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道长很得意,他想这一刻人前显圣很久了,虽然过程比较无奈,但是看到李克拉和李泰震惊的表情他发自内心的高兴。
“天地之道,存乎一心。”朱厚熜慢慢落回地面,一脸认真的看着李克拉:“你资质很棒,为什么不愿意试上一试呢?”
“我身后系着数千人口的生计,而且我无心向道。”
“唉,俗事缠身。”朱厚熜一叹。
李泰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你的事情我会如实回报,会有专门的人来和你聊天。”
“随意吧。”对于被管理的事情虽然不爽,但是朱厚熜看得很开,目送走了跌跌撞撞地李泰,转头对李克拉说:“想听我聊聊?”
李克拉找了个蒲团坐下,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
“唉。”朱道长不同于历史上那样故作高深,从昨夜接触到现在,李克拉都觉得这位真的率性而为,可能就是因为这位修真的原因。
“故事千头万绪,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和我说说本相?”
“本相?你觉醒的时候没有人和你说明吗?”
“北境的班长和朱棣都和我简要说过。”
“你和成祖共过事?”说到这位时,朱道长的身体明显抖了一下,显然有些阴影。
“永乐”李克拉点点头:“一个很有本事的将军,只不过他为什么会成为一个师长?”
“长城军的师长,还是京畿要地的,这么说,护卫京畿的司令是霍去病。”
“咳,那也不应该啊,毕竟是皇帝...”
“皇帝...”朱厚熜怔了一下,随即笑了,笑得很开心:“皇帝,哈,纵观赤县的帝王将相,你看现在有哪个是原来的模样,更何况他和中山王降临在了北平。”
“不对”李克拉虽然很想追问降临在北平有什么问题,但是想到了之前的主题:“先和我说说本相。”
“我都没有本相,和你说什么,精神力的淬炼和修真的引气入体相去甚远,我占了这方世界的先机,成就了如今道家的道统。但是本相...”朱厚熜摇摇头:“本相是脱离寰宇掌控的东西,是宇宙间的大秘密,生物最纯粹的力量本源。这么说吧,寰宇的本相,就是那条长河。”
朱厚熜指了指天空,在李克拉的洞察之下满是黄沙的长河在天幕之后若隐若现。
“宇宙大秘密?”李克拉笑了:“您倒是看得长远。”
“长远?”朱厚熜摇头:“我粗通道法,离魂之术还是能够做到的。你也知道,有了这种东西之后,想法就多,当时我试着飞到天上,试图冲出寰宇。”
“成功了?看到宇宙了?”
“成功了一半,寰宇的广阔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天空之高,我拼尽全力也没有冲出去,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了不再那么光明的天幕。”
“真厉害啊。”
“厉害,远远谈不上。”朱厚熜躺在自己特制的蒲团上,神态慵懒:“都说修行之人斩情断欲,但是我还远远做不到。我被老祖宗狠狠教育过,对老朱家的感情仍然很深。
而后面又看到了寰宇和这无限广阔的宇宙。
天地人,我都有顾及,修道之路艰难,本心难守,路难走。”
“当时我在侦查连,连长也说过,本相是最安全最保险的。”
“一个自动成长的力量本源,唯一的限制就是你的潜力,那能不安全?力量每日自动增长的感觉很爽吧?”
“谈不上,谈不上。”李克拉谦虚的摆摆手,但是嘴角比全自动的步枪还要难压。
“够谦虚。”朱厚熜也罕见的捧了捧这个拓荒者:“你这份谦虚倒是很少见。比某个有了些许力量恨不能屠尽江南的无脑莽夫要强得多。”
“江南也有本相的强者?”
“哼,霸王。”朱厚熜的冷哼让李克拉缩了缩头,不发表意见,但是朱道长显然怨气很大,而且不对着李克拉把这份怨气发泄出去,他的念头就不通达。
“当年我和太祖都落在金陵,北面就是项羽的势力。如果不是有开平王和曹国公在侧,这混蛋真的要一战而下金陵。好在他四处树敌,被刘季,曹操和南面的各势力困在江淮地区。
后面弹尽粮绝才不得不接受了伍理事他们的协定,后面签订协议的时候还朝着韩信殴了一拳。狂妄得很。”
说着话道童给朱厚熜端来了一杯水,他接下一饮而尽:“说了那么多其实没有用,我如此执着于你,就是因为本相这东西,可遇不可求。
我远离中枢许多年,许多消息只能通过信徒和弟子到山下打听,我知道拓荒者们潜力无穷,我甚至看过许多的惊才绝艳之辈。但是你这样的却少见。
我这种修炼之人,越是修为精进,就越是感觉到桎梏。”
他拍了拍大殿厚实的地面:“道法修真讲究引气入体,但是我们所在的大地是有意识的,祂对于力量的压制堪称苛刻。所谓紫气,只是一种虚妄的幻象,入门容易精通难,我每日在朝阳下感悟,但是一无所获。
从我建立紫云观到现在,瓶颈到矣~”
“玄学的路子走不通吗?”李克拉小声嘀咕,看来只有科技这么一条道路可走了。
“哼。”朱道长一哼:“你以为科技的路子也好走?李老师和我聊过许多,从易经到科学,我大致能知道技术路线的东西。这里的基础规则没有变化,但是不管是材料还是反应都处于一种很奇妙的状态。简单来说,这些东西也掌握在寰宇的手里。
看似简单易得的基础材料,只要祂不想,你寻遍赤县也只能得到那么一点点。”
李克拉皱眉:“祂能如此控制这个星球?”
“星球?”朱厚熜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就是大喜:“你在降临的时候看到了这里的全貌?!好,好好!说祂控制,就是太抬举这个‘管家’了,祂是寰宇生出的一种意识,能掌握部分的权力,但不是所有。
祂对于李老师他们所构想的社会无比抵触,现在祂或许需要我们,但是今后嘛...”
“你似乎很崇拜李老师他们。”
“哈哈!”朱厚熜捻了捻他的长须:“不是崇拜,而是仰慕,我要进山追道,询问他的建议,他只跟我说,他们那里有句话:‘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道家存乎一心,只要不怕艰险,以苦作乐,还愁大事不成?!
我这么多年来和你们拓荒者走过的路程相似,都是开辟自己的地盘。但是我一直把修行当做与这寰宇给我们长河中人构建的樊笼作斗争,而且乐在其中。
虽然我的修为被寰宇桎梏,但是我能看到所有赤县人不懈的努力,这才是未来。”
“可别人却没有你这么大的胆子。”李泰不知道何时站在了门口:“哪怕是南边的萧菩萨也是无比老实,不似你这般胆大妄为。”
“一个老好人而已,当年我在金陵见过他,还和他辩经论道。萧菩萨的悲惨遭遇早就让他勘破了世俗纷争,他修行修的是下一世。我修的是与天争,与地争,与人争!”
“妄谈道统,现今长河有变,不止长安的武安君和商君,其他各地都发现了春秋的人物,说不定孔老就隐在大世之中。你的道法...哼哼。”
“眼界小了不是?”朱厚熜并不恼火:“我之道已经不同于寰宇的道家,我有好的启蒙老师,有广阔的眼界。我能活到见证许多的东西,日后赤县徜徉星辰大海,老道我说不得摆脱这苦难的樊笼,占据一个星球,潜心修炼,做成一个真正的万寿帝君!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