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州。
    顾北野开着车行驶在回家的路上，道路两侧早已挂起了迎新春的大红灯笼。
    随处可见的施工工地，预示着齐州东城区在快速崛起。
    车子在便利店门前停下，第一个跑出来迎接顾北野的不是李文静女士，而是常妮表妹。
    “小野哥哥回来了。”
    “你又来蹭零食吃了？”
    顾北野推门下车，和常妮开着玩笑。
    “吆，小野回来了。”
    坐在店内的小姑顾明兰向外扫一眼：
    “还是开车回来的。
    奔驰啊……租的还是借的？”
    顾明兰说话向来如此，顾北野早就习惯了：
    “别人送的。”
    “哎呀，我都听小妮说了。
    车子是你自己买的，说是化妆店不干。
    又去做什么电商平台。”
    “什么啊。
    小野哥哥的化妆品店还开着呐。
    电商平台叫拼刀刀，咱们小区的电梯里还有广告的。”
    不等顾北野说话，常妮倒是先帮她解释起来。
    她这个老妈就是这样。
    凭着她在家里排行最小，大家也懒得跟她计较。
    说起话来，一点都不注意。
    顾明兰见自己的女儿帮顾北野说话，也不再纠结他干什么不干什么。
    她也不关注这些。
    反正她笃定一个观点：
    “没我家有钱。”
    “小妮，小野这个车子和你爸爸那个奔驰比，谁的贵啊。”顾明兰低声询问。
    她对车子还真不了解。
    常妮也不清楚。
    她只认识两个标志都是一样的。
    顾北野自顾自的从货架上拿来一排娃哈哈，掰开后分给常妮两个。
    “我这个比小姑父的奔驰c260贵那么几万块而已。
    差别不大。”
    不需要比你贵很多，只要贵一点点就够了。
    “真的？”顾明兰还有点不信。
    不过，也没人再继续接她的话。
    她是来和李文静商量过年回老家的事，刚好碰到了顾北野回来。
    往年都是顾北野一家和大伯一家除夕回老家吃团圆饭，呆到初二或初三再回来。
    顾明兰一家在初二回老家。
    今年也差不多。
    等到顾明兰离开，顾北野像个小孩似的凑到老妈李文静身边。
    “老妈，你想我没。”
    不管他在外边折腾的多厉害，回到老妈身边，又变成个小孩子。
    “前几天不是刚见过，想你干嘛？
    还不够气我的。”
    李文静说的是假话，因为她正拉着臭儿子的手，亲的不行。
    和老妈聊了一会，顾北野先一步回到小区。
    他把车子停在楼下，刚走进电梯就看到了拼刀刀的广告。
    不等不承认，盛新广告确实有实力。
    到哪里都有资源。
    当初签合同的时候，顾北野就专门强调过。
    他们的广告投放还是以二三线及以下的城市为主。
    所以，这次去深城，顾北野专门留意过。
    虽然也有他们拼刀刀的广告，但是很少。
    这也是他想看到的效果。
    二线城市以下，才是拼刀刀的主要用户群。
    一线城市也有大量用户，但是它的广告费用同样昂贵。
    在深城播放一次的费用，在齐州就可以播放十次。
    一线城市同样要大面积宣传，但不是现在。
    顾北野推门回到家，简单收拾一下自己的小卧室，便走进厨房，给爸妈准备晚上的饭菜。
    顾明城和李文静一前一后走进家门。
    看到桌子上丰盛的晚餐，两人对视一眼。
    吃过晚饭，李文静拒绝了顾北野刷碗的要求，自己开始收拾厨房。
    顾北野和老爸顾明城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新闻。
    顾明城率先开口：
    “那个拼刀刀，真是你弄的？”
    “新闻说的还能有假？”
    “这可说不准。”
    顾明城拿起茶杯轻抿一口，继续说道：
    “他们也没少造假。”
    “你现在怎么还有点愤世嫉俗了呐？
    变成老愤青了？”
    顾北野的印象中，顾明城可是很相信电视新闻的。
    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天天看完电视新闻，又去看报纸。
    以前顾北野说新闻是假的，老顾还要跟他据理力争一番。
    顾明城扭头看一眼臭儿子：
    “现在假新闻很多。”
    “假新闻确实有，不过拼刀刀确实是我的。”
    顾北野也学着老顾的样子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你要做好当富一代他爹的准备。”
    “你哦，别搞出乱子来就行。”
    顾明城说着看了眼厨房的方向，从口袋掏出根烟：
    “阳台，点一根。”
    顾北野拿过老顾手里的烟看一眼：
    “上次给你的华子抽没了？”
    “这都多长时间了，在外边我也不只是自己吸。
    遇到朋友同事的都要分一根，早就没了。”
    “你还挺仗义的。”
    顾北野知道，老顾也是好面子的人：
    “我车里后备箱里有存货，你一会下去散步的时候自己拿。”
    “你现在档次比我都高了。”
    顾明城说着把自己的红南京装回口袋里。
    “话说回来，互联网这东西我也不懂。
    你自己把握。”
    自从在新闻上看到顾北野做这个拼多多开始，顾明城还真的查过相关资料。
    大致了解后，他觉得这个事情不好干。
    其他的他不清楚。
    但是知道拼刀刀是和猫宝，狗东这样的平台竞争。
    顾明城觉得难度更大。
    人家背后，可全是大资本站台的。
    自己这小家小业的，根本不够折腾。
    不过，他还是相信自己狗儿子的。
    年轻，想折腾就折腾。
    大不了，回来接着开便利店。
    老子给他兜底。
    顾北野知道老顾的心思，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放心。
    我可不是一般人。”
    “你不是一般人，你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啊。”
    厨房里的李文静突然冒出一句，引得父子两人面面相觑。
    什么话也逃不过老妈的耳朵。
    “妈，我爸说家里的车该换了。
    明天去看看换一辆吧。”
    老顾坐在旁边直呼冤枉。
    自己心里是这样想的，但是没说啊。
    李文静在厨房里的动作顿了顿，探头看向客厅的父子两人。
    “你们明天去看看吧。”
    顾明城听到这句话，双眸发亮。
    之前他可是说过好多次换车，李文静都不同意。
    现在顾北野一句话，就同意了？
    果然，儿子说话还是比老子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