德忠家那房子都快盖好了,二层楼呢!”
“可不是嘛!二层楼,那得多气派啊!”
而村里的媒婆们一听这个消息,更是按捺不住了。平日里,她们最爱在村里东奔西跑,拉着村里的小伙子、姑娘们牵红线。陈德忠家盖二层小楼,这可算是个大事儿,这么好的机会,谁不想趁机给家里没对象的亲戚找个好归宿?
果然,在陈德忠家的房子快完工时,各村的媒婆们像闻到了鱼腥味的猫儿,一个个都纷至沓来。她们的脚步比平时轻快得多,衣服也穿得整整齐齐,生怕给自己丢了面子。一个个满面笑容地来敲陈家的门。
陈德忠这几天正忙着督工,看到一个个媒婆进了院子,心里早就有数了。他一手拿着图纸,另一手不紧不慢地招呼着:“婶子们,今儿个怎么这么多人来?是来看房子的,还是有别的事儿?”
一位年纪稍大的媒婆笑得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德忠啊,你家这新房子盖得真好,二层楼,咱村里可是头一份!不过,咱们今天来,可不是光看房子的。”
另一位瘦小的媒婆接过话头,笑眯眯地说:“德忠,你看看,你家这房子都快盖好了,你跟你弟弟有没有看上哪家姑娘啊?要是有,我们这几个可是最热心的,赶紧给你们说媒啊!”
陈德忠心里明白,这些媒婆是冲着他家二层小楼来的,尤其是为他弟弟陈德平而来。
村里人都知道,房子是家庭的面子,有了好房子,婚事也就更容易成了。他笑着摆摆手,说道:“婶子们,我这可是个大忙人,天天忙得不可开交。不过,得告诉你们一件事,我已经有对象了,是李玉兰,咱村里的。”
听到这话,媒婆们虽然有点失望,但也不至于太惊讶,毕竟陈德忠这样的年轻人,早有人打听过他的情况。
年长的媒婆脸上的笑容不减,说道:“哎呀,李玉兰那姑娘我们也听说过,人好,模样也俊。德忠你眼光不错啊!”
旁边另一位媒婆也跟着附和:“那是那是,德忠,这下你家可就更热闹了!不过,你这弟弟陈德平呢?他有没有中意的姑娘?”
陈德忠笑着看了看弟弟那边,说道:“德平还年轻,正忙着帮我干活儿呢,没顾上这些事儿。要不,婶子们,你们给他张罗张罗?”
几位媒婆一听这话,顿时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新的希望。一个个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开了:“那可得好好挑挑了,咱村里的姑娘不少,个个都不错!”
“隔壁村的王翠花我看挺合适,性子好,家里条件也不差。”
“要我说,还得找个踏实过日子的,陈德平这孩子性子实在,找个会持家的准没错!”
媒婆们七嘴八舌地讨论开了,一个个神采飞扬,仿佛陈德平的婚事已经成了一般。陈德忠看着她们热火朝天地商量着,心里也感到一阵温暖。他知道,这些媒婆虽然平时喜欢凑热闹,但在这种事情上,真的是用心的。
最后,年长的媒婆拍了拍陈德忠的肩膀,笑道:“德忠,你放心吧,婶子们会好好给你弟弟张罗个好媳妇的,准保满意!”
陈德忠笑着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这房子快盖好了,弟弟的婚事确实得提上日程了。看着这些热心的婶子们,他心里有了底:有她们帮忙,弟弟陈德平的婚事也许很快就能成了。
这时,工地上又响起了敲打的声音,陈德忠瞅了瞅工地,回头对媒婆们说:“婶子们,今天先这样,我还得去忙工地上的事儿,有什么事回头再聊啊!”
几位媒婆知趣地点点头,笑着告辞离去。
陈德忠目送几位媒婆离开,嘴角的笑意慢慢收了起来,心里却泛起了些许不快。
王翠花那名字在他耳边一响,他心里就有些别扭。王翠花和他之间可不是普通的关系,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被介绍给他弟弟呢?
他回想起王翠花的模样,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
二十七八岁还没出嫁,这在村里已经算是大龄了。
可她模样不差,身材也好,村里的男人们哪个见了她不多看两眼?但没人知道,她和陈德忠之间早就有了不少来往,关系可不一般。
两人发生过的那些事儿,陈德忠从没对外透露半个字。他心里明白,王翠花虽然年纪大些,可各方面都让他着迷。
两人见面时的火热场景历历在目,陈德忠脑子里不由得浮现出她那风情万种的模样。
可如今,媒婆居然想把王翠花介绍给他弟弟陈德平,这让陈德忠心里很不舒服。
他和王翠花的关系怎么能让弟弟搅和进来呢?再说了,王翠花虽然年纪大了点,但她是个聪明人,哪能看得上老实巴交的陈德平?想到这儿,他不由得感到一阵荒唐。
“这媒婆也真是胡来,连王翠花都敢给我弟弟介绍,真是瞎了眼。”陈德忠一边嘀咕,一边暗自下定决心,绝不能让这事儿成真。
他心里对王翠花的那点情愫还在,虽然两人没说要正式在一起,但这种微妙的关系,让他更不能放任别人插手。
他想着,回头得找个机会跟王翠花聊聊,看看她对这事儿怎么看。毕竟,他不希望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让他和弟弟之间闹出什么误会。
“这事儿得稳妥处理。”陈德忠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
然后,他抬头看了看快要完工的二层小楼,心里渐渐平静下来。房子快盖好了,他要把注意力放在这上面,其他的事儿,得一件一件地处理,不着急。
至于弟弟的事,他一定要找个机会妥善解决,不能让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
陈德忠甩了甩头,把这些烦心事暂时抛开,回到工地上继续忙活。
他心里已经有了打算,等房子盖好了,他就要好好盘算一下自己的未来,还有那些牵扯不清的关系。
晚上,陈德忠忙了一天,回到养鸡场的屋子里。家里一桌简单但丰盛的晚饭已经摆好,母亲张秀芝、妹妹陈小兰、弟弟陈德平都围坐在桌旁,等着他回来一起吃饭。
陈德忠在饭桌前坐下,顺手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到嘴里,嚼了几下,然后漫不经心地说道:“今天啊,咱家来了好几位媒婆,都在问咱们家的事儿。”
母亲张秀芝一听这话,眼睛一亮,放下筷子,关切地问:“媒婆?她们来干什么?”
陈德忠咽下嘴里的饭,笑着回答:“当然是来给咱们家说媒的,咱家房子都快盖好了,她们不来才怪呢。”
张秀芝笑了笑,点点头,脸上露出几分得意:“也是,这房子盖得气派,儿子们又都出息,媒婆不来才奇怪。德平啊,今年你也21了,虽然年纪有点小,但在咱农村,早结婚也很正常。你哥说得对,现在咱家条件好了,你肯定挺受欢迎的。再说了,小平子你长得也俊,找对象还不简单。”
陈德平听着母亲的话,脸一下子红了,低头笑着说:“妈,您这说什么呢,我哪有那么好。”
陈德忠看着弟弟那窘迫的样子,笑着打趣道:“德平,你可别谦虚啊。说正经的,你有中意的姑娘没有?哥可要帮你张罗张罗。”
陈德平被问得有些不好意思,手里的筷子在碗里转了几圈,犹豫了好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道:“其实……我……我有一个认识挺久的姑娘,她是隔壁王家村的,叫王敏。”
陈德忠一听“王家村”这三个字,脸上的笑容顿时收了起来,眉头也皱了起来。他放下筷子,语气严肃地问道:“王家村?德平,你知道王家村跟咱陈家村可是多年不对付的,你怎么想着去找王家村的人?这事儿可不好整啊。”
陈德平看着哥哥的脸色,有些紧张,但还是低声解释道:“哥,王敏是我的同学,我们从小就认识,关系一直不错。她人很好,我们也都有好感,只是一直没敢说。”
张秀芝听了这话,叹了口气,看向陈德忠:“德忠啊,德平这孩子虽然年纪小,但也懂得感情。虽然王家村和咱村有些过节,可这毕竟是年轻人的事儿,感情的事儿也不好勉强。你说呢?”
陈德忠心里一时间有些复杂。他一边想着两村之间的矛盾,一边又看着弟弟那认真的模样,心里也不是滋味。
王家村和陈家村的关系一向不好,这个时候,德平和王家村的姑娘搞到一起,确实不太妙。可弟弟的感情他也不能完全不顾。
陈德忠沉默了一会儿,思索着说道:“妈,感情的事儿咱确实不能强求,但这王家村的事儿确实得慎重。
德平,你跟她的关系我不反对,但咱们得考虑清楚,毕竟两村的关系不好,你们将来要是结婚,这事儿可得弄明白了。”
陈德平听到哥哥没有直接反对,心里一松,赶紧点点头:“哥,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好好考虑的。
王敏也知道咱们村和她们村的事儿,她……她也有些顾虑,但我们觉得如果彼此真心相对,这些困难都是能克服的。”
张秀芝看着两个儿子,叹了一口气:“哎,年轻人啊,感情的事儿确实不好管。
不过,德平,你哥说得对,这事儿咱得慎重。你自己心里有数,别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一家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陈德忠心里琢磨着,虽然不愿意弟弟陷入这种复杂的感情关系里,但也知道感情的事儿不好说破。
他决定再好好观察观察,看这王敏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再做打算。
没过几天,陈德忠正忙着,忽然又有一个媒婆冒了出来。
这次是老刘婆子,一个在村里有点名气的媒婆,嘴巴特别会说,平时最爱东家长西家短的凑热闹。
她一见到陈德忠,就笑嘻嘻地凑上前,开门见山地说道:“德忠啊,听说你家最近可热闹啊,房子都快盖好了,咱们村里的小伙子,哪有像你这么有出息的?媒婆们都乐得跟着你们家转呢!”
陈德忠笑了笑,心想这媒婆真是消息灵通,不过他也不想和她多绕弯子,便直截了当地说道:“刘婶子,我这人不需要介绍了,我那对象李玉兰,你也听说过。
可我弟弟陈德平还没对象呢,你看能不能帮忙张罗张罗?”
老刘婆子一听这话,眼睛一亮,笑得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哎哟,那可太好了!你弟弟这条件,不管在哪儿都是抢手货。
你放心,刘婶子一定好好给你操办,保证找个合适的姑娘!”
陈德忠心中有了主意,装作无意地说道:“刘婶子,我弟弟跟王家村的一个姑娘王敏挺有好感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你看能不能帮忙去说说?”
老刘婆子一听“王家村”三个字,虽然有些意外,但她在村里混了这么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
她立马拍着胸脯说道:“成啊!哪有我老刘婆搞不定的事?你就放心吧,这事儿交给我,准成!不过啊,德忠,你也知道,咱们当媒婆的,可是费心费力的。
事儿要是成了,给刘婶子一个一百块的红包,行不?”
陈德忠听到这儿,心里顿时冷笑了一声。
这老刘婆子还真是心黑,别人媒婆最多也就要个十块二十的,这家伙直接敢开口要一百块,难怪这些媒婆们一个个这么积极,原来都是想在他这里敲一笔大的。
不过,陈德忠心里早有打算,知道这事儿非得找个有手段的媒婆去办才行。他沉思了一下,抬头笑道:“行,只要成了,一百就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