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了一晚上,皇上仍旧没来。
这下,碧桃急了。
“娘娘,您跟奴婢说说,您半个月前最后一次见皇上,发生了什么?”
所以她现在是觉得,一定是娘娘惹恼了皇上而不自知。
否则又怎么会这么久不来探望呢?
“碧桃,知道的太多,对你没什么好处。”
沈知书笑着打趣她。
碧桃却一脸正色。
“娘娘,您真的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不愁,本宫现在的心思,都在养胎上。”
而燕楚若是来了,只会妨碍她养胎。
“万一以后皇上都不来了……”
“等本宫生孩子,他总会来。”
那得什么时候?
难道娘娘已经做好了失宠的准备?
“行了,别整日关注着皇上的动向,今日得空就去把小蝶的房间简单收拾一下。”
“她快回来了?”
碧桃下意识问道。
“快了,她那伤势再不好,也该引人怀疑了。”
这阵子,一直没收到她的消息。
提起这个,碧桃更担心,一下就转移注意力,连忙去处理小蝶的事情。
比起受冷落什么的,她更担心暴露后娘娘被人治罪。
毕竟宫女随意外出如果被抓到,可是要依宫规处置的。
午后,阳光明媚,风和日丽。
御花园里。
太后久病初愈,便立刻招了静安公主入宫觐见。
说来也奇怪。
刺杀一案,随着新帝登基,已经不了了之。
现在他们待在驿馆,也解除了警戒。
“这阵子忙着皇上登基,忽略了你,静安不会怪母后吧?”
两人在御花园里小聚,母女俩显得很是温情。
燕楚处理完政务过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静安连忙起身行礼。
太后也带着浅笑,显得无比慈爱。
“好一阵没见皇上了,现在瞧见您,还真有些陌生。”
她柔声说着。
燕楚便一副歉疚模样。
“儿子近日政务实在是繁忙,母后生病也不能相伴在侧,还请母后见谅。”
“你乃一国之君,哀家哪敢让你侍疾啊,况且如今你我都在宫中,若母后病好了想见你,自己会去。”
这不,又是一副母慈子孝的样子。
三人相聚,客气疏离,但又似乎是在认真的培养情感。
至少是在御花园坐了一下午。
直到太后疲惫,燕楚和静安将她送回慈宁殿。
“三皇姐回京都也有些时日了,可还适应?”
往上书殿走去时,燕楚主动问起。
“怕是要让皇上笑话,臣虽是在宫里长大,但这些年过惯了塞外自由自在的日子,有时候一觉醒来,还是会受惊。”
静安浅笑着道。
“那准备何时回塞外?”
下一秒燕楚的问话,便让静安回答不出来了。
笑容也消失,还很难过的样子。
“陛下是觉得臣不该在这里吗?”
“只是担心你们离开塞外久了,边境会不太平。”
燕楚淡淡道。
话虽然这样说,但静安总觉得,皇上另有深意。
新帝登基,她与夫君都被打的措手不及,所以原有的行动被迫暂停。
按理说,他不可能找到什么证据。
难道这番话,只是在试探?
“皇上说的是,那臣……还是尽早回去的好,就可惜,十年才能回来一次,这次回去,怕是再没机会来京都了。”
说这话时,静安一脸惆怅,好像对这里充满了不舍。
“可惜皇姐是族长夫人,关系到边境和平,要以大局为重。”
燕楚并未顺着她的话接下去。
似乎坚定的要她回塞外。
“除非皇姐夫不想做这族长了,倒是可以把位置传给他人,然后你们二人便能久留京都。”
静安本还有些失望。
可在听到他这话以后,哪里还有什么失望的,整个人瞬间不好了。
什么叫把位置传给他人?
只是随口一说还是……真有此意?
“陛下您就别开玩笑了。”
塞外的族长,那就是土皇帝。
怎么可能轻易让给他人。
就说燕楚这皇位,难道他就愿意让出去?
“三天吧,朕给皇姐三天时间,三天后朕为皇姐举办一个盛大的晚宴,送您离开。”
所以她这是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啊。
他早就打定好主意,就是要让她尽快回塞外。
一定,他是发现了什么。
静安不敢反驳。
这位新帝骁勇善战,她不敢拿塞外去赌。
所以就当面应下了。
只是回到驿馆后,一进门,她便黑了脸。
“我还什么都没做,怎么能就这样离开。”
她气的砸桌子,满脸都写着不甘心。
驸马更是一脸莫名,还不知发生了什么。
而坤宁殿里。
小蝶当真经不起念叨。
她悄悄的就回来了。
并且这次进宫,还带来了一份大礼。
“是沈大哥让奴婢交给您的,说是您要的东西,很重要,这一路奴婢都护的极好,没打开过。”
看上去像是一幅画。
小蝶不明白,区区一幅画有什么重要的。
并且这画好像还没什么收藏价值。
可沈知书在听说以后,却十分紧张。
拿着画,便将屋内所有人都赶了出去。
别说小蝶,就连碧桃都没能留下。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然后就是满脸不解。
这能是什么?自家娘娘还从未如此失态过。
屋内,沈知书双手微微颤抖着,深吸了口气,然后才敢慢慢的打开卷轴。
她生怕真如自己猜测那样,可又担心都是她在胡思乱想,那不就是白费功夫呢?
所以在看到画上那个人时,她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乍一眼看,那张脸完全陌生。
可是等仔细看清楚以后,却又那么熟悉。
是她。
真的是她。
沈知书看着画中人,双手抑制不住的更加颤抖起来。
画中人年轻,姿容秀雅,貌美的如天仙一般,手持长剑,一身白衣,像是意气风发,行走江湖却又不识人间烟火的仙人。
谁能想到,如今的她会在宫里,会是太后身边的杜嬷嬷呢?
原来,当年的皇后人选,到底还是入了宫,只是却以另一层身份。
她与太后可是堂姐妹,是什么原因,让她隐姓埋名,非要留在宫里?
解开了一个谜团后,沈知书觉得解不开的是更多的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