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佑，你不要这样。”
    沈瑶依然僵硬地站在原地。
    她试图安慰男人。
    但是，她发现自己面对男人的时候，根本不会安慰她。
    男人的呜咽声，逐渐低了。
    沈瑶终于回过了神。
    她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男人的脑袋。
    依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
    男人终于停止了轻声啜泣。
    抬起猩红的眼睛，看向沈瑶。
    那一双哭过的眼睛，褪去了平日里的傲慢、戾气，变得清澈又迷离。
    沈瑶望着这样一双眼睛，嘴巴嗡动。
    “顾天佑，我冷。”
    她说完这句话，顾天佑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把女人的衣服都脱光了。
    女人现在几乎不着一物。
    顾天佑赶紧把自己的西装外套，套在了女人的身上。
    女人骨架比男人小了许多，男人的西装套在她的身上，就像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的感觉。
    顾天佑把西装紧了紧，两只手顺势捧起了女人的脸。
    他望着女人迷茫警惕的眼，弯下身，低下头，狠狠地吻了女人。
    又迅速地松开。
    “沈瑶，以后只要不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我一定会回家。我每晚都会陪你睡。”
    一听到“睡”这个字眼，沈瑶立即紧张。
    顾天佑似乎察觉到了她在想什么。
    “你放心，我不会再强迫你了。”
    女人明显不相信。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结果......”
    顾天佑捧着女人的脸，“放心，我会等你愿意的那一天。”
    沈瑶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地就想说，不可能等到这天。
    但是，又怕激怒男人。
    “光说没用，既然说到就要做到。”
    “你看我今晚的表现。”
    晚上吃过晚饭，沈瑶就看到顾天佑早早地洗好澡躺在了床上。
    她有些发怵。
    同在一个屋檐下，男人真的要用强对她做什么，她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赢男人。
    晚上10点钟，沈瑶关灯，选了床的边边，躺了下来。
    她和男人之间，就好像隔了三八线。
    相互背对着背。
    漆黑的房间里。
    可以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沈瑶一动不敢动，竖起耳朵，想知道男人有没有睡觉。
    过了几分钟后，她听到背后传来被子的窸窣声。
    两只滚烫的大手，从身后搂住了她的腰。
    沈瑶只觉得一阵战栗。
    “你答应过我的，不会碰我。”
    男人的身体却贴了过来。
    “放心，不会做，就单纯地想抱你睡。”
    说完，沈瑶只觉得男人抱住了自己。
    沈瑶想挣扎，但是男人的怀抱却很紧。
    “相信我。”
    男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沈瑶听到他这话，放弃了挣扎。
    她直挺挺地侧躺着，竖起耳朵，倾听着男人的动静。
    男人将头靠在她的脖颈间后不久，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沈瑶听到这个声音响起，脑子里的那一根紧绷的弦，渐渐地松开了。
    不知不觉中，她也逐渐入睡。
    春天一到，时间就过得很快。
    在炎热的夏季到来之后，转眼入深秋。
    深秋之后，就是冬天。
    冬天深城阴冷。
    飘着冷雪的日子，就显得很漫长。
    好在难熬的冬天一过，春天就来了。
    一年后的二月份，沈瑶重新回到了研究所上班。
    1岁的小浩轩安全断奶，沈瑶也终于正式开始自己的工作。
    有王妈照顾，她也放心。
    这一年，沈瑶观察顾天佑，发现他对小浩轩还算疼爱。
    “这个男人，应该没有察觉出什么。”
    要不然，就凭顾天佑的破脾气，一旦发现了真相，不可能这么平静。
    更不可能，还能对小浩轩这么好。
    沈瑶觉得自己分析得没错。
    便安心地穿上白大褂，重新投入了新的实验室。
    最近的项目课题，是研发治疗小儿癫痫的新药。
    沈瑶作为项目的发起人，又要开始忙碌。
    出门前，她告诉顾天佑今晚不必等她回来吃饭。
    可是，当她晚上9点钟回到家时，看到顾天佑正坐在客厅看杂志时，不禁怔住。
    “你怎么还不睡？”
    “等你。”
    顾天佑放下手中的杂志，看向沈瑶。
    边说话，边起身走过去，把她肩上的包包，挂在衣架上。
    不知不觉间又过了一年。
    他们已经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两年左右了。
    那一晚之后，顾天佑除了每天和沈瑶睡在一张床上，抱着她睡，真的没有再强迫沈瑶和自己发生关系。
    见到男人竟然还等自己，沈瑶也放下了平日里淡漠的架子。
    “快点睡吧，我自己来。”
    “我给你热个饭。”
    顾天佑说着便要往餐厅走。
    沈瑶叫住他，“顾天佑不用，我在外面吃过了。回来的时候太饿了就在外面吃了。”
    顾天佑走进餐厅的脚步，微微一顿。
    转过身，看向沈瑶，俊美的脸上难掩失落。
    “嗯，那你快去洗澡，我给你拿干净的睡衣。”
    沈瑶再次开口拒绝，“这些小事，我都可以自己做。”
    说出这句话，，沈瑶从男人的眼中，看到了明显的失落。
    男人勉强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极淡的微笑。
    “我是你的丈夫，什么事情，你都自己来，那我岂不是很不称职？”
    说完这句话，顾天佑转身上了二楼。
    不知道为什么，沈瑶从楼下看着男人的身影，觉得很落寞。
    这一年多来，这个男人的改变很大。
    甚至可以用，判若两人来形容。
    这种巨大的改变，让沈瑶十分不适应。
    直到最近开始工作后，两人不用一整天面对彼此，她才会好受些。
    某一刹那，沈瑶也会反省自己，这么报复男人，是否太过残忍？
    但是，一想到死去的孩子，听力大不如前的耳朵，还有薄昱修，沈瑶又觉得自己做得没错。
    调整了好心情，沈瑶一步步拾级而上，来到了二楼。
    这一年多来，两人都睡在主卧。
    沈瑶推开门，就听到沐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热水声。
    她走进主卧，反手把门关上。
    就看到顾天佑从沐浴室里走出来。
    “放好热水了，你可以泡澡。”
    沈瑶抬眸，和男人的眼眸对视，她马上避开。
    “谢谢你。”
    语气里的客气，几乎不像一个妻子对丈夫说的话。
    顾天佑眼里的光，逐渐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