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铭看着陆辰熙，面带忧虑地说：“裕新化工厂属于乐安县的企业，在人家的地盘上，要把它关闭了，谈何容易啊。”
    陆辰熙没有顺着张国铭的话说，而是看着面前大片闲置的土地问：“如果化工厂关闭了，这些土地还能耕种吗？”
    张国铭沉思了片刻后说：“被污染的主要是地下水，如果不使用这里的地下水浇灌，而是从别的地方引水浇灌，应该可以。”
    陆辰熙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看来让你来望马镇做书记是对的，你提前考察一下，从什么地方引水过来，费用大约是多少，向裕新化工厂索赔的时候，把这笔钱加进去。”
    “你是不是有收拾他们的办法了？”
    张国铭急忙问。
    “只要能找到他们的排污证据一切都好办了。”
    “这本来是环保局的事，可是他们无所作为。”
    张国铭忽然想起了什么，随即对陆辰熙说：
    “环保局长孟星城是赵忠堂的人，别太指望他能出多大的力。”
    “这家伙本来是在文东镇干副镇长，是赵忠堂把他提拔起来做的环保局长。”
    “我知道。”
    陆辰熙忽然想起什么，问张国铭，“你认为苏晴瑶这个人怎么样？”
    “怎么说呢，从世俗的角度看，她的确不是好女人，但是跟她同事这段时间，发现她对工作和同事都不错，人无完人，金无赤金。”
    陆辰熙直截了当地问：
    “如果让她来跟你搭档，你认为怎么样？”
    “可以。”
    张国铭点头道：“苏晴瑶有她的工作优势，我们俩应该能把望马镇的工作做好。”
    “好，这件事咱们不要对任何人，我想让苏晴瑶先办件事，咱们回去吧。”
    “那我先去镇上，还没跟镇委的人接上头呢。”
    俩人回到村委大院，张国铭去望马镇政府，陆辰熙给苏晴瑶打了个电话，约好在她的茶馆见面。
    市委办公大楼二楼的副书记办公室里。
    赵忠堂坐在办公桌后，微眯双眼，听着环保局长孟星城把联合工作组开会的情况详细向他讲述了一遍。
    孟星城最后小心翼翼地说：
    “周悦琳安排环保局全面调查地下水的污染面积，另外找几个国内有名的环保ngo一起参与调查。”
    “那你打算怎么办？”
    赵忠堂缓缓问。
    “此前环保局就对宋家营以及周边村子的污染情况做过调查，肯定不能把真实数据给他们，环保ngo也不能找，否则把事情捅出去不好收拾，找几个人假扮一下就行。”
    赵忠堂微微点点头，轻声说：“表面上的工作还是要做的，别让周悦琳抓住小辫，去吧。”
    孟星城随即起身告辞离开。
    陆辰熙来到招贤村茶馆的时候，苏晴瑶已经在等着他了。
    苏晴瑶陪着陆辰熙走进茶室里，笑嘻嘻地看着陆辰熙问：“不会是刚给你打电话，就有好消息了吧？”
    “市政府是我家开的，我说行就行。”
    “咯咯……”
    苏晴瑶忍不住笑起来。
    “你至少能当半个家。”
    “我叫你来是有别的事需要你帮忙。”
    苏晴瑶将泡好的茶倒入茶盏里，放在陆辰熙面前。
    “有事直接安排就可以，说的那么客气。”
    “有没有认识的人能联系做环保ngo的？”
    “益北就有一家环保ngo，叫什么绿色家园，我在记者的时候采访过负责人。”
    陆辰熙急忙说：
    “还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应该还有他的电话，他叫王宝乐，从事民间环保活动好多年了，在益北算是小有名气的人。”
    “你打电话联系一下他，我想跟他见面聊一聊。”
    “好。”
    苏晴瑶从挎包里拿出一个电话同学录，边翻找边问：
    “是不是为了宋家营村的事。”
    “嗯。”
    “找到了，好几年前的电话号码，不知道还能不能打通。”
    苏晴瑶边说边用手机拨打找到的号码，振铃响了几下就接通了。
    “喂，那位？”
    手机里传出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
    “王先生好，我是电视台的苏晴瑶，曾经采访过您，还记得吗？”
    “呃，苏记者，当然记得，您找我有事？”
    “王先生还做环保工作吗？”
    “您有什么事？”
    手机的声音充满了警惕。
    苏晴瑶眉头微微一蹙，听出对方对自己似乎有很重的防备心理，随即说：
    “我有位朋友，想跟您聊聊，您放心，他没有恶意。”
    手机里沉默了好几秒钟，随即又传出低沉的声音。
    “我在医院里，不方便见人。”
    苏晴瑶愣了一下，急忙问：“王先生是生病了吗？”
    “不是生病，出了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