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条上只有一个电话号码。
一个来自内陆的电话号码。
还是座机。
我顺势拨了过去。
许久一个女人接通了电话。
“找谁?”
听上去对方像是一个中年女人。
我沉默了片刻。
一开始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过了大概两三秒。
对方继续说道:“是不是姓马的那个死男人让你打的电话?”
我不知道这通电话的另外一头究竟是谁。
也不知道如果自报身份的后果是什么。
经历了昨夜的生死一幕。
我现在草木皆兵。
一直到后来,对方接着说道:“再不说话,我就挂了。”
我出于本能的说道:“是马昂让我打来的电话。”
对方没有含糊,直接说道:“给我地址。”
地址?
什么地址?
上来就要我的地址?
我迟疑之际。
对方接着说道:“一棍子打不出个屁来,真不知道马昂在外面,结交了什么狗屁狐朋狗友。”
我有些郁闷。
却说道:“我在香江。”
对方嗯了一声:“四天后,机场接人。记得举上牌子,名字就写...皇甫瑶甯。”
皇甫瑶甯(ning)
一个陌生的名字。
似乎是个女孩子。
我记忆里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
我正要询问对方来头。
电话却已经挂了机。
“皇甫瑶甯,听说过吗?”
我看向一旁的程欣,问道。
程欣则摇了摇头:“没听过。”
随后她拨通了菲姐的电话。
对方似乎刚睡醒,有些慵懒。
我先说清楚了昨晚惊魂一幕,并说出了皇甫瑶甯的名字,以及手里的这通电话号码。
菲姐清醒了不少,在电话里说道:“没听过这个名字,很陌生。不知道马昂要做什么。”
我问道:“会不会这是老庄的安排?”
菲姐嗯了一声:“有可能,但...最近一系列的事情,老庄那边联系不上。”
“我明白了。”
菲姐嘱咐:“照顾好程欣,别让她再有危险,不然,我把你腿打断!”
告诫完。
她挂断了电话。
似乎事情发展到现在,知道真相的只有老庄。
哦还有刘主任。
我笃定刘主任应该是反水了。
他早已和李圣世离心。
昨晚合怡大厦的事情,他和马昂,完美演出了一幕苦肉计。
我推测马昂此番前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助力我的。
倘若能安稳留下来,日后必定与我联手。
但现在,马昂死了,刘主任下落不明。
事情似乎暂且告一段落。
但我知道,这远没有结束。
我与李圣世的战争才刚开始。
随后我与程欣休息了一天。
整理了一下心情。
同时我回了一趟家。
看了一眼堂哥。
岳麓的那次事情,对于他来说刺激很大。
回到香江便开始发烧。
萎靡不振了很久。
见到我第一眼。
他便对我说:“阿召,你可千万不能告诉你嫂子啊。”
他祈求我的样子。
全然没有半点男子汉的气概。
我想破口大骂他没出息。
但转念一想,在合怡大厦。
我和程欣在大床上翻云覆雨的那一晚。
我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
再见到嫂子。
这次回来,她做了一顿打卤面。
北方的习俗。
上车饺子,下车面。
回到家中,我惦记的就是这口打卤面。
吃的那叫一个香甜。
几日不见嫂子仍是风韵犹存,娇俏小脸,几日不见越发水润。
饭桌上嫂子问我:“这趟你们回内陆,有什么有趣的事情?”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来了一个项链。
“这是百余回来给我买的,阿召你看好看不?”
那是一个纯金的项链。
我知道堂哥和嫂子结婚的时候。
是没有什么彩礼和三金的。
那时候我们老陆家穷。
出不起钱。
但我不知道这是堂哥的补偿,还是自觉地这趟岳麓之行,自己被扫黄扫到治安署心中愧疚。
我尴尬的说:“好看,嫂子你带啥都好看。”心里却是多少不是滋味儿。
在家呆了一天。
第二天我便来到了声势卡拉ok。
早之前我吩咐肥祥,在卡拉ok对面的一家酒楼订台子,宴请义群的那群人。
上次走得匆忙,放了鸽子。
这次回来自然是要重新补上。
义群也算有头有脸的老大们都来了。
葡哥作为领头羊,带着两个小弟。
除此之外,还有义群的几个叔父。
一共六桌子。
没有胜和一个人。
酒桌上我开了一瓶人头马,倒了一整杯。
走到那些义群大佬的面前。
这种场合我没让程欣来。
而是换了陆珍珍陪在我身后。
毕竟是江湖场面。
程欣不适合,她也不喜欢。
和头酒的目的,就是化解恩仇。
我举着酒杯,来到葡哥,以及义群的那些大佬们面前。
“各位老大,我来迟了。”我赔笑着说道:“上次福华街,咱们之间有些误会。帅辉还有白眉的事情,我希望就这么结束了。以后啊,咱们以和为贵,一起发财。”
我说着,看了陆珍珍一眼。
她拿出来了几个鼓鼓囊囊的牛皮纸信封。
每一个里面1万块钱。
我交到义群的这些每个大佬的手里。
说实在的,我是有些肉疼的。
毕竟虽然身份是声势卡拉ok的总经理,但实际上这些钱都是辛苦赚来的。
一下子分发出去了几万块,算上酒水,饭店的花销,前后就是十万块。
但这和头酒不喝不行。
毕竟我认为,做生意就是结交朋友。
不解决义群这些人,以后只会麻烦不断。
十万块钱,花钱消灾。
虽然肉疼,但值。
葡哥拿过装满钱财的信封,掂量了一下,笑着说道:“我就说啊,阿召为人没的说。可比帅辉强多了。”
“是啊,是啊。”
“有文召这个朋友,以后大家在江湖上,也有面子啊。”
“对啊,听说文召和盛世集团的李老板,关系也很近。以后有好买卖,记得想着我们义群啊。”
“我丢,文召怎么说,也算与和记走得近,能为了我们义群这些老东西,摆和头酒已经很给面子啦。”
有人阿谀奉承,自然也就有人阴阳怪气。
那阴阳怪气的是义群上一届的坐馆话事人。
一个名为跛戎的老大。
掌管福华街的几个电玩店和麻将馆。
势力虽不大,但是红棍出身。
是个瘸子,但也是为社团跟人拼命,落下的残疾。
平日里一瘸一拐,身边却也跟着五六个精壮小弟。
据说还在新界养了十几个南亚刀手,算是义群里面的鹰派。
我举起和头酒对跛戎说道:“戎老大,别拿我开玩笑啦。以后大家都在香江混饭吃,我一个外地来的,还要多仰仗各位。”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跛戎见我这番态度。
也不好继续板着脸。
与我喝了一杯酒,之后饭桌上也就不怎么阴阳怪气了。
饭局持续到一点多钟,我让堂哥安排那几个大哥去洗三温暖。
我自己回到声势继续盯着今天的买卖。
说实在的,离开多日。
生意全凭肥祥照顾。
见到我肥祥便开始竹筒倒豆子一样的诉苦起来。
“阿召啊,你现在上位了。跟着大老板赚大钱,兄弟我还要替你打理卡拉ok。苦啊。”
我一边笑着,一边捏着肥祥肚子上的赘肉。
“少跟我说这些,等泰哥,师爷苏,还有李先生那边的生意稳定了。我带你一起去发财。”
拿着啤酒的肥祥笑呵呵,贱兮兮的说道:“那我就等你好消息啦。”
卡拉ok里的热闹。
是纸醉金迷。
我像是狼王巡视领地一样,来到每个卡座,每个包厢。
跟我的客人们喝一杯。
可偏偏快要结束时。
一个酒保急匆匆的跑来。
低声告诉我:“不好了,陆总。o记扫黑的江澄江sir来了。”
陆珍珍地上热毛巾,我擦了擦手。
“没关系,老熟人了。来就来,我洗把脸就去招待。”
酒保急切担忧的说:“恐怕不行哦,他一个人来的,说是要调查一个社团人事失踪案。”
我皱眉好奇:“他想打听谁?”
酒保对我说:“义群的白眉,江澄说要找白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