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主，我这把老骨头年岁已高，您方才所言，我实未听清，可否再将我那不成器的徒儿林凡如今所在之处告知于我？”林老头的声音犹如和煦的春风，听起来十分和蔼，仿佛真的是邻家那位亲切的老伯。
    柳如烟听到这里，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放了下来。她心中暗自思忖：“看来这老头子确实没听清，不然怎会如此心平气和地与我交谈呢？哼，老东西，若不是看在你修为高深的份上，本姑娘才懒得搭理你！”
    然而，她也并非完全的愚人，在她看来自己虽有强硬的背景，可毕竟自己的后台不在此地，此刻还是得收敛一些。
    否则，自己若在此地遭遇不测，怕是连报仇的机会都荡然无存。
    想到此处，她也表现得极为有礼，宛如大家闺秀一般。她极其温婉地向林老头行了一礼，而后高声喊道：“来人啊，给林老上茶。”
    “不必了！老夫此刻毫无饮茶的兴致！”说话之人正是林老头，他的耐心已然濒临枯竭。
    若不是为了他那视若珍宝的徒弟，他岂会与这般愚钝之人虚与委蛇。
    自己无论去往哪个家族，不是被奉为上宾？不得尊称一声“林老”，这女子竟如此口无遮拦地直呼自己“林老头”，她有何资格如此称呼？
    他一脸冷漠地凝视着柳如烟，眼中闪烁着如火焰般的怒焰。
    “柳家主，老夫最后问你一次，我的徒弟林凡身在何处？倘若你再不据实相告，休怪老夫手下无情！”林老头的语气愈发严厉，一股强大的威压如汹涌的波涛从他身上奔涌而出，令整个大厅的气氛骤然变得紧张异常。
    这柳如烟一直左言右顾其他，据自己这老江湖的眼光来看，分明是哪里出了问题。
    林老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自己那宝贝徒弟怕不是出事了。
    柳如烟感受到这股威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她心中暗暗叫苦，万万没想到这个老头子竟如此厉害。
    柳如烟却还是不肯直接说出：“林老，您先别急，这个事情属实有些复杂。您先喝茶，我跟您慢慢道来。”
    她紧紧咬着牙关，强颜欢笑地说着，然而这却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深深地刺进了林老的心中，让他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此刻的林老，宛如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原本那看似仙风道骨的面容，此刻却被暴戾的气息所笼罩，仿佛乌云密布的天空，随时可能降下狂风暴雨。
    他的双眼如同燃烧的火炬，死死地盯着柳如烟，眼中猩红的血光如闪电般不断划过，充满了无尽的杀意。
    “柳家主，我这个人的耐心并不是很好，相反极其有限。你刚才不把我放在眼里的事情，我可以大人不记小人过。”
    “但是我徒林凡之事，你若是再敢有所隐瞒，老头子我可就无法保证自己是否还能控制住自己，很有可能一不小心将你撕成碎片！”
    林老冷酷地发出了最后的通牒，他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寒冷而又无情。
    柳如烟的额头上冷汗如泉涌般滑落，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她战战兢兢地开口说道：“那林老，我可就说了，您可一定要听我说完啊。”
    林老微微颔首，算是做出了回应。
    “废话少说，莫要耽搁老夫的时间，老夫还急着去营救我那徒儿呢！”林老头眉头紧皱，如同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怒气冲冲地说道。
    在他心中，自己的徒儿八成是陷入了某种艰难的困境，说不定已身负重伤。然而，若说徒儿会生死道消，林老头觉得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深知自己的徒儿天赋异禀、才华横溢，实力更是超群。毫不夸张地说，倘若徒儿能活到他这般年纪，其成就必然远超他数倍之多。
    故而，尽管此刻他心急如焚，但实际上，他刚才那副焦急的模样更多是为了吓唬柳如烟。毕竟，他已然察觉到这个愚笨的女人是个吃硬不吃软的主儿，而眼下这一招显然收效甚佳。
    瞧着林老头似乎尚存一丝理智，柳如烟这才战战兢兢地开了口：“林老，那我就长话短说，林凡他……死了。”
    林老微微颔首，果不其然，与自己所料一般无二。心中暗自思忖，这小子着实不让人省心，又闯出大祸了。他眉头紧蹙，宛如两道深深的沟壑，问道：“这小子可真会给我找麻烦，他又将谁给打死了？”
    柳如烟满脸狐疑地看着他，脸上写满了惊诧，仿佛看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事情：“林老？您说什么林凡把谁打死了？是我表达得不够清晰吗？”
    她不禁怀疑是否是自己的表述出现了问题，可思来想去，都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再明白不过了呀。
    而且，自己还是特意按照这老头的意思，做到了完美的长话短说。
    林老亦是一脸茫然，心中暗自琢磨着，难道是自己听错了？但在他的印象中，林凡惹出这样的麻烦已非一次两次了，在他看来，这次林凡定然又是将谁家的少爷给打死了。这小子必定又是被人家的长辈给擒住，等着自己去搭救呢。
    但是看柳如烟的反应，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啊？
    林老越想越觉得蹊跷，他决定再问一次，以确保没有曲解。于是，他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柳如烟，神色凝重地问道：“丫头，你再讲一遍，究竟发生了何事？”
    柳如烟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心中暗想，这林老头莫不是在戏弄自己？
    此次她深吸一口气，字正腔圆地说道：“林老，我是说，林凡！他，死了！”她特意在“死了”二字上加重了语气，期望林老能够听清。
    林老头犹如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整个人瞬间呆住了，原本暴怒得如火山即将喷发的脸颊，也似被一阵清风拂过，平静了下来，甚至还突然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柳家主，你就不必试探我了。看来你也并非我想象中的那般愚笨，还知道先降低我的心理预期。”
    “罢了，老夫答应你，倘若此事过错，大部分不在柳家，事后不找你柳家的麻烦便是。”
    林老头自信满满，却又带着一丝惊讶，心中暗自思忖：想不到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这柳如烟竟然还有些本事，起码有点小聪明。
    然而让他始料未及的是，柳如烟却依旧呆呆地望着他，仿佛他所说的一切都是天方夜谭。
    “柳家主，你这般就无趣了。事已至此，难道还要继续装下去吗？你莫要把老夫当作三岁孩童。”
    林老头的怒火瞬间被点燃，这家伙怎的还如此冥顽不灵？自己已然看穿了她的把戏，她却还在装模作样。
    柳如烟却依旧满脸疑惑地说道：“林老，我实在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我并未欺骗你啊，也没有装什么。林凡，他真的死了，是那种现在连尸体都荡然无存、死得不能再死的那种。”
    她觉得这老头一定是疯了，一直在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到时候可别把气撒在自己身上，毕竟不是自己杀的林凡。
    嗯……自己也不想让事情发展成这样，要怪就怪那个杀害林凡的人吧。
    至于事情的起因，嗯…那也不能怪自己，还不是自己的父亲和眼前这个老头乱指婚，不然自己也不会随便找个挡箭牌，林凡也就不会死了。
    没错，就是这样。而且自己还是受害者呢，自己可是失去清白了，自己失去的，可是女孩子最重要的清白。
    至于林凡？他不过丢了一条命罢了，下辈子注意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