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一觉睡到了快中午才起来，丽莎早在外面等着他了。
    按计划，中午和东大国商业银行东海市分行的罗行长有个约谈，主要是关于转让在金刚国铁一座矿的事情。
    这座铁矿原来是庄氏钢铁的产业，后来被庄庭，也就是岳华的老公，抵押给了商业银行了。
    商业银行收了之后 一直在找人接手，也和墨水河集团 ，比和比朵等四大集团有接触，可是碍于某些法律条款，东大商业银行不能把这座铁矿的开采权转让给这两家公司。
    国内的倒是也有一些国有矿业集团想接手，只是开出的价格就没那么豪爽。本着在商言商，追求利益最大化的原则，东大国商业银行认为价格还没达到预期的数目，迟迟没有接受任何一家的报价。
    老马是在无意中听东海锤子超级工厂的人汇报的时候知道这么这个事情的。
    一开始东大商业银行只是例行往上下游的企业发出了转让要约，本着是广撒网，吹吹风的理念，并没报什么期望。
    东海工厂在定期的报告中把这个事情作为了一个商业机会的事项放在备注中，也只是为了不让这部分是个空白。没想到就是这么一条放在角落里的事项，被老马注意到了。
    其实老马看底下业务部门的定期报告时，除了看日常的经营成果，商业机会也是他非常关注的。只不过他不会当面要求，他知道如果把发现商业机会当成一个kpi，那底下的人又会开始花精力去寻找机会，为了kpi而kpi，偏离了主业，或者直接造假了。
    老马是以一种“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的哲学在办事。
    老妈把这条转给了丽莎，叫丽莎去问问事情的详细情况。丽莎为此还特意在前几个月飞了一趟东大国，终于搞清楚了庄氏集团财务危机的来龙去脉，然后写了一个详细的报告递了上去。
    老马对东大商业银行掌握的庄氏钢铁在国内的资产不怎么感兴趣。
    老马感兴趣的是在报告中提到的一个铁矿场，但是这个矿早就不在庄氏集团的手里了，在庄氏集团手里的只有一纸合约。而且事情过去这么长时间了，金刚国的总统都换了，人家还认不认还是一个问题。
    东大商业银行找不到下家也有部分是这个原因，金刚那种国家，局势的风险永远大于普通的商业风险。
    不过老马感兴趣的就是这一纸合约，他琢磨了一下，觉得这事情还有机会。
    话说老马为什么对铁矿场这么感兴趣呢？明面的理由是要自己掌控上游原材料，给下游的电动车厂提供钢材，实际上呢，为火星偷铁。
    老马也发愁啊，恨不得自己成立一个钢铁公司，把全球的铁矿都挖出来往火星上搬。可是这全球的铁矿场，不是被四大集团垄断，就是一些流氓国家把持着，老马有点插不上手。
    四大集团都是高家和门家的，和老马不在一个领域，老马如果把手伸到大宗商品领域就属于入侵到他们的势力范围了。
    眼前这送上来的这个铁矿场让老马有了一点点的思路，接手破产企业的资产，顺带接手附带的矿场，不能算是把手伸到对方的领域，毕竟我不是奔着那个矿场去的。
    时间约在中午1点，罗行长早就到了。老马和丽莎赶紧上去。
    老马有点明星效应，对罗行长而言也不例外，刚见面就拉着老马搞合影，还说以后可以把这个照片挂办公室。
    老马只好和他站一起，比了一个招牌式动作。
    落座后，老马就开门见山的提出他的问题。
    “庄氏集团国内的资产贵行打算以多少价格出售呢”。
    “像锤子科技这么有实力的企业，我相信出的价格是不会太出格”。
    这个老狐狸，又把问题提了回来。老马没有接收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不过老马早就习惯了东大国这种云里雾里的绕口令式的话。要是换别了场合老马早怒了。
    此时丽莎也在小声地提醒他：“东大式谈判，东大式谈判”。
    于是老马马上切换成了另一种风格。
    “罗行长，我的一位属下昨天和我说，打算出价200亿买下庄氏在国内的资产，我说你在开玩笑，他说那可不一定，评估都没这么高。罗行长您对资产重组这么在行的，觉得这事有可能吗？”
    200亿，实际已经超出了罗行长他们的预期，锤子集团的实力就是这么强大，看来约见老马这一步棋是走对了。
    但此时，不能表露出来，谈判嘛，最惧早亮出底牌了。还是得先吊吊对方的胃口，让对方认为最后的价格是经过一步一步的讨价还价争取来的，否则对方认为没占到什么便宜，容易反悔。
    “马总啊，不瞒你说，你这位下属的估算是有问题的，看来你们还是不太了解庄氏集团的业务啊，单他们海外的一座矿山的价值就不止这些。我们的总行的评估师对庄氏资产的的评估，光这座矿场的开采权，就比这个高出了至少10%”，罗行长假装很生气。
    “可是据我所知，这座矿山有点问题，并不一定属于庄氏集团”。
    罗行长：“那怎么可能呢，白纸黑字我们都是有合同的，上面有他们国土资源部和总统的签字，这总不会是假的吧”。
    “可我听说，金刚国现在的总统不认这笔账，认这笔生意只是前任总统的个人行为”，老马将了罗行长一军。罗行长没想到老马把背后的情况也了解得这么详细。
    老马继续说到：“这个消息很少有人知道吧，但是，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这个消息在哪个环节被泄露出去了，到时候恐怕就没人来接手了”。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我只是在提醒你”。
    老马摆了一个姿势继续说道，“罗行长，现在是个好时机，200亿的价格也不算低了，以这个价格成交，你对总行也交得过去，年终奖金也不会少，后续的麻烦也不用贵行处理”。
    “另外，如果罗行长愿意，我们还可以给贵公子在国外的学习提供一笔奖学金，以所在的学校下发，我不知道罗行长还有什么犹豫的”。
    这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可得接住，罗行长想不明白的是，既然老马知道这个矿场有坑，为什么还心甘情愿往里跳呢？
    “马总啊，不瞒您说，我们对锤子集团的实力也是很满意的，否则我们今天也就不会坐在这里。这事我们有的商量。只是有一件事情，罗某不甚理解，想请教一下马总”。
    “但说无妨”马总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马总既然知道这个矿可能存在问题，为什么还要收购呢”？罗行长本来是想说“执意收购”的，怕扇了对方的面子，只说成了收购。
    老马慢条斯理地说道：“东大国有句古话，叫做汝之蜜糖，彼之砒霜，对一个人来说是棘手的事情，对另一个人而言，却是难得的好事情，我有我自己的处理方式”。
    “懂了，那马总一定是对金刚国的局势了如指掌了”。
    丽莎觉得“蜜糖砒霜”这个成语引用得有点问题，但是也不好现场提醒。
    之后安排律师和合同文本的问题老马就不再插话了，都是丽莎和罗行长在说。老马刚好肚子也饿了，埋头不客气地吃起来。
    会谈结束后，老马立马就变成了一副腔调：“丽莎，帮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