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飞飞在他们眼里，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可以随便欺负的女知青。
    现在是能压强哥一头的大姐大。
    几个小流氓都老实恭敬的站着。
    齐飞飞也没戳穿王伟光的心思，有自尊心是好事儿。
    “我有点儿事儿，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帮个忙？”
    听见齐飞飞的话，王伟光的眼里闪着希望。
    有机会接触，就有希望。
    “行，你说吧，啥事儿？”
    齐飞飞，“这事儿也不难，你们天天在镇上，帮我留意一下强哥都接触什么人。
    有特别的，或听到啥重要消息，通知我一下。”
    齐飞飞扫视了一圈。
    王伟光，“行，没问题，但能不能打探到有用信息不一定，万一……”
    他还是希望齐飞飞能给他们一些吃的。
    他们几个又馋又懒的。天天想吃肉。
    齐飞飞，“你们放心，只要你们用心了，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你们要是天天偷懒，拿点儿假消息糊弄，那也是肯定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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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飞飞回了头道沟，一进屋，就见林鸽坐炕上抹眼泪。
    “这是咋了？”
    齐飞飞一边解围巾，一边问。
    林鸽强挤出一个笑，“没啥。”
    齐飞飞，“没啥，你哭啥？怀着孕呢！这样不好。”
    林鸽听她这么说，眼泪掉的更厉害了。
    王斌和潘小文听见齐飞飞回来了，也都过来了。
    潘小文愤愤不平，
    “今天王中平他妈来了。
    开始，我还以为，知道林鸽怀孕，还知道来看看，这个婆婆还是不错的。
    我炖好鱼了，想叫林鸽吃饭，要不时间长，凉了不好吃了。
    我走到门口，就听她跟林鸽说。
    ‘你嫂子怀孕了，你也知道，这几天也不知道是咋了，就馋鱼馋的不行了。
    你说这大冬天的，我上哪给她弄鱼啊？
    这不正好你们这炖鱼了，你去给你嫂子盛一碗，解解馋。
    你是双身子的，你也知道，这孕婆子，想吃啥吃不到嘴，那就没法儿没法儿的，觉都睡不着。
    你体谅体谅娘和你嫂子的不易。
    帮帮忙。’”
    潘小文说到这里，平时不笑不说话的人，脸色都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她什么她儿媳妇儿怀孕馋鱼，她就是听李傻妞回去说在咱家吃野鸡了，说还买了鱼。
    眼皮子浅！”
    齐飞飞，“那你们给她盛鱼了吗？”
    潘小文，“你听我说，本来我都没生气。
    当时林鸽跟她说，‘娘，那东西都不是我的，我也是借光的，这我真没法儿给嫂子盛。’
    你听那老太婆说啥？
    ‘那东西是齐飞飞的，也不是他们的，不也都是借光，白吃？
    齐飞飞对你那么好，你给你嫂子盛一大碗 ，他们能说啥？
    你是个女的，又是孕妇，谁也不会跟你计较的。
    大不了你这顿不吃，把你那一份给你大嫂，不就行了？’
    你听听，你听听，她说的这是人话吗？
    啥就让林鸽不吃，给她们拿回去？”
    齐飞飞看着林鸽，“你就真让她端回去了？”
    林鸽捂着脸，“没有。”
    她感觉有这样的婆婆，嫂子，丢人又伤心。
    “我说，‘娘，我也怀孕了，我也不能不吃饭啊！’
    我婆婆说，‘你天天吃好的，多吃一顿，少吃一顿儿不怕的。
    你嫂子也就偶尔想吃一次，你就让让她。’
    我当时气的直哆嗦。
    这是什么事儿啊！
    我怀孕了，一个鸡蛋没看见她的。
    她还……”
    林鸽眼睛都哭肿了。
    齐飞飞就关心，拿没拿去，没拿去，管她呢！
    她要是林鸽，才不哭，东西就不给，你还能抢不成？
    这一个个的能不能给个结果？
    齐飞飞回头看站在后面的王斌。
    王斌，“后来，老王婆子，看林鸽不愿意。就去外地自己去盛鱼了。
    还跟小文说，‘林鸽自己在西屋吃，我给她盛屋去，你们吃你们的吧！’
    潘小文站那里生气，可别人家婆媳的事儿，也不好插手。
    她把鱼盛了一半进屋。
    我和潘小文也不好跟林鸽争谁吃的多，谁吃的少。
    我俩就盛饭回东屋吃饭了。
    没一会儿听见西屋噼里啪啦的声音。
    小文就赶紧下地，过去看。
    我也跟了过来。
    就见林鸽和老王婆子两个人四只手，一人拽着盘子一边，在拉扯，筷子饭碗都下了地。
    潘小文先跑过来的，正在怒目瞪着老王婆子。
    ‘你这是干什么？’
    老王婆子还不撒手。
    ‘这是我们家自己的事儿，你少管闲事。’
    潘小文，‘你自己家的事儿？你吃我做的鱼干什么？放下。
    既然是你家的媳妇儿，领回去自己伺候吧。’
    潘小文说完也去抢鱼盘子。
    结果谁也没吃成，扣地上了。”
    王斌的表情很无奈。
    齐飞飞：白瞎我的大鱼了！
    “林鸽，你不能总这样。
    她家是认定了你好欺负。以后硬气点儿。
    哭什么哭。
    你没看农村老娘们儿，一个个的都贼泼辣！说打就捞的。
    你得入乡随俗，老是像个书香门第的大小姐一样，一有事儿就会哭。
    你不会打架，不会骂人，但气势得有，态度得有。
    你有我们给你做后盾，你怕啥？”
    林鸽听了齐飞飞的话，有些愣住了。
    她怕啥？她没想过。
    她爸从小就告诉她，不能打人，不能骂人，要尊老爱幼，孝敬长辈。
    有些话，她说不出口。
    她以前确实怕的。
    父母亲人都不知道在那里，她怕无依无靠，孤苦伶仃。
    她怕天天下地干活。一样她也不会干，也没力气。
    天天累的胳膊腿都抬不起来，结果还没干多少活，一年的工分都养活不了自己。
    虽然自己现在分家另过，可王中平终究是老王家的儿子。
    她真能撕破脸皮吗？
    她现在是过的不错，可吃的喝的都是齐飞飞的。
    她养活不了自己。
    归根结底，一个女人经济不能独立，就没有挺直腰杆儿的底气。
    林鸽像霜打的茄子。
    连刚刚的精气神都没有了。
    “飞飞，我跟你不一样。
    你能干，你能挣工分，还能跑山，能不靠男人，养活自己，还养的比有男人还好。
    可我，我，我……”
    她忍不住，又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