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知道。”
郑文建脑袋瓜嗡嗡嗡的,他本就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
但是架不住他有个嫁的好的妹妹啊。
他平生最好赌,是个烂赌鬼,他这次在私底下偷偷赌黑的时候,欠了庄家不少钱,他都以为自己完蛋了,没想到就这样的情况,居然今天天降大机会来。
有人说,让他去说句话,就把这次欠的赌债给他平了,他这次欠了多少钱呢,整整欠了300块呀!
什么样的话,能值300块?
郑文建都没敢想,人生竟然还有这么大的机遇来临,一直到对方不单将他赌债平了,还另外给他300,目的,就是让他来见一个人。
当时给钱的人怎么说的?
“债给你平了,知道有人来问你妹妹夫家的事,怎么说不?”
郑文建看到钱眼睛都快绿了,他吞吞口水,问:“怎、怎么说”
“你就一律都说不知道,只咬死了说你妹妹的小姑子过的好,她和孩子全家都过得好,另外还有好几个爱慕者。”
这个事情郑文建知道,妹妹夫家全家都宠这个小姑子的不得了,妹妹哪次吵架不是因为这个小姑子吵架,据说他那个妹夫都偷偷对小姑子好。
这样一个家庭,他说这个话,完全都是真话。
这里面唯独缺少一个真相,就是妹妹这个小姑子这几年好像疯了,后来又好了,可是这个关他什么事呢?
郑文建虽然好赌,却是比较疼爱妹妹的,他早就看妹妹那个小姑子不顺眼了,对于说这样一句话,他毫无心理负担。
他甚至还想黑妹妹那个小姑子几句,不过想到对方的警告,“你不要添油加醋,你就只说该说的就行。”
“另外,你这次见的人,如果你确定是个全身贵气逼人的人,而且还长得特别好看的人,你如果能将对方地点记下来,地址拿回来后,另外还有500。”
“还有500!!!”
郑文建眼珠子都差点没红了,他兴奋得快要炸了,可兴奋过后,郑文建又马上意识到一个问题,这种天降馅饼的好事,为什么会找上他?
对方是不是个骗子呢?
所以,他一开始是表面答应,但是内心是不怎么想做的,可是他没想到,几个月后,还真的有人找上门来问妹妹夫家那个小姑子的事情?
郑文建惊呆了。
加上他收到的300块又赌没了,所以他心思又活络了。
这是什么人?
他在猜这个身份,并且他还眼馋那500块,所以他要求亲自见到孩子亲爹再说!
能特意找去问孩子的,郑文建当时呼吸就一窒,难道是说妹妹小姑子那个野种的亲爹的人去问的?
妹妹那个小姑子他知道,以前一直是全家宠着的,可是自从她生下个不明不白的野种后,就成全家禁.忌话题了。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那个野种的爹竟然是个有身份的人?
就看这全身气势都吓得郑文建腿软,不过,对烂赌鬼来说,还有什么比得过钱对他的吸引呢?
所以他勉强稳住心神后,又朝对面通身贵气逼人的男人道:“知、知是知道,可是,没有这个我是不说的……”
郑文建朝江祈淮比了一下数钱的手势,还故意大声说:“我妹妹小姑子,那、那也就是我亲妹子,出卖她的话我不说。”
江祈淮雕刻东西的手一顿,他垂眸看对方,扬扬下巴眉毛一挑,然后随手从侧边的篮子旁边拿了一大叠大团结上来,“可够?”
郑文建心脏猛一跳就想去拿钱。
江祈淮按住了大团结,然后道:“我这里的规矩是这样的,你拿到你该有的报酬我都没问题,可有一句假话,那,未来这些钱,你怎么拿过去的就怎么吐出来,而且,我还会加倍利息收回。”
这些大团结是10张一叠,这一拿就是3叠,就是300块。
江祈淮做事一向有耐心,此时即便是用懒散的声音说话,也压得对面的人下意识就腿软。
郑文建吞了吞口水,他其实生出了贪婪之心,这男人一看就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他如果多要点的话?
只是,
对方让他感觉到太不安了,郑文建不敢放肆。
最终天人交战,郑文建道:“我、我不说假话。”
江祈淮不喜人靠太近,他将椅子推开,随意道;“说吧,祈宁安为啥5年前就出生了,户口却是才上去的?”
“这些年,他们过的可好?”
江祈淮渐渐放慢手里的雕刻速度,这话,他从未问过,此时,江祈淮也将压在心底的话问了出来。
他其实还有更多话,需要问当事人,只是斯人却已不记得他。
他好像问什么都没意义了。
郑文建手里拿到大团结,心底总算踏实了,他忙说:“我妹妹一直抱怨她丈夫对小姑子好,可想而知全家都对那小姑子好,对孩子好。”
“不然你以为,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没人护着他们能活下来?”
“她有不少青梅竹马,你应该查到了吧,这次我妹小姑子下去插队,包括给孩子上户口都是她的老相好给上的。”
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思,郑文建还阴阳怪气一番,“这可比孩子亲爹还好吧,这么多年,我们可没看到过孩子亲爹呢,你说没人保护,是不是早死了?”
一句‘早死了’,江祈淮手里的雕刻刀滑落下去,整个人心神被什么牵引走。
,锋利的刀在那冷白的指尖划过一道口子,瞬间一股殷红的鲜血滚落下来,瞬间染红了整个雕像,雕像上面正雕刻着一支栩栩如生的桃花。
桃树染红,瞬间宛若朵朵红梅盛开,十分妖冶灼人。
秘书看到领导不对,走过去瞪了郑文建一眼,“问你什么说什么,领导问你,小宁安的户口为啥晚上了五年?”
这、这个问题,对方到底有没有跟他说过啊?
他还听秘书说什么领导。
郑文建当场差点没吓晕过去,情急之下,他误打误撞想起来了对方让说的话,他忙按照记忆说:“这个时候不上户口是为了保护孩子,你想这孩子爸爸身份不知道,这一上去还不立马被下放啊?”
“你、你说我有说半句假话吗?”
什么话才具有欺骗性,就是这种隐藏性的真话,他只是少说了一项妹妹小姑子疯了而已。
郑文建马上觉得自己立功了,他还想两头再敲一笔。
可这会儿江祈淮缓过劲儿来,他淡淡扫了一眼过来,郑文建心脏狂跳起来,最后他还是觉得去对面要钱比较保险。
于是等这个贵气逼人的男人说了一声‘让他下去’,他立刻拔腿就跑。
秘书很快去叫保镖来将人送走,如果不是领导打招呼,他真的是想给对方来两下子,这人,什么人,这消息准吗?
……
这头将人送出去后,秘书才说:“领导,你姐就在外边,还带了一个孩子,我去看看小少爷今天怎么还没来?”
江祈淮‘嗯’了一声就让秘书去。
江祈淮换了衣服,重新洗干净手去到另外一个房间,在那里,江祈柔已经带着顾星睿等着了。
江祈柔一起来就四处看,“小源,小宁安呢?他们兄弟俩打过架,这个事还得跟你说一下。”
江祈淮看了一眼顾星睿,这个小外甥的确跟他有三分相似,与小宁安也有三分相似,也难怪会误会。
江祈淮让姐姐坐下后,他就将顾星睿叫过来,让他说一下当时什么情况。
只是,今天几人等了一下午,却是注定没等到祈宁安。
从来没迟到过的祈宁安,今天迟到了……
江祈淮出门去看了一圈都没看到人,江祈淮奇道:“今天是没来吗?”
*
山脚下,祈宁安在干嘛呢?
他在追一个人,他从看到背影的时候,就以为自己眼花了,“为什么二舅妈的娘家兄长来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