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个无稽之谈,在她这个当事人的肯定下,疯狂蔓延在分院,传的有鼻子有眼。
陈蕊抬着一箱旧文件,从办公室外进来。
她还在絮絮叨叨,“阮姐,我知道你跟kun先生就是普通朋友,现在闹成这样,你咋不出去解释一下啊?他们都开始编排你们的恋爱史了。”
“嗯,有人说,我在芬兰出轨后离婚,隔了这么久才宣布喜讯,就是为了掩人耳目。”
阮柠起身,去翻找那些箱子里的文件。
文件的边边角角,都已泛黄,有些甚至有明显的破损,字迹都看不太清楚了。
陈蕊挑眉,有些不爽,“那些人就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就是羡慕嫉妒恨,阮姐,你甭搭理他们,可解释清楚这件事,还是要做的吧?”
“算了,谣言就是两瓣唇,你堵的住?”
阮柠苦笑,脑海里,是电梯合上时,那最后一丝缝隙外,城宴哥紧绷的,从未见过的严肃面容。
她想,这一下子,他们之间,也该到此为止了吧!
陈蕊愤愤了几句,还是问了另外一件事,“阮姐,这些都是三十年前的妇产科档案了,你怎么忽然想起要查阅?”
那个时候,电子档案不是很普遍,多数医院,都会用传统纸质方式来备案。
“我一个朋友的母亲,就是在中心医院难产离世的,最近他想要了解一下当天的情况,就拜托来调查一二。”
事实上,城宴哥那么忌讳自己追着厉城渊的身世去说。
这里面,大概就是有着与阮家扯不开的关系。
她不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等陈蕊出去,阮柠干脆席地而坐,将凡是难产孕妇的资料,都拍照,发给王越。
“王队,郑静的死,还有宴月亮父亲的死,我想,大概都与厉家父母那一场命案,以及我父亲自杀有关,那想找到黑伞先生,就需要从源头查起来。”
电话里,阮柠分析。
王越想了想,道:“好,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这些资料,我会逐一排查,不过,阮小姐,你为什么忽然就对这个案子,如此上心了?”
一开始,她是尽可能避嫌的。
又是几秒钟的沉默。
阮柠笑了笑,“很简单,我不希望下一个死掉的人,是我!”
晚上下班,忙着筛选陈旧档案,又要做手术,在芬兰那边申请的课题项目,也进入招标流程。
等这边跟中心医院的合同结束,她是想好的,要带着弟弟、母亲和孩子们,移民芬兰,彻底与京港断绝联系。
而过去的是是非非,也需要有一个了解!
“阮姐,不好了,刚才你在手术室,没接到电话,你家里的菲佣找到医院,说是宴月亮要将囡囡强行带走。”
陈蕊急三火四的来通知。
阮柠一听,脑海里,跟放电影一样,略过了很多种想法。
一,囡囡本来就是宴月亮的孩子,自己没资格霸占。
二,宴月亮会善待这个小丫头吗?
三,想要找到黑伞先生,囡囡也许是最直接的线索之一。
而最重要的是,她和然然都开始喜欢上了囡囡,真的好想占为己有……
“喂喂喂,阮姐,你倒是说说话啊,这……”
“哎呀,阮姐,你身上的刷手服还没换呢,你去哪啊!”
等阮柠驱车赶回别墅时,民警都给闹来了。
女刑警正在协调。
宴月亮指着抱着囡囡的菲佣,哭诉,“女儿是我的,他们就这样霸占着不肯还给我,凭什么啊?难不成,阮姐姐还有抢走别人孩子的怪癖不成吗?”
“不是,宴小姐,您自己对自己的女儿做过什么,需要我给您重复一遍吗?”
菲佣多少了解一些,也被生生气出了一脸涨红。
宴月亮没哭,这倒是她再次出现后,最为不同的一面。
她只咬了咬牙,很痛苦的模样,“那段时间我产后抑郁很严重,要不是不舍得丢下囡囡,我怕是早就自杀死了,难道这也有错吗?”
“不,宴月亮,你抑郁殴打女儿没有错,甚至重男轻女,一次次想要掐死囡囡,也没有错。”
跟在阮柠身后的,是儿童保护部门的工作人员。
她拿出一张张诊断书,手机里播放的监控视频,都在统一表达着一件事。
“宴月亮,囡囡不是你争夺厉城渊宠爱的工具,还有,我对这个男人,除了更想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以外,就再无其他的感情了,能听得懂人话吗?”
阮柠一字一句,字字铿锵。
不少来围观的邻居,都在啧啧低语,“敢情儿这是贼喊抓贼?亏了我刚开始还挺同情她这个做母亲的呢!”
“就是,我看阮院长就是个大善人,不然,怎么会收养这个可怜的小女娃?”
东一句,西一句的。
宴月亮一张消瘦了不少的俏脸,分分钟青紫一片,分外好看夺目。
阮柠回身,跟儿童保护部门的工作人员说道:“孩子暂时就留在我这里生活,我会尽快办理领养手续的。”
“这个……”
有些为难。
蓦的,小囡囡看到妈妈回家了,立刻从菲佣阿姨的怀里折腾出来,迈着小短腿,趔趔趄趄的奔过来。
奶音呆萌,“妈妈~妈妈~”
阮柠赶紧蹲下来,把小家伙抱了个满怀。
宴月亮咬牙,克制着怒火,强行微笑,“囡囡,妈妈在这里,我才是你的妈妈啊!”
“呜呜呜——”
只看了一眼亲妈,囡囡就哭开了。
阮柠忙将孩子交给菲佣,示意她将小丫头带给然然。
民警觉得这事不好插手,就跟女刑警交代几句,走人。
儿童保护部门的工作人员快速了解了一下情况后,让阮柠签字,“孩子只是暂时寄养在您这里,等到我们跟囡囡的父亲母亲进一步沟通后,看看如何安排。”
“好,我相信法律对孩子们的保护力度。”
宴月亮还坚持想赖在这不走,被工作人员塞进车里,带去了解了。
她松一口气。
恰巧,kun.李提了不少超市购物袋,从别墅外走了进来。
“我刚才在外面看到了,你处理的很好,柠柠,我和李氏集团会帮你,守住然然跟囡囡的抚养权。”
李氏的律师团,已经跟盛源的对上了。
阮柠伸手,接过几个塑料袋,叹口气,“kun,如今不仅仅是盛源,还有逊克,我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我老师跟我说,魏讯正在调查小宝。”
然然是厉城渊的骨血,自然死的,就是魏家的长子嫡孙!
以魏讯那发了疯的性格,一旦证据确凿,想来,自己往后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