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兮看着李婉柔消失在视线里,然后凉凉瞥了一眼半夏,转身走进了店里。
半夏看到自家小姐的眼神,就知道她这是恼了,赶紧低着头跟着她进去。
“说吧,怎么回事?”
“小姐……您说不想再听到逸王的消息……所以我就没跟您说……”
半夏小声解释道。
“把最近的消息都告诉我,一条别漏。”
白瑾兮面容严肃的开口。
“是……”
半夏把这段时间坊间对白瑾兮的负面传闻说了出来,当然,是用语十分婉转的说的。
至于萧褚逸被禁足的事情她是真的不知道,这种皇家的丑事若不是皇家人,外人很难知道丝毫消息的。
“所以,之前那些人看我的表情那般奇怪,就是因为萧褚逸总来妙膳坊惹的?”
白瑾兮想了想,问出这样一句话,看样子她对萧褚逸的观感一点也没有因为他去求旨赐婚而好转。
在得道半夏的确认后,她揉了揉眉心,最终决定写一封信给萧褚逸,把话彻底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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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王府内。
萧褚逸伸手接过暗八拿来的信,嘴角翘起一抹愉悦的弧度。
距离狩猎宴已经过了一个月了,小丫头一直拒绝见自己,这回终于主动给自己写信,这是听说了自己去求旨赐婚,感动了?
他轻轻扯了一下,没扯动,抬头看向暗八。
“主子……张泽送信的时候,表情不大好看……”
暗八解释道。
他自然是看到了自己说有白瑾兮的信时,萧褚逸高兴的模样,因此才更担心萧褚逸看到信会……受到打击。
萧褚逸嘴角的笑容僵了一瞬,然后笑意见淡,他嗯了一声,手上再次用力,这回暗八直接松手,让他拿到了那封信。
展开后,萧褚逸认真看着信上的内容,脸色越发的难看。
暗八有些好奇,但实在不敢擅自偷看,只得站在一旁悄悄观察萧褚逸的表情。
萧褚逸紧抿双唇,捏着信纸的手微微颤抖,身子僵硬的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
小丫头心也太狠了!
信上字不多,总结起来意思更是简短,就是说二人身份差距巨大,她觉得不应继续给彼此造成困扰,以后就当陌生人吧!
他回身走到书案前,亲自研墨,在纸上写下了四个大字“如你所愿”!
“好……很好!既然如此,我便……如你所愿!”
写完,他把那张纸交给暗八,让他给白瑾兮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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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膳坊中。
暗八过来把信交到白瑾兮手上,不等她的反应就直接走了。
白瑾兮展开信纸,看着纸上的四个大字,喃喃道:“如我所愿……吗……”
她的心有一瞬间有些难受,但这不正是她想要的吗?
她努力说服自己,有些事情就只能如此,这样是最好的结局。
本想把那张信纸烧掉,可拿着它到蜡烛旁的时候,她又犹豫了,最终叹了口气,把那张信纸折好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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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年,已经是庆德二十四年正月初七。
北齐再度来犯,武威王帅军出征,只是不知是北齐军队太过凶厉,还是武威王年事已高,竟然被打的节节败退。
战事失利的消息频频传到京城,让京城内的氛围变得有几分紧张起来。
萧褚逸主动请缨,要去前线督战,皇上应允了。
离去那天,白瑾兮站在妙膳坊二楼窗边,沉默的看着他的身影渐行渐远。
他知道她在看,她也知道萧褚逸知道自己在看,因为追风在经过妙膳坊门口时,步伐明显减慢了许多,仿佛是在做无声的告别。
随着萧褚逸奔赴前线,半个月后,逸王率军成功抵挡住敌军突袭,大捷的消息传入京城。
白瑾兮听到后虽然没说什么,但是那日妙膳坊说举行庆典,把最普通的药粥免费发放给了百姓。
从那日往后,逸王英明神武,用兵如神的消息频频传回,同时朝堂上也传出了武威王上了年纪,打不动仗的消息。
让逸王代替武威王执掌军队,武威王解甲归田,颐养天年的呼声不知从何时起越来越高,白瑾兮敏锐的感觉,这似乎不是什么好事。
她想起之前见到的武威王,他可不是一个会轻易放开军权的人,这消息若是传到武威王耳朵里,萧褚逸恐怕就危险了。
白瑾兮终于是没忍住,提笔写了封信,让张泽秘密出城,想办法交到萧褚逸手中。
可张泽才走两天,就回来了,同时带来了一个噩耗——萧褚逸殁了,待战情平稳后由武威王亲自送回京城。
白瑾兮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瞬间就呆住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个惊才绝艳、会笑着叫她小丫头的少年,那个说会如她所愿的少年,再也回不来了吗?
半夏有些担心的看着白瑾兮,她知道自家小姐对萧褚逸的疏远不是真心的,如今得知萧褚逸的死讯,她得多么难过啊……
“小姐……”
半夏出声想安慰白瑾兮。
白瑾兮摆了摆手。
“我没事……我……想一个人静静……”
说完,她身形有些踉跄的一步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这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
萧褚逸的武功那么高,还有暗八在他身边呢,他怎么可能会出事?!
白瑾兮脑海里重复着这两句话,完全无法思考更多的东西。
突然,她冲到自己的梳妆盒前,猛地拉开其中一个抽匣,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
白瑾兮双手颤抖的打开它,里面赫然躺着一支华贵的匕首,一个写着逸的木牌,还有一张折好的信纸……
她打开那张信纸,定定的看向上面的四个大字,“如你所愿”,眼眶逐渐湿润。
你说的如我所愿……
那我现在希望你活着!
希望你立刻回来出现在我面前!
你人呢?
一声破碎的呜咽传出,随即白瑾兮再也克制不住,恸哭出声。
他走前自己对他说的最后的话,是让他离自己远一点……
写的最后的信,也是绝情的要求形同陌路……
是不是他生气了,所以他走了,他不回来了……
“萧褚逸!我错了,你回来!”
听到白瑾兮如受伤的小兽般哭喊着萧褚逸的名字,半夏红着眼睛站在门外,收回了想要敲门的手。
此刻谁也无法安慰白瑾兮,还是让她发泄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