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师姐，你得偿所愿了。”
“快走吧。”
天地间的一切似乎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颜色，剑无休呆呆的跪在那里。
听到李常平的话，
她觉得大脑里嗡嗡作响，
似乎在一瞬间听不到任何声音，天地之间一片寂静，好像一切都泯灭了。
的确，
在正清派的时候，李寻不止一次问过她究竟是恨李常平还是在意李常平。
他问过很多次，
但她从始至终只有一个答案。
她恨李常平，恨不得要把他千刀万剐。
其实剑无休心中明白，她早就不恨李常平了。
在感情方面，她本就是个别扭又违心的人，那种爱恨交织的感觉时常在剑无休心中徘徊。
很多话只是恐吓，很多时候，她想要的只有一个答案。
李常平为什么这么做的答案。
“....”
剑无休木愣愣看着眼前的人，她修长浓密的黑色睫毛微微颤抖，被泪水洇湿，她说。
“不是这样的...”
“李常平，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往日中冷傲的女人彻底卸下冰冷的外壳，
她一只手握住李常平似乎要脱力的手，连忙放在自己脸上。
“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我——”
看到对方双眼一点点合上，那一瞬间，剑无休觉得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她手脚冰凉，
觉得全身冷的可怕，彻骨的寒意从脚底一直往上窜去。
“....”
黑衣女子跪倒在那里，几缕黑色的长发凌乱的粘在脸上，一片狼狈，再也没有往日中高傲又冷漠的模样。
“李...李常平？”
嘴里轻喃了一声，剑无休伸出全是鲜血的手指，想要摇晃对方。
但她的手指刚伸出去，
就胆怯的缩了回来。
她不敢了，她再也不敢了。
看着那双合上的眼睛，有一瞬间，剑无休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她的双眸逐渐充血，变成了赤红色，整个人的气息陡然发生了变化。
“....”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脑海中被一个想法填满，剑无休大脑中只剩下了这一个想法。
她要杀了他们！
姬玉兰站在高空，她周身神光笼罩，宛若降落凡间的仙女。
看到剑无休的模样，喉咙中传来愉悦的笑声。
“瞧，那小子死了，这就是和瑶池作对的下场。”
“剑骨.....你为什么要摆出这副姿态，一个结丹期的小修士罢了，死了就死了。”
“不过一个小修士中了我的箭，居然还能撑这么长时间才断气，还没有被炸成粉末，已经算奇迹了。”
姬玉兰好整以暇，再次抬起了手臂，箭矢对准了剑无休的方向。
“既然你这么喜欢那小子，不如和她一起去死吧。”
“等杀了你，我就去踏平正清派。”
“我要让正清派所有人给我女儿陪葬，从此整个大陆再无正清派的名号。”
剑无休手持脊骨剑，她染血的唇在李常平唇角轻轻叩下一吻。
这是他们以真实身份相见的第一个吻，
却并不甜蜜，而是一个血腥味十足的吻。
她满是鲜血的冰冷的唇在李常平唇角烙下，一碰即散。
从地上站起，
剑无休目光冰冷麻木，手中的脊骨吸饱了鲜血，散发着邪恶又霸道的气息。
面对着黑压压的人群，剑无休站的笔直，赤红的双眸中没有任何恐惧。
她要杀，
杀的这片天地变色，杀到血流成河才算结束。
剑无休抬手擦去唇角的鲜血，手持脊骨剑，冲着黑压压的人群义无反顾冲去！
楚娇然好不容易赶到，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少女娇小的身影在漫天的血雨中显得分外渺小单薄。
她红色的眸子焦急的转动着，打量周遭的环境，
率先看到了在人群中奋力厮杀的剑无休，就像是一个人形绞肉机，所到之处皆是血雨淋漓。
“师兄，师兄....”
楚娇然并没有在剑无休身边看到李常平的身影，心脏像是被一根细线拴着，猛地提起，扯的她生疼。
不在这里。
不在这里，那师兄究竟在哪里？
她的眼睛焦急的转动着，终于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那道身影。
李常平闭着眼睛，安静的躺在地上，流出的鲜血洇湿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
楚娇然有种呼吸不上来的感觉，
她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叫着李常平的名字，跌跌撞撞往他的方向跑去！
相比于李常平和剑无休，楚娇然没有那么逆天的天赋和体质，
在如此混乱的战场上，属于元婴巅峰的威压都压的她有些喘不过来气。
每迈出一步，小蜈蚣都能清晰听到双腿中传来清脆的“咔吧”的声音。
她的骨头无法承受如此强悍的力量，每一步都伴随着剧痛。
“....呃.....”
从喉咙中传来痛苦的呻吟，
忍受着双腿的疼痛，楚娇然跌跌撞撞来到李常平身边。
她“砰”的一下跪倒在地上，膝盖狠狠撞击在地上。
“师兄！”
小蜈蚣趴在李常平身上，双手急切的去碰触他的脸颊。
感受到那冰凉的温度，楚娇然的眼泪难以抑制的一颗颗砸下。
她固执的思想好不容易掰了回来，
好不容易体会到爱的感觉，
她不想失去这一切了！
“师兄，师兄，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问题，都是我的错。”
银色的长发铺在李常平身上，楚娇然的脸埋在他的怀中，
好似只有这样做，才能消解心中的恐惧。
“砰”
“砰”
楚娇然的脸埋在李常平胸膛，她清晰的听到胸膛中传来的心跳声。
一下接着一下。
在昏迷中，李常平隐约听到外面的哭声。
不是....等等！
我...我还没死呢。
活人微死罢了。
先别哭坟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