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初眼里的杀意一闪而过。
这个人不能留了。
自己可以暴露，但绝不允许把她牵扯进来。
他漫不经心说道：“给哥看看。”
下一秒，小个子男人手里的借书证，已经到了他手上。
越初低头看着上面的照片，长长睫毛掩饰住眸子里的温柔。
那个他想了念了三年的女孩，再次见到也依然如初识时心动。
可这一次，他亲手将她推开了。
自己当时的那一句“那就找个人嫁了吧”，到底是怎样说出口的啊……
他都舍不得随意碰的宝贝，怎么可能容许他其他人染指？
越初压下心底的酸涩。
他出神看着照片，懒懒地笑，俊脸那道伤痕牵动了下，带着不正经的蔫儿坏。
“看来，哥下次还能找她玩儿了。”
“不是，哥，好东西要一起分享吧。”小个子男人想拿回来。
“没问题。”越初在他肩膀拍了拍，状似无意地问道，“这玩意儿，阿坤看到过没？”
阿坤就是那个黑胖子。
他们这次四个人一起出来，小个子叫阿炳，还有个丧彪在酒店。
阿炳猥琐笑了笑，“没，人多了，不够分。”
“没有就好。”越初悄无声息掏出口袋里的刀。
就在他准备下手时，黑胖子拉开车门，“走吧！”
越初连忙将刀收了回去。
他仰靠在后座，思索着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阿炳除掉。
阴暗的深巷里。
孟云起找到她时，许蔚然已经停止了哭泣。
她整个人无神靠在墙边，面无表情像没了魂魄的娃娃。
他心疼地抱起她，“发生了什么事？”
许蔚然攥紧他衣领，嘴唇哆嗦了几下。
“我……”
他大概猜到什么，心疼道：“不用说了，我先带你离开这里。”
她这样是没办法回学校的，孟云起便找了家酒店。
女孩洗过澡，穿着他新买来的睡衣。
孟云起给她点了炒饭，“吃点儿吧。”
许蔚然坐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裹起来。
她后悔了。
这三年，自己从没想过放弃。
哪怕等他一辈子，她也愿意。
可每次见到越初，她就忍不住任性。
大概是……他太过纵容自己。
可这一次，他没有像往常那样搂着她耐心地哄。
而是，让她找个人嫁了。
他大概，真的生气了。
“许蔚然。”孟云起坐下来，“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在你身边。”
许蔚然木然地转头，久久看着面前的男人。
好半天，她才沙哑着声音，“谢谢你。”
孟云起见她终于肯说话，悄悄松了口气。
“饿了没？先吃点饭好不好？”
她摇了摇头，“不想吃。”
“那就不吃。”孟云起试探着朝她靠近了些，隔着被子悄无声息抱住她。
许蔚然挣扎了下。
“他是不是不要你了？”他问道。
“是我的错。”
“不是。你那么好，他不配。”
许蔚然挣脱他，下床穿上鞋子。
“我想去找他，给他说清楚！我愿意等……”
孟云起一把拉住，“你知道他在哪里吗？你明白还要等多久吗？”
“多久我都等。”
“……”孟云起抿着唇。
这一刻，他多希望越初能永远地消失啊。
凭什么，那个男人那么好运？
他嫉妒得都快要疯了！
孟云起不知道两人发生了什么。
但看她的样子，肯定不是好事。
他攥紧了拳头，目光有些冷。
…
另一边。
越初三人回到租住的房屋，那里还等着他们的另一个同伙，丧彪。
进屋的时候，他正在接一个电话。
挂断后，丧彪对他们说道：“交易地点改了。”
小个子阿炳一脸便秘的表情，“又改？这都改几次了，至于吗？”
黑胖子阿坤随口问道：“改哪儿呢？”
丧彪不满看了他一眼：“少打听。”
“不是，我就问一下。”阿坤很讨厌他那种语气，“我们从江市到海城，现在又到了京都，卖家到现在没见到，人他妈都跑瘦了！”
“行了。赶紧收拾收拾，准备离开。”
四人匆匆吃了几口泡面，将自己全副武装后，重新上了那辆面包车。
越初坐在后座，双手环抱着胸口，低头闭着眼睛假装睡觉。
他们来京都后，才知道交易地点又改了。
越初一直在想办法把消息传出去。
潜伏的这三年，上面给他的指令就是等待。
为了降低他的风险，在此期间，没有命令不得擅自行动。
他们想要的，是一击必中。
越初在前两年，也确实只是个小喽啰。
接触不到核心人物，自然传递不了有用的信息。
这一伙人，具有极强的反侦察能力。
打入他们内部，比越初想的难太多了。
这三年间，他也有过无数次后悔的念头。
为曾经18岁时，冲动无知的自己而恼恨。
可开弓没有回头箭。
这一条路，哪怕再多艰难险阻，他也只能走下去，抽不出身了。
越初预判到，他们会临时改交易地点。
可他没想到，对方太警惕，这已经改第三次了。
他们跨越几个省，路上就耽误了一个多月。
以为今天可以顺利收网，结束他的卧底生涯。
没想到，居然又改。
越初一直在找报信的机会，正好阿炳是个瘾君子。
按照规定，他们是不能擅自行动，更不可以单独离开。
可这些人本来就不服管教，又有几个真听话的呢？
越初趁此机会也跑了出来。
刚好，他们来到的就是她学校附近。
三年时间，他和她完全断了联系，没有再联系过。
越初明白自己不能接触她，但远远看一眼就好。
他到那里的时候。好巧不巧，居民楼发生火灾。
越初看到楼上被困的孩子，直接就选择了救人。
其实他这样的举动非常冒险，被其他人看到，很容易暴露。
但他实在太想她了，做梦都想见一见。
于是，他在破开小男孩家的房门、将他带出来后，自己就从窗户跳下，绕了回来。
刚好，许蔚然正准备冲上去，他便一把抓住了她，带到小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