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长心里叹气，这老王家！
    都是一个屯子住着，恨不得祖祖辈辈都在这，谁家过的咋样，手里有没有两个，邻居都差不多能估量出来。
    可大队长只能协调，也不能替人家分家。
    就看向王中平和林鸽，这还得他们自己开口。
    两口子都低头，不吱声。
    他们都觉得这么分没法过，可不分，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
    齐飞飞叹气，上辈子林鸽是咋熬到她父母平反的呢？
    “大队长这么大岁数了，还在这跟着挨冻，冻病了，你家不还得给出点儿医药费，营养费。”
    齐飞飞话没说完，大伯嫂子就不乐意了。
    凭啥就她们家出钱了，又不是她请来的？
    可她不能这么说，大队长听了要生气。
    “我们分家跟你有啥关系？”
    齐飞飞，“关系可大了，这么多街坊邻居在这给你们做见证，你们不快点分，我们也跟着挨冻，眼看天要黑了。
    王中平，你妈让你选就赶紧选吧？
    居家过日子，就这么点儿玩意儿，一目了然，该选啥选啥。
    另开炉灶，这锅肯定是不能少，你先拔个锅。”
    大伯嫂子一听拔锅不干了，
    “你把锅拔了，那我那灶坑咋烧？冒烟咕咚的。”
    大队长，“你不给他锅，他咋煮饭？
    你的灶坑上面盖块坯或铁板石板都行，实在不行拆了，搭个炉子也行。”
    齐飞飞，“王中平，你大嫂舍不得她的锅，你拔你妈那头的。”
    大伯嫂子赶紧说，“拔我这屋的吧。”
    婆婆那屋的锅比这个好。
    王中平听话的拔锅。
    齐飞飞，“咋也得有个盆，筷子碗啥的，你赶紧拿，这也没啥挑的。
    得有个装水的……”
    大伯嫂子，“水缸可不能给，给他了，我们一大家子咋整？”
    齐飞飞，“行，她俩人少，拿两个水稍吧。
    酸菜得给一缸吧？”
    老王太太想钱都没给，吃的总是得给，毕竟是自己儿子，也不能饿着。
    “行，那个二大缸的给他。”
    大伯嫂子：留的是大缸的，还行吧，虽然给二大缸的也不大乐意，但没说啥。
    齐飞飞，“斧头你拿小的，把大斧头给你大哥留着，他劈柴好方便。
    劳动工具各拿各的，也没啥可分的。
    筐啥的，随便拿两个临时用，明年你们自己编就行。
    麻袋拿着，你爸有粮仓装粮食，你们没地方放，只能装麻袋。
    ……”
    齐飞飞噼里啪啦就把东西给分了。
    大伯嫂子觉得大头保住了，把老二两口子赶出去了，心里还挺高兴。
    大队长看分的差不多了，他想站起来回去了。
    “那就这么分了？明天写个字据。”
    齐飞飞“大队长，前几天林鸽的钱不见了，我让豆包帮她找找。
    在家没的，估计掉那个空里了。”
    齐飞飞踢踢身边的豆包。
    豆包撒开四蹄就往屋里窜。
    大伯嫂子听说是帮忙找钱，赶紧去堵门，可她哪有豆包快。
    跟着往屋里跑，在后面喊，“狗不能进屋，狗不能进屋。”
    狗没进她屋，却进了老王太太屋。
    老王太太也赶紧跟进屋。
    大队长也跟着进去看情况。
    林鸽没想到还能找回她的钱，也跟着往里跑。
    看热闹的也很好奇，跟着进院围在窗户边往里看。
    豆包进屋嗅嗅，跳上炕就掀炕席，在炕席底下有个纸包。豆包叼出来送给大队长。
    老王太太就要抢，“这不是林鸽的钱。”
    大队长躲了一下，没被抢去。
    “打开灯，看看就知道是不是了。”
    不知道是谁打开了灯。
    大队长打开纸包，大大小小的钱票，少说也有一百多。
    人群炸开锅了。
    “林鸽这么有钱？”
    “拿了钱，还把儿媳妇儿赶出去？这是什么玩意儿！”
    ……
    林鸽，“这不是我的钱，我的都洗干净了，压的平平整整的。”
    老王太太无从解释，“这，这……”
    大队长拿着钱，“这是你家的钱吧？”
    人群议论纷纷。
    “这么多钱还说没有？老二不是亲生的吧？”
    “没看出来，老王太太心这么狠。”
    “哎呀，这么多钱，娶媳妇都不给做件新衣服？”
    ……
    王中平从震惊中回神。
    “妈？这么多钱？你咋说家里没钱？
    还说替我们还饥荒？
    你想没想过，我搬出去，头上一片瓦都没有？以后怎么过？”
    王中平说着呜呜哭了起来。
    这是他亲妈啊！
    林鸽拉着王中平的手，安慰他。
    老王太太，“妈，妈不是不心疼你，你这不是已经娶了媳妇儿，明年你盖房子，你爸跟你兄弟也能帮你干活。”
    王中平，“妈，我结婚，你一共都没花上三十块钱。
    大哥结婚花多少钱？
    我也不争了。
    那现在有钱了，就把房子钱给我吧。”
    老王太太一脸苦涩，“妈也不是故意要苛待你，这一家老小，都得妈张罗，妈也不容易，这还两个弟弟妹妹。”
    王中平，“妈，你就给个挺快话，给不给吧？”
    老大媳妇儿，“你分出去，啥也不用管了，我们还得在家做牛做马，孝敬爸妈，照顾弟妹。
    按理说这钱你都不该要。”
    王中平不看她，就看着他妈，等她一句话。
    他等的不是钱，是他妈的一颗心。
    老王太太左右为难，看着大儿媳妇，又转向大队长
    “给，给多少合适？”
    大队长也不能替拿主意啊！搞不好得罪一家人。
    “王中平，你咋想？”
    王中平看看林鸽，“房子不给我，钱总要给我四分之一吧？”
    这个数对于今天分家来说，真不多。
    老王太太和大伯嫂子都松口气。
    老王太太数了数，拿了四十块钱给王中平。
    “以后自己过日子了，省着点花。”
    王中平含泪拿了钱。
    大家以为到此为止了。
    豆包又跑东屋炕上，打开了炕柜，拿爪子挠柜板。
    有人喊，“狗上那屋炕了。”
    大家又都拥到东屋。
    大伯嫂子第一个，冲过去关柜门。
    齐飞飞上去就拎住她的一边胳膊，把她拉下了地。
    大伯嫂子着急，回手就想给齐飞飞一个嘴巴子。
    齐飞飞另一只手一把接着。
    大伯嫂子又想拿腿踹，心里急的不行。
    齐飞飞眼冒寒光，厉声道，“你再乱动，孩子保不住，不要后悔。”
    大伯嫂子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