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之前已经说过一遍了,但是观察者现在还是要再说一遍——
这个村庄真的好神奇。
落后是真的落后,但是贫穷……
不,应该说存在于村子内部的贫富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此刻,宗长……哦不,现在应该叫他观察者了,他随口说了几句话打发掉了被人喊来他这里的小薇之后,随即就开始梳理起了这个老头脑海里冗杂的记忆。
钱、钱、钱、钱、钱、人……
观察者那是跳过了一下又一下,最后整个人都已经麻了——
这老头不说整个脑子吧,至少有三分之二的脑袋里装的都是各种搞钱的办法和行动,而且,额……
以人类的世俗观念和法律来说的话,他既不道德也不合法,就说他为什么要大晚上地特地让人把小薇叫过来吧!
原因是他看上了被她们丢进这个试验场的赤岛关一行人。
准确地来说,是盯上了他们的钱。
毕竟又说是什么少主,又是随行了这么大一队船只和随从,就连借用他们的码头,给的辛苦费都有那么——厚一叠。
一看就很有钱的样子啊!
想到有那么多钱就摆在自己的眼前,自己却没法碰一下,老头这颗心啊……抽搐得都要痉挛了。
他倒也不是没有动过强抢的念头。
但是看看船队里那么多的船员、随从,甚至还有两位舰娘!
刚生出来的一点小心思,又飞速地被他给掐灭在了摇篮里,就这配置,人家不反过来抢他们就算不错了!
但老实说,观察者觉得他这个想法实在是太看得起他们自己了。
穷成这副鬼样子的渔村……
到底得是多饥不择食的强盗才会动手去抢啊,更不要说队伍里还有两只舰娘!
虽然对于站在舰娘对立面的塞壬来说,观察者觉得绝大部分的舰娘就是群头脑简单、天真好骗、无药可救的傻子,但是连她们塞壬都承认了舰娘的单纯无邪,人类居然还在担心她们会不会将枪头调转朝向他们?
……这个世界真是疯了。
但是很快,观察者就觉得自己也要疯了。
——这老头实在不愿意就这么放弃掉近在眼前的这一大笔钱,于是他想了个办法,打算让小薇去勾搭那位少主。
当然,不是那种打算嫁给他的勾搭。
是那种……额,仙人跳,懂吧?
观察者觉得自己还是有点不太懂,这个老头要在她们塞壬的试验场里搞什么东西!?
离了个大谱的。
她们塞壬是无恶不作了一点,但也不是什么恶事都干得出来的,被这么一对比,感觉她们好像都能洗白上岸了,你们人类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观察者想,她大概理解了为什么在恩普雷斯那边的模拟世界线中,十个pixt0317里足足有九个都会选择一路径直地奔向灭世大结局去了。
这样的人类,这样的世界,有什么拯救的必要吗?
还是赶紧扫进垃圾堆里去好了。
“得亏是我来了,好歹挽回了那么一点。”
“嗯嗯,这点要写在记功本上,之后回去了可以向本体邀功,这可完全是意料之外的收获!”
“至于下一步的计划……”
“我记得之前把这里定成试验场的原因,好像是因为在奥恩尔和江承海的记忆中,他们就是在这附近相遇的。”
“作为神恩会的创立者和主教,奥恩尔能被江承海在这里找到,也就是说附近即便不是那什么会的总部,应该也是个位置重要的据点了。”
“但是在这个老头的记忆中却根本没有相关的存在……”
“不过也实属正常。”
毕竟崇拜信仰她们塞壬这种事情……哪怕是让观察者自己客观评价一下,她也只能说句逆天。
逆大天!
那么如此想来,要是把这事直接摊到明面上来说的话,以这老头的性格,要么直接去前线指挥部那边告密,以换取奖金,要么就是以此来威胁奥恩尔他们,逼迫他们拿出贿赂的钱财来。
所以说,她找不到一点相关的记忆,想想也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合情合理归合情合理,但是现在对于要去找到这个神恩会里的人的观察者来说,这就是个不太美妙的消息了。
也就是说……她还得地毯式地再在这片试验场里翻一翻,才有可能找到自己想要找的那些人。
太低了……这个效率实在是太低了!
观察者在深吸一口气后,忍不住磨了磨自己的牙齿。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试探一二呢……”
…………
另一边——
小渔村的一个偏僻角落内,白琮正一边哼着歌,一边往自己身上穿戴着黑色的外袍,随后,他又拿起了桌子上了一张黑脸面具,遮盖住了自己的脸庞。
这样就差不多了吧!
白琮满意地拍了拍袖口,再伸手抚平了上面的褶皱。
这身衣服可重要了,可不能脏啊!
接着,他便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安安静静地开始等待,一直等到寂静的夜间,从村子最中心的方向传来了几声隐约的钟声后,他才起身吹灭了房间里的蜡烛。
原本就昏暗的房间,现在更是黑得彻底。
不过这并不妨碍白琮在夜间视物——
如果没办法帮他在夜间看清东西,那他戴上那副面具的意义又何在呢?
不是谁戴面具都是为了耍帅的啊!
他这个年纪,已经过了追求花里胡哨的那个阶段了,相比较而言,更看重一点东西的实用性。
比如说可以隐藏身份和能在黑暗的情况下视物,就是他选择这副面具的原因。
闲话少叙。
在吹灭了蜡烛之后,白琮又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随后站起身来,尽可能轻手轻脚地掀起了房间里的床板。
出乎意料的是,床板下面并没有什么东西存在,只是漆黑的一片。
白琮伸手摸了进去,很快就触碰到了一阵冰凉,他没有犹豫,随即便从怀里掏出来了一根铁丝,然后再度伸手摸向了床底的黑暗。
少顷,只听见一道轻微的‘咔擦’声响起。
听见动静后的白琮没有丝毫的犹豫,飞快地收回了手后,整个人都钻进了床底下。
最外面的床板磕在床沿边上,发出一阵沉闷的磕碰声,随后整个房间再度陷入了一片安静之中,就好像——
这里原本就没有人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