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卿兄?”
清扬老道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迎出来来的人。
他以为对方也已经变成了一个糟老头儿,还在担心要是认不出来人怎么办。
结果,眼前这个大帅哥是谁?!
除了变白的头发,他的容貌竟然跟记忆中相差无几。
“清扬兄,许久不见了。”
一身浅灰色衣衫的男人缓步走来,脸上挂着和煦的笑。
眼前的一身破烂道士服的人,虽然老了许多,但还是能看出几分年轻时的模样的。
“你真是长卿兄?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没什么变化?”
许是熟悉的容貌冲淡了时间带来的陌生感,清扬老道不见外的凑到近前,上上下下,绕着圈的打量着时长卿,嘴里啧啧感叹着:
“还是那么俊俏。
我记得当初,胡人商队里的姑娘们见着你,就跟蝴蝶见到花蜜似的,那是一个劲的往上扑啊~
这么多年了,我都成糟老头子了,长卿你还是能吸引花蝴蝶的样子,真令人嫉妒啊~”
跟在时长卿后面出来的人,刚好听到他说时长卿年轻时招小姑娘喜欢,顿时挑了挑眉。
走上前,胳膊随意搭在时长卿肩头,有些阴阳怪气的插话道:
“哟~我都不知道你年轻时还有这种绯闻轶事呢。”
时长卿斜睨他一眼,肩头微动,就将他的手震下肩头。
看到这一幕,清扬老头儿又乐了:
“你还是跟年轻时一样,不喜他人触碰。
那会儿,商队里的人每天一大乐事,就是看看谁能成功碰到你而不被甩开。”
银发白衣人脸瞬间黑了,他什么时候也成为不能触碰的一员了?
时长卿却是微微一笑:
“是啊,我那时不胜其烦,后来干脆在衣服上洒了些药粉。
然后, 故意让他们碰到。”
“嘿嘿,然后,那些人就痒了整整一天,直到洗了个澡才止住痒。”
“嗯,其实,也是因为我实在受不了他们身上的味儿了。
让他们洗澡,死活不愿意。
天气又热,天天有苍蝇围着他们转,我看着浑身难受。”
“哈哈,我就知道你小子没安好心眼。
你说,我那天身上莫名其妙的起红疹子,是不是也是你动的手脚?
你想让我洗澡,你直说啊,哪用得着浪费你的药?”
“你可别诬赖我啊,我下没下药,以你的医术,你能不知道?
明明就是你长时间没洗澡,不知道招了什么虫子咬的......”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言笑晏晏的谈着往事,自然而然往屋内走去。
被两人不约而同忽略的银发白衣人,周身气压更低了。
这邋里邋遢的老道,到底是谁啊?
怎么这么自来熟,分寸感呢?!
正阴暗着,就听一个小少年的声音:
“这位......大叔?请问我可以进去吗?”
银发白衣人垂眸,就见一个半大少年站在他身前,正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
银发白衣人挑了挑眉:“你叫我大叔?”
难道不是吗?
虽然头发白了,但面皮还很紧致,应该是大叔吧?
忽而,他想起时景说过,有的人不服老,非常不喜欢别人将他们叫老了。
所以......
红灵眨眨眼,试探性的换了个称呼:“小哥哥?”
银发白衣人:“.......”
“噗~”
角落里,传来一个憋不住的笑声。
两人转头看去,就见一个守着窑炉扇风的小童子,正捂着嘴,肩膀头子抖个不停。
银发白衣人瞪了童子一眼,转头没好气的对红灵说:“叫爷爷!”
红灵眨巴眨巴眼:“......哦.....”
嘴上答应着,不过“爷爷”两字却始终没叫出来。
对着这么一张俊脸,他叫不出来。
好在,银发白衣人也没计较,对他抬了抬下巴道:
“走吧,跟我来。”
屋子里,清扬老道和时长卿叙旧也叙得差不多了。
毕竟,他们也相处的时间也就那么点儿,能说的事情也就那么多。
说完了过去,就要说说之后各自的遭遇。
银发白衣人和红灵跟着听了许久,眼见清扬老道又要开始说他寻药途中的见闻了,银发白衣人果断提着茶壶上前打断:
“说了这么久,口渴了吧?
来,喝点水。”
“哦,好,长卿,这位朋友是?”
清扬老道跟才发现他似的,问了一句。
“哦,他是......”
时长卿刚开口,就被银发白衣男子接过话去:
“我叫白长天,是长卿的至、交、好、友。”
最后四个字他咬字格外重。
清扬老道眸中划过揶揄之色:
“哦?至交好友啊~”
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至交好友”......
听听人家这名字,长卿,长天,一听就是一家的。
“长白兄,你是不是也跟长卿一样,驻颜有术啊?”
白长天挺了挺胸膛:
“我可比他大多了。
要不是我看他顺眼,允许他与我平辈相交。
他都得叫我声祖爷爷。”
清扬老道:“祖爷爷?
哎哟!长白兄,你这辈分够高的呀!”
白长天:“不是辈分,是......”
“好了,长天,我跟清扬许久未见,还有很多话要说,要不你带这位小兄弟出去逛逛?”
时长卿深深看长天一眼,随后又看向屁股在椅子上挪来挪去的红灵。
白长天对上他的眼神, 倏地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心中嘀嘀咕咕,不说就不说呗,这暴脾气,就知道冲他瞪眼。
白长天带着红灵出去了,时长卿才看向清扬老道:
“清扬可是有事儿?”
清扬老道脸上的笑顿了顿:“你看出来了?”
时长卿微微一笑:
“嗯,你我虽多年未见,但你心中一有事儿,就喜欢东拉西扯。
说吧,有什么事?
能帮忙的,我一定义不容辞。”
清扬老道摸了摸鼻子,这才收了过于“灿烂”的笑,轻叹一声道:
“原本,我是听你族中一个小辈说,你可能隐居在此,准备来瞧瞧你,顺便跟你研讨一下医术。
没想到,路上另一个小辈,丢了。
我们从堵在外面的小鬼儿们口中得知,他曾经出现在这附近。
不知长卿兄可知道附近还有什么能人?”
时长卿眸光闪了闪:“丢失的那位小友,不是凡人?”
清扬老道颔首:
“不错,是一只小鬼。
我就怕他一时莽撞,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被人收了去。”
时长卿沉思了一会儿道:
“不瞒清扬兄,往日里,这一片只有我们神医谷的人。
但最近,却不是很太平。”
清扬老道凑近:“怎么个不太平法?可是外面那些鬼?”
时长卿摇摇头:
“那些鬼是冲着一个小公子来的,弄不出打乱子。
我说的是另一批人。
那些人行事鬼祟,十几天前开始在这附近出没。
我担心他们是冲着神医谷来的,所以暗中开了护谷大阵。
没想到,大阵没被那些人激发,倒是先被那些鬼用上了。
不过,你来得也巧,长天今日刚带回来一些消息。”
清扬老道顿时精神一震:“哦?那你快说说,是什么消息?”
“此事说来话长,你听说过冥神宫吗?”
清扬老道神情一凛:
“冥神宫?那个专门行阴诡之事的邪教?
它不是销声匿迹许久了吗?”
虽然明光教和弥月宫也邪,但它们都是暗戳戳的邪,外面还披了一件像样的“衣服”。
冥神宫却是明晃晃的张扬着“恶”。
每次冒头,都会带来腥风血雨。
为天下所不容。
时长卿:
“据我所知,冥神宫只是转入了暗处,仍在暗戳戳进行着他们的所谓复兴大计。
只不过,之前,他们都在偏远地区活动。
最近,不知为何竟然又来了中原。
清扬兄,那位小友若真的落在他们手里,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