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莉，女，26岁，国际环保组织新吸收的女干事，此时正在接受为期一天的专业训练。
    训练的内容是如何开展有效的游行活动。
    上午是旗帜，手势训练，和气枪，弹弓，油瓶等工具的使用，下午是如何组织前进，撤退，阻扰应对和媒体制作等内容。
    教官是一个叫萨德的黑衣人。
    “注意，看这里，我再说一遍，高举双手，两个食指拉成一条直线，代表需要扎带；双手在额头交叉代表物资充足；高举双手，握拳拉一条直线，代表要雨伞”。
    萨德教官边说边做着演示动作。
    上午的训练比较简单，朱莉完全应付得来。但也不是所有的学员都应付得来，总是有人学不好。
    站朱莉旁边的一位叫米亚的女孩就老是把要扎带和要雨伞的手势搞混。
    要扎带是两根食指拉成一条直线。
    要雨伞是两个拳头拉成一条直线。
    两者的区别只在于有没有伸出食指。
    米亚这部分老搞错，挨了萨德教官一阵批评。
    萨德教官下口令：“所有人都有，要雨伞”。
    “米亚，错了”。后面的朱莉小声提醒米亚，还好教官还没开始往这边看，米亚吐着舌头笑嘻嘻地改过来，躲过了教官一阵训。
    训练了一上午，朱莉搞明白了各种手势的使用，也学会了如何组装简易的气枪和油瓶。这些对朱莉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对她而言只有做手势是需要从头学的，其他都是轻车熟路。
    朱莉也观察到了，这一期来的好像都是女士，没有男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朱莉和米亚一起吃饭，两人边吃边聊。
    “你是怎么来的？”朱莉问米亚。
    “你又是怎么来的呢”米亚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警惕地反问。
    “我呀，网络，我看他们在招聘志愿者，还有钱拿，我就报名了”朱莉回答得干脆利落。
    “我也是，论坛上报的名，听说每天1500比索呢”米亚回答。
    “唉，你发现没有，我们训练的都是女的，没有男的”。
    米亚：“他们说只要女的，不要男的，女的价格比男的要高一倍，警察不敢对女的怎么样，一旦对女游行者动手，就会被媒体放大宣传，所以女的比较受欢迎”。
    “哦，这样的呀，没想到我们女生还这么值钱呢”。
    米亚又问：“你要来几天呢？”
    “不知道，干几天算几天，先干几天试试，好干，不赖账就多干几天，你呢，打算干多久？”朱莉一副轻描淡写地模样。
    这一问，把米亚问难过了，米亚红着眼说道“我家里有人生病了，现在在医院需要钱治疗，我想多干几天，这活我看也就是走走路，喊喊口号，我看还行”。
    “是呀，我看也不难。快吃，要集合了”。朱莉看见教官走过去了，提醒米亚赶紧吃，马上要集合了。
    果然，教官把哨子一吹，队伍又集合起来了。
    萨德教官站在烈日下，一脸严肃地说：“下午的训练项目是如何组织前进和撤退以及如何应对阻扰和媒体。我们先来演练一遍，这回是我来指挥，下回你们来指挥，每人都要至少练一次，到时候你们每人都要负责指挥二十个人左右的团员进行游行”。
    萨德教练的指挥当然很专业了，一会前进，一会喊口号，一会打开黑伞，边指挥边说。
    “打开黑伞是为了保护我们自己，当我们有所动作的时候，我们就应该打开自己的黑伞，让媒体和摄像头拍不到我们”。
    萨德指的动作指的是扔石头，汽油瓶，打砸等破坏性行为，这时候应该打开黑伞，以免被抓拍到。
    萨德继续说道：“那面对媒体我们应该怎么做呢？首先一定要示弱，展示我们柔弱的一面，比如说血淋淋的伤口，或者我们双手保护的小孩，背景一定要是对方的强大势力，突出力量的不对等，我们是多么弱小卑微的个人，对方是多么强大的国家机器，我们的随行媒体团队会及时抓拍到这些镜头，来，继续前进”。
    这一进一退的，来来回回演练了四五回，朱莉基本对这套流程也就熟悉了。
    轮到朱莉指挥了，朱莉熟练地用手势指挥着队伍前进和动作。
    前进，停止，开闪，行动，要头盔，要扎带，要雨伞，这些动作都指挥得很好，一气呵成，看得出来萨德教官对朱莉很满意。
    萨德教官和旁边的助理耳语了几句。
    快结束的时候，萨德教练说道：“明天你们将要进行实战，希望你们表现良好，明天的指挥明天到达现场后会提醒你们，解散后，大家找助理加入这个群，方便我们现场统一指挥，只有加入这个群的人才能领到工资”。
    解散后大家纷纷找助理加入，助理拿出另一个手机让大家加入。
    加入后朱莉留心了一下，这个群里并没有教官或助理，至少是没有他们经常用的号的。
    朱莉刚要走的时候，助理叫住了她。
    “朱莉，教官对你的指挥很满意，打算明天让你做现场指挥之一，工资也会加500比索，你觉得怎么样？”
    朱莉有点受宠若惊，不过有更多的钱赚，她应该表现出更大的喜悦才对，连忙点头答应。
    “好啊好啊，我非常乐意。明天还有谁指挥呢？”
    “你和米亚两个人”助理回答。
    米亚也被选上做明天的指挥，这一点朱莉真的是没想到，米亚指挥得还是有点生疏，还经常犯低级错误。
    朱莉担心她指挥不好，于是小心翼翼地问助理。
    “米亚她行吗？”
    助理眼都不抬一下回答：“她刚好是我们需要的，要看起来不那么专业的，因为我们是自发游行的队伍”。
    朱莉秒懂了，这是他们故意这样安排的，安排一个比较专业的，一个不那么专业的，以免被人看出来这是一支专门受训，专门组织的队伍。
    对于教官而言，其实谁做现场指挥关系都不大，因为到时候他们还是会去现场遥控指挥的，只不过他们都躲得远远的，远离摄像头和媒体。
    第二天，队伍一大早就被拉起来来，每人一身黑色的装备，背包，头盔，黑雨伞，黑口罩，黑帽子，剪刀，手电筒，一应俱全。
    两辆车开到了离卫星监测站两公里左右的地方，就让大家都下车了。
    “大家记住这个地方，你们撤退回来也需要回到这里，你们的工资也是在这里结算的。记住了吗？不回到这里不结算工资。现在往前走500米和环保组织的人汇合，然后听现场指挥，今天的现场指挥是朱莉和米亚，你们要注意看她俩的手势和命令，同样，不听从命令的要扣工资”。
    助理说完，大家就往前走。教官和助理则开着一辆军用车在后面慢慢地跟着。
    走了大概有几百米远，朱莉就看见一群穿着环保组织标志背心的人，拿着花花绿绿的旗帜和条幅围在一个小空地上，大概有一百多人。
    正中间一个人正在歇斯底里地给他们做演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