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跟在后面,羂索便越能见识到危月姬的实力。
两面宿傩生来四手,在结印上占据极大优势,小小年纪便有了等同特级的实力,但仍不是那人的一合之敌。
“小傩、小傩——”,祁夜星躺在草地上,拉长音喊道。
“……什么事”,刚被暴揍一顿,此刻正愈发熟练使用反转术式的两面宿傩不耐烦地回答道。
“我觉得我们应该吃点素了”,祁夜星说道:“每天吃肉对身体不好。”
她捏捏自己的肩膀,“虽然吃肉长身体挺好的,但人也要荤素搭配呀。”
“……唔,我感觉自己好像又长高了一点呢,真不错。”
“等我长到两米,我就会拥有砂锅般大的拳头……成为一个魁梧女子……”
“呵呵”,两面宿傩泼她冷水,“想的真美。”
他的目光上下扫了扫,“你的骨头……呵,顶多一米八。”
“你又不是x光摄像机”,祁夜星不屑道:“谁信你啊。”
“爱信不信。”
这种时候,两面宿傩又像是一只甩甩尾巴不理人的猫了。
后来就差两厘米一米八的祁夜星:现在改口相信傩神棍还来得及吗?
但当时的她,只是打量着两面宿傩,思考能不能给这臭小鬼做个断高手术。
“对了”,祁夜星又说道:“小傩啊,你一打架就撕衣服的毛病得改改,咱们的经济状况很难办啊。”
“怎么”,也躺在地上的两面宿傩翻了个身,“你还有不打家劫舍的道德在?”
“哪门子的打家劫舍!”,祁夜星气恼道:“咒术师的事,能叫做打家劫舍吗?那叫劫富济贫!”
“反正都是山匪,抢人者人恒抢之。”
“都怪你,要不是你天天撕衣服,我才不会缺钱呢。”
两面宿傩薅了一把草扔过去,“贵族召见你不去,天皇封赏你不要,你没钱跟我有什么关系。”
“天皇?”,祁夜星哼了一声,“他算什么,也轮的到他封赏我吗?贵族召见?我又不是什么等待别人观赏的物品。”
“而且,不买衣服难道放任你袒胸露乳吗?”,她不满地嚷嚷起来,“我还要为了别人的眼睛着想呢!”
“你杀了那群家伙的时候,可没见到你为他们的生命着想。”
“那是因为我平生最瞧不起欺凌弱小之辈,自恃强大者,当然要由我这个更加强大的人制裁。”
“百因必有果,他们的报应就是我!”
“你还挺正义?”,两面宿傩神色里带上了更浓郁的嘲讽,“可惜,你身边还有一个我,与正义之士挂不上钩。”
“天呐”,祁夜星开始大惊小叫,“小傩小傩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啊你不是才七岁吗怎么开始伤春悲秋了……”
“闭嘴”,两面宿傩怒道:“听见你的声音就烦。”
“呵,丫头……不对,小子,我知道你在口是心非,我可是经过无数人认证的人美声甜……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漂亮。”
“真希望你的自信能分给别人一点。”
祁夜星理所当然,“我那么不普通,当然可以很自信。”
*
让羂索奇怪的是,以前一直对他置之不理的危月姬某一天突然反手揍了他一顿。
“你到底要跟踪我到什么时候?”,祁夜星问道。
“不离开的话……呵。”
一切话语尽是不言中。
但羂索没有离开,他只是继续看,看到她迈过山川、踏过溪流、路过朝阳……
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当世所有强者的光芒尽归于一人,无人能出其右。
多么强大而美丽的力量……
羂索逐渐反应过来,当一个人拥有足够力量又不为外物所累的时候,便不可能为任何事停留。
麻仓叶王试图灭世,她也只是打了个哈欠,半点没想到自己的好友还在京都里头。
于是,羂索便明白,他是不可能拉拢到危月姬了。
这段时间,时不时被揍一顿的经历也让他伤筋动骨,看着危月姬走进竹林消失,羂索也离开了。
*
后来,两面宿傩逐渐成长,被冠以“诅咒之王”的名声。
“还不够……如果仅仅是这种程度的力量,那还不够!”
“哦?”,羂索闻言出声,询问那位立于妖怪尸体前的鬼神,“宿傩阁下想要的力量,是什么?”
两面宿傩却只是一抹露出鲨鱼般嗜血的微笑。
如果只是这种力量的话……还不足以撕碎危月!
无尽的鲜血与尸体堆叠起两面宿傩的累累名声,他开始做出和祁夜星一样的行为,到处单挑强者。
前头刚送走危月姬,后面又来个诅咒之王,饶是平安时代的强者们心胸宽广,此时也不由得想要吐血。
就盯着他们祸害啊!能不能换人!
再后来,两面宿傩遭到诸多阴阳师、巫女、咒术师的围攻,二十根手指被悉数切下制成咒物。
于是羂索开始在日本境内游历。
第一个人是天空的咒术师乌鹭亨子。
作为日月星进队的队长,她自然也参与了两面宿傩的讨伐行动。
为这等力量深深震撼时,羂索却出面对她说道:“虽然两面宿傩的确强悍,但这里是平安京,还有人比他更强!”
三言两语忽悠完一个,六百年后,羂索开始忽悠第二个、第三个。
“鹿紫云一,你实力强劲,喜好与强者战斗,那你可知数百年前的平安时代有哪些强者?”
“是那曾百鬼夜行的酒吞童子?”
“非也非也”,羂索摇头,“酒吞童子有勇无谋,贪图酒色,当不起强者二字。”
“是那被奉为诅咒之王的两面宿傩?”
“非也非也”,羂索再度摇头,“两面宿傩虽强,却不是那至强者。”
“那是何人?”
“自然是那位危月姬,她一人一刀,便足以傲视天下强者啊!”
“哪怕全天下的强者都迎了上来,于危月姬而言,也只是未必能一瞬间杀了他们所有人罢了。”
“此等实力,当真是强者风范啊!”,鹿紫云一敬佩有加,“只可惜我生不逢时,此等强者,却未能与其交手!实在令人惋惜感慨。”
羂索但笑不语,只言道:“只看阁下愿不愿意听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