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药喂完,沈南书皱着脸吐着舌头喊不好喝。
陆祁年笑着用纸巾给她擦拭嘴角的药渍,“吃颗糖。”
陆祁年本是打算要将剥开的糖果递给沈南书,谁知她竟是低头含住了那颗糖果。
柔软水润的嘴唇碰到了指腹,哪怕是一触即分,也强势地撩拨了陆祁年的心弦。
嘴里的糖甜滋滋的,一下就代替了中药的苦涩。
沈南书也笑得甜,眉眼弯弯。
陆祁年终是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沈南书也很享受这般亲昵又舒服的动作。
陆祁年艰难地吞咽了口唾沫,单手扶了下镜框,拿起药碗,“你在这休息,我去放碗。”
沈南书将嘴里的糖块给推到了另一边,一边的脸颊鼓鼓的,“你在这再陪我一会嘛。”
陆祁年的眼神晦暗了一瞬,“你很粘我?”
沈南书愣住,眼中浮现一抹受伤难过的神情。
失落地垂下了头。
从陆祁年的角度来看,只能看到那截弯出优美弧度的白皙脖颈。
皮肤细腻光滑,如上好的玉玩。
“陆祁年你变了,你之前都不是这样的。”
沈南书伤心地嘟囔道。
控诉的声音很小,但陆祁年听的很清楚。
陆祁年依旧保持垂着眼皮看她的姿势,嗓音平淡没有起伏,“我之前是什么样的?”
沈南书撇嘴,“你之前是什么样的你自己知道,干嘛要问我。”
放在兜里的手不自觉蜷缩起来。
陆祁年问:“沈南书,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沈南书听到他这句话,登时瞪大了双眼,其中的水润像条河一样,快要将陷入她瞳孔中的陆祁年给淹没。
“陆祁年你什么意思?”沈南书哽着声音,不让自己的哭腔暴露出来,忍着通红的眼眶,委屈又倔强地反问陆祁年。
一副被渣男陆祁年给欺负了的委屈样子。
陆祁年的性子向来淡漠疏离,但唯独对沈南书,一下子就失去了所有的原则和底线。
他的世界是以沈南书来做原则界限的。
陆祁年始终见不得沈南书哭。
心中叹了口气。
抬起手给沈南书擦掉了眼泪。
动作耐心温柔。
他像是人命一般,轻声诱哄着道:“我们是恋人,对吗?”
沈南书被他抬起下巴,只好垂着眼皮去看他,听到他这么问自己,又想生气又想委屈地流泪。
声音可怜巴巴的,“难道不是吗?”
“卧槽——”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惊呼,沐北十指漏了两条缝地捂住眼睛,而后又手忙脚乱地捂住了耳朵。
一副非礼勿视的模样。
嘴上还大喊着,“陆祁年你也太不是人了吧!”
竟然趁着人家生病,搞“威逼利诱”趁人之危这一套!
陆祁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才漫不经心地收回手,气定神闲地站直了身子。
“喊什么?”
陆祁年不耐烦地啧了声。、
但脸上找不见一点的不好意思。
反观沈南书,缠着陆祁年的是她,现在害羞的也是她。
陆祁年又摸了摸她的头,“我出去和沐北说点事,一会就回来。”
沈南书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瓮声瓮气地点了点头,“嗯。”
陆祁年带着笑意看了眼她那双发红的耳尖。
随后一手端着盘走了出去。
沐北还错愕地站在门口,正好奇地吃着瓜,被陆祁年单手给拽着衣领带走了。
“哎哎哎……怎么回事?”
“你慢点慢点,我要摔倒了……”
……
沐北叽叽喳喳的声音终于消失,沈南书才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拍拍自己滚烫通红的脸颊,一头栽倒在床上。
身上穿着毛绒绒的针织连衣裙,头上的碎发也都炸了起来。
软萌又可爱。
和平常温婉的模样大相径庭。
……
沐北紧跟着陆祁年下楼,嘴上还一直在问着。
“到底怎么回事啊?沈南书的病好了?恢复记忆了?”
沐北一连三个问题,追在陆祁年身后问个不停。
陆祁年放下手上的东西,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子。
沐北一不小心差点撞在他身上。
沐北揉了下鼻子,又疑惑道:“那也不对啊?就算全都想起来了,她……也不能对你这样吧?”
陆祁年面无表情,淡淡地挑了下眉,“哪样?”
沐北感到不妙,装傻似地嘿嘿一笑。
陆祁年抱胸,冷声道:“开的这个中药到底有没有用?”
沐北无奈,“这个我说了,只是给她调理身体用的。”
“强迫改变记忆,很大可能会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沐北叉腰,来回走了两步,“等她回来再说。”
沐北见陆祁年一直不说话,脸上也是乌云密布,心中也生出不好的预感。
打量着陆祁年的神色,不确定地问:“沈南书的情况怎么了?”
陆祁年瞳孔漆黑,让人看不清真实情绪。
“她记忆混乱了。”
“什么?!”
沐北尖叫。
陆祁年的眉心微微一动,对他道:“小点声。”
沐北抬头往上看了眼。
而后又压低了声音,问陆祁年怎么回事。
“她醒来看见我,就表现的有些依赖。”
陆祁年接着说:“很明显,她整个人的状态和说话的语气和以往都不一样。”
沐北理解地点头,“肯定能看出不一样,毕竟人家正常的时候,见你就想躲。”
陆祁年默不作声地扔给他一个刀眼。
沐北感到身上一冷,老实地闭上了嘴,示意他继续说。
陆祁年皱眉,喉结上下滚了一圈,嗓音低沉。
“在她现在的认知和记忆里,我和她是恋人。”
沐北回忆着方才看见的场景,半信半疑地问:“你确定是她自己主观认知,不是你刻意引导的?”
陆祁年阴恻恻地睨了他一眼。
沐北再次投降似地举起手闭上嘴。
几秒后,他又问:“那在她认知和记忆里,她为什么会在这?以及陆少延在她记忆里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我怕惹她情绪激动,所以就没问。”
沐北了然。
毕竟在车上,因为被迫的撞击,沈南书就头疼地快要晕死过去。
现在又混乱了记忆,虽然将陆祁年错认成对象,但从另一方面来看,也比记得陆少延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