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莫沫打给赵文霆的那第一通电话，只有醒来后的莫沫自己一人耿耿于怀了一段时间。但是由于赵文霆一直都是不痛不痒的样子，所以没过多久莫沫也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淡忘了。
    而与宋天娇这边的寻宝合作，由于莫沫提出：自己要为年后的修灵比试大会做准备，所以他们的寻宝合作不得不延期进行。孰轻孰重莫沫还是拎得很清楚。
    异能局总部，赵文霆的个人办公室内。
    “还记得上次你的灵力进阶是在什么时候吗？”
    随手翻了翻莫沫呈交上来的项目报告，赵文霆突然开口问出这个问题。
    莫沫思考了一下，说：“是新生大比的时候。”
    “那你想过没有，自己的灵阶为什么半年过去了，都还没有进步？” 赵文霆将手中的资料放下，眼眸如冬季冰封的深潭，让人感觉到丝丝寒意渗出。
    “……”
    【最近我有做什么惹他生气的事情了么？没有吧？那他这一副又要犯病的样子是做什么？】
    莫沫大脑快速运转着，一时之间不明白怎么昨天还好好的，今天见面就跟自己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般。
    “少爷，可以了。”
    就当莫沫沉默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冷不丁提出来的问题时，有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
    是严牧。
    在异能局的系统规训下，现在他成为了像另一个裴铭一样的人：工作的时候不会掺杂过多的个人情感，像个透明人一般地存在着，并且赵文霆的命令就是他唯一的行动宗旨。
    收到严牧刚拿进来的资料，赵文霆起身就要离开，还不忘叫上仍坐在那发呆的莫沫：“走吧，你进来异能局已有一段时间，我也不该再将你当成新生那般去对待了。”
    “啊？”听完赵文霆的话，莫沫张大了嘴巴，一脸茫然。
    赵文霆已经走了，房间里只留下严牧和莫沫两个人在，莫沫一脸懵地望着严牧，严牧朝她走过来，如往常般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只有赵文霆不在的时候，莫沫才感觉这个人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位阿牧哥哥。
    原来，赵文霆要带她来的地方是备战部公设的斗兽场。对外来说是斗兽场，对异能局里面的人来说，这里则是名副其实的练兵场。
    莫沫之前有听梁楚欣说起过，他们部门的各项练兵手段，其中梁楚欣最觉得有意思的便是这个斗兽场。她当时的解释是：通过兽与兽之间的决斗场面，来让观战的士兵们更好地锻炼判断力和眼力见。每一场兽决都会放出两只凶狠的奴隶兽类，然后参观的人通过刚开始那五分钟的打斗场面、来决定将手中购置来的筹码押注哪一方。赢了的人可以获得双倍的筹码，输了的则会失去自己购置来的筹码，在这里，每个人手中的筹码即代表财富，也代表了胜利的荣耀。
    “怎么来这里了？这里不是备战部的斗兽场吗？”莫沫不解地看向跟柱子一样沉默立在身后的严牧，试图从他的口中获得答案。
    然而在有赵文霆出现的地方，严牧就跟人机般，话少、莫得感情。
    最后莫沫只得将疑惑的目光收回，找寻不见了的赵文霆身影。在整个决斗观战区都没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却在新一轮的比试候场区中看到了他。
    “他这是准备自己上场？他疯了吗？那可是上三段的超强魔兽。”
    莫沫之前虽然一直在找人，但是主持人的播报她也是有留意在听的。即将开始的下一场对决可没之前的那些那么简单，据说其中一方是上个月刚捕获的、寻常人难得遇得上的上三段超强魔兽。
    严牧还是一动不动，就好似没有听到她说话般地站在那。
    是一只五吨多重的河马外形剑齿犀。
    莫沫知道自己已经来都来了，不管说什么严牧都绝对不会向自己透露出其他的讯息来，于是她打算沉住气地往下继续看下去。
    果然不出莫沫所料，原本是兽与兽之间的对决突然被中断了，然后主持人不得不重新播报一番：变成了人与兽之间的对决。
    当然没有准确地播出赵文霆的真实身份来，只是用了个化名，赵文霆也是戴上了隐匿身份的面具。
    当听到是人与兽的对决后，全场瞬间沸腾了起来。
    持续了有三十多分钟那么久，浑身是伤口的剑齿犀和白衬衫被汗水浸湿的赵文霆，一人一兽目光冰冷对峙着，双方似乎都为了打探对方实力而下了不少功夫。
    赵文霆突然勾唇一笑，步伐优雅地靠近警惕的剑齿犀，手指缓慢勾起，那动作看起来轻柔无比，掌心里的火球悄悄燃起，越来越大。在距离剑齿犀两米的地方驻足，眼神犹如寒刃，脚下刚刚踩踏过的地方留有深黑色脚印，甚至还冒着缕缕白烟。紧接着，他对着面前的剑齿犀冷冷地说道：“好了，陪你玩得也差不多了。”那声音极其亚静，却携带着能让人毛骨悚然、心惊胆战的威慑力。
    “砰——！”正张开大嘴咆哮的剑齿犀被赵文霆快速推出的火球给打出了十几米远，几吨重的剑齿犀砸在了决斗场坚固的铁围墙上，原本平滑的围墙表面被砸出一个凹坑来。
    莫沫看着他步步逼近剑齿犀，周身燃着橙红色火光，平日里那温文尔雅的笑容在她脑海里碎裂，被此刻过分冷静的残忍给取代。
    被火球砸伤的剑齿犀想要逃，却发现自己站都站不起来。“砰——！”又是一声巨响，它重重跌在了决斗场地上，眼神里缀满了恐惧。
    赵文霆直接无视剑齿犀那尖利如刀的爪子和狰狞吓人、满是尖牙的巨口，手中的火球化为一支炙红的长剑，长剑举过头顶，方才还嚎叫着的剑齿犀被长剑劈成两半，轰然倒塌。
    腥臭的血液乱七八糟地飞溅开，不仅赵文霆自己溅得全身都是，连前排观影席上的观众们也是，他们被突然迸溅而来的血水整得一愣，再是反应过来后的疯狂喜悦和忘我尖叫，全然忘却了此刻的狼狈和污秽。
    还站立在场上的赵文霆面容冷凝如冰，他手里仍旧握着剑，漆黑的眸子里没有胆怯，没有兴奋，甚至没有生而为人的一点活气。
    【其实大可不必将那几吨的兽劈成两半，在它没有站起来、倒地的那一刻其实已经预示着他赢了；为什么非要这么血腥不可呢。】
    莫沫安静坐在那，面无表情。
    突然，手机铃声响了，她起身避开仍处在狂欢状态下人群，独自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