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晚了五年?”
那边‘嗯’了一声。
“那急不急,我最近县城有活动,急的话我将活动推给别人去负责,我调休几天去看一下。”
江祈柔想了一下,她还不知道祈知青老家在哪里。
她问小弟前女友老家在哪里?
“在江城。”
至于急不急?
江祈淮倒是觉得不急,他停顿了一下才说:“不急,你方便的时候再去,我这边本来有人可以去查,可我这边的人,消息鱼龙混杂,现在的我,消息渠道有可能会出问题。”
这才是江祈淮让二姐去查的原因。
他从高处跌落,难以确保人心不变。
一个极其高傲的人,难得低头求人做个事,江祈柔心疼小弟,她压了压心底的难受,倒是让他放心,“我顶多耽搁一个月,我提前将手里几项活动全部安排好人负责后,我就去。”
临近三月的时候,县妇联要下乡表演活动。
还有不少活动是政府那边一起联合的,反而少不了她,不过,江祈柔着急这个事情,她还说,想找人去那边先问一下,不过小弟说这个事情不宜声张。
她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不过现在孩子和祈知青怎么安排?
江祈柔想了想,小声问,“那小源,你想过怎么安顿宁安和祈知青吗?她一个人带着孩子,你别看档案做的非常不错,可是,这事情一旦爆出来,对她和孩子的打击是灭顶的。”
“现在虽然说有大哥那边顶着没事,我就怕出什么意外。”
江祈柔是妇联主任,她是最能懂一个女人带着孩子的不易的。
那边显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每到这个时候都是陷入沉默,她忍不住劝道:“小源,逝去的人终究是不在了,活着的人重要。”
江祈淮话不多,他沉默良久,才问,“姐,假设姐夫有一天害死了我,你是否能安心跟他一起生活呢?”
江祈柔一下就歇火了。
就算再爱,再喜欢,真要害死了小弟,哪怕是无心的,她也过不了心底那道坎。
她鼻子酸的厉害,“可是你也不开心啊,孩子和小悦是无辜的。”
“所以我没对祈家下手。”
江祈柔:“可是……”
“不会出意外,孩子我收为徒了,亲自教导,至于安全,我会派人保护他们。”
江祈淮话说完就准备挂电话了。
江祈柔听得目瞪口呆,她气得磨牙,“所以你都没认他?”
那边久久沉默。
真的这要不是小弟,江祈柔真的能打爆他头,最后她让自己冷静下来后才道,“你一向不收徒,现在你打破了你自己制定的规则,那我每个月将星睿送来一次,让你带一下,顺带给小宁安做个伴。”
江祈淮想到小宁安的戒备心思,他想了一下才说:“我不会手软,你想好再决定。”
能得江家嫡子江市长调.教,当初不知道多少人愿意将孩子送去,只是,如今江祈淮从高位跌落,怕是也没多少人愿意了。
主要是他现在身份特殊,一旦被革委会查到,还会惹火上身。
江祈柔还不能决定这个事情,她需要跟自家丈夫商量一下。
那边不知什么时候将电话挂了。
江祈柔心事重重。
顾长青身上的嫌疑还没洗脱呢,于是面对妻子都是小心翼翼的。
他小心给妻子泡了一杯茶后,才问她什么事心事重重的?
江祈柔张张嘴,她想说什么也无从说起,只说小弟以前有个前女友,只是两人因为误会分开了,现在她在想什么办法让两人重归于好。
顾长青小心给媳妇捶背,他道;“这个事情啊,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你瞎操心也没用。”
江祈柔又问,“那天星睿为了给我出头,去打了一个孩子,我觉得我们教育出了点问题,我想每个月将他送回老家一次,让他舅舅教导一下。”
作为幼子,父母难免溺爱。
顾家江祈柔主家,顾长青啥事全听媳妇的,也难免养成幼子有失偏颇的时候。
顾长青倒是没意见。
不过他的意见是不能就这么去占小舅子的便宜,让她准备东西去。
江祈柔哭笑不得,“全天下,可能就他不缺钱财了。就算江家家产全上交,他也不缺钱。”
“他都下放了,还不缺钱财?”
顾长青其实对江家的家底不太了解,只知道当时京城有好几条胡同的铺面和四合院都是江家的。
只是,这个活动开始,应该是上交了不少吧。
江祈柔摇摇头,并没说太多问题,江家的事情不太适合讲,她只是道:“小弟母亲虽然早逝,外祖家却是还有人在的,他除了江家的钱财外,还有外祖家的钱财,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小弟这次牵连下去,有他外祖家现在出国的原因。”
她听说,小弟外祖家在国外的资产也很多,听说是个亿万富翁,他肯定是不缺钱的。
就江祈柔知道的,任何人想跑不容易,小弟当初要出国是容易的,可他选择了留在国内。
这次能让小弟自己都保不下自己,这个事情,肯定不轻松。
只是她现在也不知道如何说起。
可她现在也的确是头疼小侄子的问题,她又问,“要、要是,小弟有个孩子在外边的话,应该怎么办?”
字’都没说完,顾长青手里的杯子就吓得滑落了下去。
这个玩笑,开不得。
可他看媳妇的脸色,有些难以置信道:“你说的是真的?”
江祈柔只说还不确定。
顾长青长松口气,最后才开玩笑道:“以小弟现在的情况,他出不得任何状况,这种情况不管是真假他都不适合相认的,他的处境,其实是所有人都离他远远的,反而大家都比较安全。”
看媳妇又要瞪他,顾长青只好举白旗投降,他只解释说:“还有,现在是看事实婚姻的,只看他们领过证或者办过酒席没有,二者有一项都算是有婚约了,自然也就不怕了。”
江祈柔心一沉,酒席家里举办了,可是,当天新人并没来……
这下可怎么办?
*
桥西大队
村委这边,祈子悦同样在为这个问题发愁。
电话是林序秋打来的,他祈子悦缓和了一下,才开始给她说正题。
林序秋道:“你家里情况发生变动了。”
祈子悦问发生了什么事?
“你最近要小心,最近不知道从哪来的人,去你们邻居家问你和安安的情况。我找人问情况,也没大的事,大概就是确定你过的好不好,然后就走了?”
“那你们这几年到底过的好不?”
祈子悦没回这个问题,怎么会有人去查这个消息呢?
原主跟孩子肯定是过的不好的,只是这种话,她怎么会跟外人说?
那边顿了一下,才说:“然后很奇怪的,我事后去打听,邻居清一色的口径都是说你过的好,非常得家里宠爱,本来祈伯父和你几个兄长都偏宠你,这都没什么问题,问题是出在这个节点上。”
祈子悦心一紧,她问,“你刚说我家里情况变动,是怎么回事?”
林序秋说起这个事,还跟她道歉,“本来,我是将伯父和你两个兄长调整调动到滨海,只是后来,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他们都调动到边疆去了……对不起啊悦悦,是林大哥这次事情没办好。”
祈子悦:??
滨海她清楚,就在苏北那边,离江城比较近,去边疆了??
是她兄长的主意,还是说上面的注意?
这个,就连林序秋都说不清楚,他只是道:“凭我的直觉,这里的话有人来搞,悦悦你在下面要小心。”
祈子悦顿了一下,她问,“你都撼动不了嘛?”
那边道:“嗯,撼动不了,你一定要小心为上。”
这已经连续几次给她提示了。
祈子悦没吭声。
那边见她沉默,又给他分析利害关系,还让她有情况就拿他的信去县城革委会,然后给他打电话。
想了想,林序秋还重复了一句,“孩子的信息,你要咬死了说是养子,不然,政策上就是乱搞男女关系。”
顿了顿,他又解释道:“除非,你能找到孩子爹,你们手续正常。”
祈子悦问“什么才是手续正常?”
“办过酒席和证件有一都算,或者能有人证明你们是夫妻关系。”
林序秋解释说:“那就是事实婚姻,你们只是暂时分开了。这些年很多人因为战火分开的也很多,所以事实婚姻才是常态,但是要有证明人能证明你们是生活在一起的夫妻。”
祈子悦舌头麻麻的。
过了一会儿,那边看她不说话,又说了一个法子,“要不,”
“什么?”
“你只能找部队方面的关系,去压制。”
祈子悦没懂。
那边笑了笑才解释说,“悦悦,现在能牵制革委会的,也就是没怎么受到波及的部队了。”
“普通还不行,我感觉这次是上面压下来的,你懂我意思吧?”
祈子悦:?
那她去哪找这样一个人呢?
她一没关系,至于对象或者婚姻,她啥也没有,人家凭啥呀?
凭她有个孩子?还是疯过的?
谁疯了,估计这世界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