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的陈主任，放在键盘上的手突然一抖。
    他看向林白玉，表示这是什么问题。
    林白玉十分的苦恼说道：“陈主任你不知道啊。
    虽然雷法还有六丁神火都很厉害，但是这种东西在实际应用中还是限制太多。
    如果我能隐身的话，就可以干更多的事情了。”
    陈主任终于立刻停下了自己的工作，然后看着林白玉。
    他的目光中有惊讶，还有麻烦，但更多出来的还是一抹惊喜。
    因为...
    “林同学这孩子，也终于到这年纪了吗。”
    原本一直都拿林白玉当孩子。
    因为常年都关在精神病院的缘故，所以林白玉的心智上确实是不太符合年龄有些孩子气。
    但如今。
    林白玉问出了这个每一个孩子变成少年时都会憧憬过的问题。
    终于，林白玉也开始成熟起来了吗。
    陈主任长长的呼出口气。
    他突然发现，自己前不久留下来的那一本书好像还真的是正确的。
    陈主任站起身，然后给林白玉倒一杯茶。
    放在林白玉的面前，然后开始思考。
    “林同学...”
    “陈主任你抽吧。”
    “好！”
    陈主任嘿嘿一笑，然后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包烟来。
    推开窗户，然后陈主任往自己嘴里面填上一根烟。
    手上拿着防风打火机。
    咯哒。
    烟丝燃烧，白色的烟气飘散了出来。
    陈主任还真是第一次碰见这种问题，因为在精神病院里面，病人的年纪大多都是18岁以上的偏多，像是林白玉这种年纪的，而且还是从13岁开始就关进医院的。
    就算是在国外那也是少之又少。
    “没办法，林同学的家庭有些特殊。”
    “而且家庭对于个人的成长是极其的重要的。”
    “隐身嘛，自然是每一个少年都曾幻想过的能力，不过都是很正常的yy。”
    陈主任抽着烟。
    话说他还是第一次面对这种问题呢。
    林白玉坐在陈主任的对面，然后安安静静的坐着。
    他手捧着纸杯然后对着茶杯吹了口气。
    小口的喝了一下。
    看着林白玉，陈主任突然开口道：“林白玉，你觉得人性本恶，还是人性本善？”
    “我？”林白玉认真的思考了一下，“陈主任你的问题好难，这和我的问题有关系吗。”
    “没有。但我想听听看。”
    林白玉的变化陈主任看在眼里，他能敏锐的察觉到林白玉的成长。
    像过去那样的治疗是不行的了，如今需要更进一步了。
    因为林白玉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林白玉已经拥有了感受，他也会出现自己的想法。
    陈主任想要因材而教。
    虽然陈主任没觉得自己能当老师就是了。
    林白玉第一个想起的就是自己的爷爷，他刚想说人性该是本善的。
    可是再问了一下自己的内心。
    却是发现自己的问题怎么都说不出口来。
    “陈主任，你的问题好难啊。
    我其实知道人性本善的，因为我的爷爷对我很好...但我就是说不出来这种话。
    因为总觉得。
    总觉得若是人性本善的话，那么我的心中也该不那么的痛苦才对。”
    陈主任又吸了口烟，“那么你还与我挺像的。”
    “我们长的很像？”
    “哈，不是这个意思，我指的是...人生观吧。
    林白玉我觉得选择人性本善是一条极其痛苦的道路。
    若是将世间一切都看的很美好的话，那么过去所有的痛苦都会浮现出来。”
    “但相反的，若是人性本恶，那么反倒是让一件很小的事，把垃圾从地上捡起来，变成一件很伟大的事情。
    这么样一想，总是会让我感觉到很安慰。”
    林白玉听着陈主任的话，突然点了点头，“陈主任，我好像明白你为什么说我跟你像了。”
    “是嘛。”
    陈主任开口问道：“《心经》还有念吗？”
    林白玉自信的表示道：“我已经全背下来了，用的十分的顺畅。”
    “是嘛。
    林同学隐身啊，这种东西我教不了你。”
    “！？”（警觉）
    林白玉此刻很惊讶，因为他一直都觉得，陈主任应该是无所不能的才是。
    怎么会还有教不了的呢。
    陈主任开口道：“这东西我是真的教不了。
    要说隐身该要怎么实现，可能就只能是在幻觉中了吧，在这个存在于规则的世界里根本就无法现实。”
    林白玉突然明白了。
    既然存在于规则无法做到，那么只需要...
    念到此处，林白玉不再继续往下想。
    那种感觉太不好了，他还是比较喜欢这个拥有规则的世界。
    看来并不是陈主任做不到，而是陈主任知道，在这个拥有规则的世界里做不到。
    陈主任果然很厉害呀。
    林白玉道：“这个问题我已经明白了。
    我也不纠结了。”
    陈主任目光有些惊喜。
    今天的林白玉脑筋转变的极快呀，这可是好情况。
    林白玉的表现让陈主任心中的抑郁一扫而空，所以他决定。
    再抽一根。
    “林同学，我再抽一根。”
    陈主任又填了一根香烟进嘴里，然后美美的吸了起来。
    “林同学，人生太痛苦的时候一定要吸烟。
    因为吸烟是有害健康的，但是你心情不好的时候所影响到的寿命，和吸烟是相同的。
    所以这个时候吸烟就是最棒的时候。”
    “陈主任，那你现在很痛苦没？”
    “不痛苦，恰恰相反超级好呢。
    正因为超级好，所以更要抽一支奖励奖励自己。”
    林白玉道：“我今天在小院里，听见小张姐姐说起一个人。”
    “恩恩。”坐对面的陈主任点了点头。
    表示让林白玉继续说。
    “小张姐姐说那个人不同任何人交流，也不和任何人主动说话。
    我听完之后...心里很奇怪，明明是一个连见都没见过的人，却是让我情绪有受到影响。”
    “哦哦，这很正常，这是正常人才有的共情。
    林同学又成长了呀。”
    “所以，林同学。
    要不要去见见他？”
    “要，我想要去见见他。”
    陈主任笑了一下，这名病人也正好的是在他的手下。
    共情也是一个人心理的核心之一。
    陈主任也想要借此机会，好好观察一下林白玉，想要知道这孩子如今怎么样了。
    四楼，412。
    陈主任推开病房的门。
    林白玉跟在身后见到了一个人。
    在这屋子里坐着一个人，这人年纪二十出头。
    但是却死气沉沉的，见到任何人都没有反应，碰见任何人都不会有动作。
    若是自己的屋门被推开的话，那么正常人定是会有反应的，就算是精神病院里的病人也会有一定的反应。
    然而这个人却全然没有。
    就只是坐在床上一言不发，对于周围环境的变化也不会有任何的反应。
    林白玉感觉自己光是走了进来，就觉得好闷。
    这个地方根本就不是人待的。
    林白玉反观了一下陈主任。
    却发现陈主任在这个屋子里却是神情自然。
    “陈主任的工作一直都是这样子的吗，还真是了不起。”
    反正林白玉觉得，自己没有办法跟样的人长时间的相处，因为他恐怕会发疯吧。
    林白玉站在这个屋子里后。
    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袖子里，那一柄飞剑却是反应更是激烈。
    不断的撞在他的胳膊上皮肉上。
    这飞剑锋利，但林白玉的八九玄功也不是吃素的。
    飞剑的剑刃与林白玉的皮肤互相的撞击碰出一串又一串的火花。
    林白玉感受着衣袖里的躁动，却不明白这躁动是为什么。
    陈主任来到这位年轻人的面前，喊了他一声：“吕岩，你感觉怎么样啊。”
    吕岩抬起头来，看想陈主任。
    吕岩终于有了反应。
    “心很空。”
    呀，陈主任一喜。
    因为这位患者还是第一次回答他的提问呢。
    来到医院这么久了，好多人都和他接触过，自己也同他说了很多的话，甚至还做过身体上的检查。
    但没想到，居然都没有作用。
    而今天随口一问，却居然的让对方回复自己了。
    陈主任这可不想放过机会，连忙的再问：“你想不想吃饭，你舌头有没有发苦的感觉？”
    “每有，我就感觉心里很空。”
    “你学校的老师说，你并没有受到任何的欺负，但是他的家人那可是急坏里，认为你受不公平待遇了。
    你有没有？”
    “没有。”
    “那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陈主任问完之后。
    “？”
    他发现坐在自己对面的吕岩又不开口说话了。
    就是双目很空的看着四周。
    虽然目光是朝向自己这边的，但是眼神里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聚焦。
    “我的天，这问题有些大呀。”陈主任看着吕岩。
    然后拔开他的眼皮，做了一个小小的检查。
    没有任何的问题。
    一切都是正常的，但怎么刚刚就是能开口说话的。
    “莫名其妙了。”
    陈主任从自己的白大褂里拿出一个黄色的球，然后后退一步，对着墙上一砸。
    黄球砸在墙上然后反弹回来。
    又落回了陈主任的手中。
    陈主任一直都在观察对方。
    对方的眼球并没有转动。
    依旧是无神的。
    “再换一个试试。”
    陈主任再次了来了一场吸引注意力的实验。
    可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有。
    陈主任百思不得其解，刚刚和现在有什么区别吗？
    为何患者现在就不肯开口了呢。
    在病房的门外，林白玉龇牙咧嘴的从自己的袖子中掏出了一把袖珍的小飞剑。
    “嘶，你扎的我疼死了知不知道。”
    林白玉抓着这一把飞剑，然后指指点点的批评它。
    飞剑呜咽了一声。
    却依旧是不听他话。
    林白玉没办法，再次收进了袖子里。
    随后林白玉又走进了病房。
    进入病房后就看见，陈主任正拿手敲击这一位患者的膝盖在玩膝跳反应。
    同时口中还喃喃自语：“这身体也是好好的呀。”
    然而那吕岩突然开口道：“这位医生，我身体当然是好的，不好的话就不是来这精神病院了。”
    “咦！”陈主任吃惊的看着这个人，“我刚刚和你说话，你怎么不理我。”
    吕岩继续开口道：“因为，我心很空。”
    “那你现在不空了？”
    “还是很空，正因为感觉到很空，所以才不会那么空。
    如果连空都感觉不到，那么是连开口都不像开的。”
    陈主任看着这位年轻人，他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道：“我明白了。
    你根本就没有任何任何的病，就是心里有些事情过不去。”
    吕岩点了点头，然后低下头来。
    陈主任立马抓住机会开口问道：“你能告诉我，是因为什么事情吗。”
    而此刻吕岩却又再次的不开口说话了。
    陈主任摸着脑袋迷糊了。
    “这是怎么了。”
    “刚刚和现在有什么区别不成？”
    陈主任看了一下自己的四周。
    病房还是病房，这能有什么变化呢。
    除了时间在走之外，还能是什么东西在影响患者。
    正当陈主任在观察四周之时，他依旧在思考周围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影响面前这个人。
    而林白玉又从房间外面走了进来。
    因为刚刚，那一柄飞剑又在扎他。
    林白玉走进来之后，陈主任就发现了一件事情。
    在自己面前的病人，又开口说话了。
    “我们系里，有一个女生跳楼自杀了。
    她和我说过几句话。
    她就在我们的面前跳了下去，我感觉很无力。
    念书救不了任何人。”
    陈主任看了看这个吕岩，又看了看林白玉。
    “林同学，你再出一下试试看呗。”
    “奥。”
    说完之后，林白玉便转身走了出去。
    而在林白玉转身走出去后。
    陈主任再对吕岩说话。
    这吕岩居然又变成刚刚那样子了。
    陈主任转过头，对着外面叫了一声：“林同学。”
    林白玉这才又进来。
    等林白玉一脸迷惑的走进来后。
    陈主任再次的对着面前的吕岩重复刚刚的提问：“念书救不了任何人，所以你打算怎么做呢？”
    吕岩就像是一个昏迷的人，刚刚还是昏迷状态，而现在却又是再次的苏醒了过来。
    吕岩眼神又再次的聚焦，面对陈主任的提问，他开口说道：“我想修道学剑。
    这世道若是不公无义。
    那么我就替天下人讨一份公道。”
    听见这话，陈主任叹了口气。
    心中默默的说道：“这孩子，受刺激了呀。
    但也正常，现代人谁压力不大。”
    而在陈主任背后的林白玉，在听见这话之后。
    他是没有任何的反应的。
    这整个屋子里，反应最大的乃是他衣袖里的袖珍小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