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二嫂被吓死了。
她吓得失声尖叫,她生怕对方会杀了自己,直接重复了一遍,“我、我说的都是真的,她因为不愿意将孩子送走,所以我公公才特意将孩子跟她关在一起,逼她同意将孩子送走的。”
一句话,江祈淮直接梅开二度,又咳了一声,直接再吐了一口血出来。
秘书吓得赶紧给领导递纸巾,然后让人赶紧将这两人先弄走。
他快要被这两人气死了,一点脸色都不会看,真的是让他们来说话就是错的。
“领导,领导,您别急,先保重身体。”
秘书赶紧扶领导坐下,然后去给领导拿药。
他速度够快,可是等药找来的时候,领导整个脸色都已经苍白得不行了。
药喝下去,血是止住了。
江祈淮却是整个人被抽走了大部分生机,他就坐在在椅子上一言不发,整个人看起来一瞬间就失去了生命力一样。
“领导。”
秘书给领导倒了一杯温开水过去,他停在领导身边,一时间不知如何说话。
他想了想说:“原来祈小姐疯了5年,难怪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能这么鲜活地活着,估计还要感谢她将一切都忘了。
江祈淮捧着水杯,只觉眼角有什么湿润的水珠滚下,滴答一声,水珠滚进水杯里,瞬间融化成一片水渍瞬间消失不见。
他却整个心脏都快要裂开了。
他以为她过的好,所以一直不问不查,他是想让她好好过生活的。
她却一个人生子疯了5年,还被捆起来关着,还有个幼子与她一起。
江祈淮失声咳嗽,喉咙中声音却忽然被巨大的酸涩中断,眼眶中不断有什么东西滚出来,却发觉最后什么都滚不出来。
“咳咳咳 ……”
巨大的痛意从心脏中不断涌出,江祈淮感觉呼吸不畅,憋闷感传来又是一连串的咳嗽声。
他这状态真的是将秘书吓得不行。
秘书赶紧上前给领导拍背,“领导,领导,别急,现在祈小姐和小公子还活着,当时您又查出祈家人是仇人,当时我们的确是发现祈小姐主动离开的。”
“她想必也是不想给你增加负担。”
毕竟是仇人呢,祈小姐本身也跟领导相爱,又怎么会逼他?
可看领导这样子,秘书急坏了。
秘书不断给领导拍着背,焦急万分道:“领导,我们先去一趟医院吧,再这么下去,您身体该撑不住了。’
其实他还有点没说,这个事情,还有何小姐在中间应该插手了吧。
不然领导何至于这么几年都没祈小姐的消息。
只是秘书也明白,这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领导就不想去关注祈小姐而已。
江祈淮缓了好一会儿才停止了咳嗽,他摆摆手,他压了压心脏,这才道:“不去医院。”
“那领导您要去哪里?”
江祈淮站起身,他闭了闭眼,才道:“叫周凛一起去一趟桥西大队。”
秘书一愣,可是领导您刚刚才吐血了……这,今晚真的适合去吗?
*
知青小院
夜晚了,祈子悦刚将小家伙哄睡着,她就回去继续画画设计图。
桥西大队目前最出名的还是茶叶,所以他们的工厂,考虑到加工和成本的问题,他们商量一番第一个先做的还是茶叶。
既然要搞茶叶,就需要搞茶叶的包装图案,祈子悦作为设计部的负责人,目前所有有关画画的这一部分就全都是她动笔画。
知青会画画的也不多,祈子悦就只能靠自己了。
白天要上工,晚上她还得陪安安认认字讲讲睡前故事,所以加班只能等晚上了。
她拿着笔在白纸上设计四季和梅兰竹菊图案,只是等她一转身的时候,忽然被旁边坐着的一个身影吓得差点滑倒了。
她摔倒的时候,男人大长腿伸过来挡了一下,她这才避免被摔倒。
“你、你怎么大半夜私闯人家房间?”
这人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房间的,他比正主人还要优雅自在,他就坐在隔壁,高挑的身材侧靠在她房间里唯一的竹椅上。
他根根修长的手指此时捧了一个茶杯,祈子悦一看,还不是她自己家里的。
意思是这男人自己带来的。
茶是不是她不清楚,总之这个男人无声无息出现在她房间里,竟然连半点声音都没出。
她还没睡觉,外边的房间门并没用反锁门锁住,所以男人就进来了?
大晚上的,她魂都差点被他给吓掉。
这男人,
长得好看又龟毛,事情又多,又瞎讲究,重点是她几次碰上他都状况百出。
祈子悦看着这张仿佛被上帝雕刻的俊脸,最后移开了视线,她过了被这张天神一般的俊脸诱.惑的时候了,她现在对这张脸祛魅了,要不是这人是儿子的师父,她现在就能到拿扫帚打他出去的地步。
“你这样会吓死人的,你有什么事情,就不能白天来说?”
祈子悦气他。
男人却是给她另外推了一个小茶杯过来,他道:“高山自己种的老茶,尝尝,你们不是要弄茶叶吗?质量差了,工厂可能不好开。”
祈子悦:?
“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弄茶叶加工厂?”
她狐疑走过去,这男人不是被下放的吗?他要教小安安,平时还要干活,他哪里来的时间了解?
江祈淮视线在她脸上凝视良久,然后给她倒了一小杯清茶,那白皙修长的手指在桌上轻敲了两下,然后才道“抱歉,你知道我是下放人员,白天我不适合出现在这里,也出不来。”
祈子悦心想,你是下放的,你晚上出现在这里也不正常。
不过她也闹不清楚男人有什么事,看对方还带了人在外边,她顺势坐下,尝了男人递过来的茶,只一口,一股甘甜清冽的味道席卷整个口腔,这真的是好东西。
看这人平时吃的东西都这般讲究,想来东西也不差。
只是他来干嘛?
江祈淮问,“好喝吗?”
祈子悦对他有意见,违心说了句,“尚可。”
实际上,这是祈子悦前世今生头一次喝到如此上头的茶,不过她嘴巴硬,不想让男人占一点上风。
男人就笑,“喜欢吗?”
祈子悦不说喜欢还是不喜欢,她没吭声,只拿那仿佛萃满了星光的眸子盯着他,然后道:“还行。”
“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我教你。”
祈知悦将身体一歪,“工厂需要我去一个人去做牺牲的地步,那也就没存在的必要了。”
江祈淮轻笑,“脾气还硬。”
真的是一点没变。
他压了压被疼痛席卷的心脏,心道,其实也变了,以前的小悦只会捧着小脸,闪着亮晶晶的眼睛鼓掌,说他好帅,茶好喝,人好用,她要盖章用一辈子。
现在,
江祈淮努力压下鼻尖的酸涩,他朝她扬了扬嘴角,用最温润、低沉的嗓音问她,“你,真的以前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祈子悦:?
她将小茶杯朝他扔过去。
这人,没疯吧?
她压制住自己想打人的心思,呛声道:“你疯了吧,大晚上闯人闺房,就是来问这个的?”
江祈淮顺势接住茶杯,他一双深邃的眸子在她殷红的唇上稍顿,过了会儿,他压了压指尖的疼,这才换了个说法。
“没疯,就是来问问你,你这些年过的好不?”
“还有,你想不想跟孩子爸爸结婚?”他压住指尖的颤意,沉默了会儿才说,“就是,让他带你去领结婚证那种?”
江祈淮看着她,心脏有一股割裂的疼,他一向是个克制的人,今晚得知她疯了五年的时候,他心底深藏五年的情感和欲望蜂拥而出,完全淹没了他的理智!
他,想不顾那一晚发生的事情了,她如果想结婚的话,他就带她去重新补结婚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