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奇人
作者:陌缓   我克星,你残废,咱俩正好凑一对最新章节     
    方嬷嬷也在场,听闻后,颇有些感慨。
    “二夫人和大户人家的小姐不一样,一个像杂草,生命力旺盛,给点土壤就能长的很好。一个像是娇养的花朵,经不住风吹雨打。咱们三姑娘受她影响后,鉴于两者之间,可以被娇养,也能经风雨,倒成了幸事一件。”
    “而且,二夫人对二爷确实上心,关键还有用。就连廖神医都说二爷精神气大不一样了,老身瞧着,这二夫人就是蒙尘的珍珠,咱们侯府算是捡到宝了。”
    一番话,说的老夫人满心宽慰,当即又赏了一匣子珠宝给温时宁。
    这下,沈玉娇心里就更加的不痛快了。
    “他们倒好,按着自己的心意行事,好处反倒是捞了大把。谁又想过后果,想过侯府的处境,想过侯爷的压力!”
    傅晏修本就日日活得惶恐不安,生怕落下什么错处。
    出门在外,要战战兢兢地夹着尾巴做人,回来还要听沈玉娇抱怨唠叨,烦上加烦,终于有天忍不住爆发,扇了沈玉娇一巴掌。
    沈玉娇哭着回了娘家,扔下一摊子的事,把老夫人气的够呛。
    这些,温时宁一概不知。
    她心里眼里只有傅问舟,和她的花花草草,平时根本不出临风居。
    加之傅问舟有意保护她,一切不好的言论,都在他这里就断掉了。
    但傅问舟自己,心里沉重的事情又多了些,表面上看着还行,实则已是心力交瘁,强撑而已。
    这日,廖神医替他把脉后,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
    但这么多年了,傅问舟的脾性他再了解不过。
    劝慰的话廖神医不想再做无用的重复,他直接去后花园找的温时宁。
    温时宁正忙的一头汗满手泥,见廖神医脸色不对,也顾不上洗,紧张道:“二爷如何了?”
    廖神医直言:“二爷思虑太重,等同于是在加速消耗自己的生命,若得不到缓解,恐怕等不到二夫人将药材种出来了。”
    温时宁心一沉。
    “晚儿妹妹的事已经解决,二爷还在思虑什么?”
    廖神医轻叹:“责任心越重,牵挂的事就越多,尤其二爷,本就是深谋远略走一步能看三步的人。他所想之事,必然是我们所不能想的。”
    温时宁:“那怎么办?”
    廖神医想了想,建议道:“换换环境,远离尘事,兴许能好一些。”
    二夫人心性单纯不闻尘事,不了解侯府和外面的局势,他却是知道一些的。
    三姑娘的婚事看似解决了,但其实是撕开了侯府稳定的假象。
    得罪安王,等同于脑袋上悬着把刀,什么时候落下,怎么落下,不得而知,所以更加令人惶恐。
    尤其是还有官职在身的侯爷傅晏修,可想而知的煎熬。
    听闻大夫人已经闹的回了娘家,后院不得安宁,侯府又怎得安宁。
    这些,都是傅问舟的心结所在。
    无能为力,倒不如眼不见心不烦。
    闻言,温时宁眼珠子转了转,心下有了主意。
    “二爷能离开京城吗?”
    廖神医捊着胡须,“只要二夫人劝得动,老夫跟着就是了。”
    反正他出山,本就是为了傅问舟。
    谁让他是虞老匹夫最得意的门生呢。
    温时宁眼睛一亮:“多谢神医,那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廖神医这时,却是看向花园的一处。
    “那是在做什么?”
    桂花树的树枝上,插绑着几根栀子花的树枝。
    月季藤上,又绑着长寿花。
    类似的混绑还有好几种。
    温时宁忙解释:“这叫嫁接术,是楚砚告诉我的方法。”
    在庄子上刚开始学着养花时,时常也有养不活的时候。
    她因此哭了无数次。
    是楚砚翻了许多的古书,教给她好多的办法。
    廖神医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真能活吗?”
    “能呀!”
    温时宁说:“不仅是花草可以嫁接,果木瓠瓜也可以,嫁接可使酸梅甜如杏,可神奇了。”
    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那又是什么?”
    廖神医就近去看那些被嫁接的花木时,又发现了新大陆。
    被圈起来的一小块地上,搭起了矮棚。
    他起初以为是临风居养了猫狗,给它们搭的窝。
    凑近些才发现,里面是一盆盆的土,有些土里还能依稀可见星点刚冒出来的绿芽。
    温时宁认真解释:“这里面都是您之前给我的药材种子……我仔细想过,种不出来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大周国和北蛮的气候土壤有很大的差别。如果能创造一个类似的环境,兴许就可以种活。”
    廖神医再仔细一看,那矮棚密不透风,里面还燃着小火堆,温度比外面要高出许多。
    而花盆里的土,也是北蛮常见的沙土。
    “这些你是如何得知?”
    温时宁说:“法子是我自己想的,关于北蛮的情况,是楚砚和二爷告诉我的。”
    廖神医不得不用他睿智的双眼,重新审视温时宁。
    “二夫人乃奇人也。”
    当年她出生那日,温家百花凋零,若不是有人故意为之,兴许便是天降神仙,温家无福消受而已。
    如真是如此,那二爷便有救了!
    廖神医是大笑着走的,像是捡着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似的。
    晋安说与傅问舟听时,傅问舟唇角也不由得扬了扬。
    就温时宁做的那些事,谁见了能不惊叹。
    晋安感慨说:“二夫人也就是从小被送去了庄子上,若非如此,肯定才情卓然,名动京城。”
    傅问舟有声微叹。
    心疼温时宁,也替自己遗憾。
    他本不信命运那些说法,如今却也觉得,命运就像一道无形的枷锁,穷尽一生,试图摆脱。
    可要挣脱,谈何容易。
    一连几日,温时宁不眠不休地学习。
    白天背,晚上亲自守着温棚也在背,香草劝不住,只好告到傅问舟这里来。
    傅问舟近日精神不佳,已经好几日没给温时宁上课。
    本还在犹豫要不要专门给她请个先生,见她这样求知若渴,心里便有了决定。
    这日,傅问舟强撑着来上课。
    这些天,温时宁每次来前院,都被各种理由拒之门外。
    看到傅问舟的瞬间,她眼泪差点掉了出来。
    才几日而已,他看着又瘦了一圈,若不是天生神颜冲淡了几分病态,这副样子只会让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