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让开,既然这小贱人自己送上门来,老娘今儿个,就结果了她。”
豌豆没有意识到,他那一声大喊,会给阮柠带来怎样的灭顶之灾。
他张开双臂,死死挡在比珍宝还要珍贵的老婆身前,不敢对视,低吼,“滚开,不许你们欺负我老婆!”
“呵呵,一个傻子,逞什么能?”
宴月亮推搡。
豌豆一只手,把她手腕拧到脱臼。
小姑娘一屁股跌坐在地,嚎啕大哭,“妈,疼死我了,你赶紧杀了这疯子,杀了他啊!”
“不自量力的狗东西,非得给你点教训不行!”
宴母朝阮柠袭去。
豌豆转而保护。
紧接着,一包白色粉末,被冷风一吹,混着冬季干涩的空气,迷人眼。
“豌豆!”她嘶吼。
双眼看不见东西的男人,跌跌撞撞,还在拼命找着老婆,嗓音焦急的,颤巍巍,“老婆!小柠檬?你在哪?别怕别怕,有我,我……”
啊!
大“男孩”一声痛呼。
上了年纪的宴母,手里拿着修车用的扳手,恶狠狠的,疯狂一击。
豌豆的后背,血肉模糊一片。
他在血泊里爬,人有气无力,“老婆,不怕不怕,有豌豆在,豌豆会……会……”
砰砰砰——
宴月亮报复性的,当着阮柠的面,往死里踢踹豌豆。
她咯咯怪笑,讽刺,“阮姐姐,你看,凡是爱你的人,都会为你而死,你这样的扫把星,到底有什么脸面活着呀?哈哈哈!!!”
“老婆,别哭,豌……豌豆不疼……”
又是一扳手,骨裂的声音,在无星无月的城市夜空下,回旋,刺耳!
豌豆咬破嘴唇,傻呵呵的,冲阮柠笑,“老婆,不……不疼!”
“傻狗,老娘让你不疼,不打死你,老娘跟你姓!”
宴母惨无人道。
宴月亮抱臂,眉开眼笑的看热闹。
阮柠尖叫着,扑过去,试图挡住那一下下扳手的攻击,喊的撕心裂肺,“不关他的事,放了他,你们记恨的人是我,不要伤及无辜!”
“老婆!”
人到绝境时,总能逼出勇气来。
大“男孩”一个翻身,压着她,护着她,被打的遍体鳞伤,“呵呵,老婆,不疼,不疼。”
“柠柠,哥不疼,一点都不疼,快去,钻到床底下去,快钻进去!”
“老婆,豌豆……豌豆保护你!”
“小柠檬,哥答应你,你和城渊一起,哥会生生世世保护你们。”
“老婆,跑!快跑!”
“柠柠,跑!快跑!去找城渊,去找城渊……”
轰隆隆——
脑海里一片电闪雷鸣。
宴母的狂虐。
宴月亮的讽刺羞辱。
还有一个人,她叫他哥哥,他说会生生世世保护她。
“小柠檬,等哥结婚了,也一定找一个最疼你的嫂子,好不好?”
“不好,哥,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快长大?等等小柠檬,小柠檬以后要变成大美女,嫁给哥当老婆。”
“那城渊怎么办?那小子可是很喜欢你的。”
“可小柠檬最喜欢城宴哥啊,城宴哥,人家一定要嫁给你,非你不嫁。”
京港下起了雪。
阮柠被打,也一动不动的,跪在满是血痕的地面上。
她嘟囔,字字泣血,“城宴哥,厉城宴,原来……原来是你,是我忘了你,是我爱错了人……”
那些跟随极致的恐惧,被一键删除的记忆。
不能算完全恢复,起码有一块空白,在厉家的老房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阮柠仍无法回忆起来。
可关于厉城宴的一切一切,懵懂的依赖,最单纯的一见钟情。
她是想起来的,她很肯定的是,她爱他,她爱那个叫厉城宴的男人。
而非,厉城渊!
亦或是说,她也曾爱过这个男人,在阴差阳错之上,在丧失记忆之后!
“妈,阮柠好像想起三哥了,怎么办?她是不是,是不是也记起那天晚上,我爸他……”
宴月亮慌的要死。
宴母抡着不断滴血的扳手,阴冷一笑,“想起来也好,她也算死的明白。”
一扳手劈空而来。
阮柠捡起地上的枯树枝,就冲宴母的胸口扎去。
但没正中目标,她的手腕,被一男人的手,青筋暴凸的手,死死握住,一把推开。
厉城渊低吼,“阮柠,你发什么疯?”
真杀了人,不用坐牢的吗?
宴月亮一看,愣怔一瞬,“城渊哥?你……你不是出差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女婿,快,快把这疯女人抓起来,她先是伤了自己人,现在还想杀我和月亮啊!”
宴母丢掉扳手,捂住脸,人瑟瑟发抖,一副受了很大惊吓的样子。
豌豆早就疼晕了过去。
再看扳手掉落的位置,和阮柠一脸狰狞的凶相。
一般人看到这样的场景,都会下意识的认为,她伤人在先,脑子不正常。
“城渊哥,呜呜呜,阮姐姐的妈妈是疯子,这病,会不会遗传啊?太吓人了!”
小姑娘怯怯的,躲在厉城渊伟岸的身躯之后。
这男人平时不出席正规场合,不在集团公司,都只穿一件陈旧的卫衣,配牛仔裤。
他摁住还在不断挣扎的阮柠,先吩咐助理叫救护车,送走豌豆,再言辞犀利的质问,“阮柠,你到底在干什么?你自己清楚吗?”
“厉城渊,你为什么要骗我?城宴哥呢?你把我的城宴哥藏哪去了?”
她发狂,咬他,捶打他。
人无力的挂在他身上,哭的一抽一抽的,“厉城渊,你明知道我爱的是你哥,可你为什么?为什么撒谎?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要让我一错再错的去爱你?”
那种崩溃的撕扯,足以叫人生不如死!
厉城渊寒着俊脸,手捏住她的脖子,没用力,却恨不得用力,两人一起去死好了。
“阮柠,是你爸间接害死了我哥,你说,我该不该告诉你?嗯?”
他把她泪流满面的脸,生生怼到了他的脸上。
额头顶着额头,呼吸都化身锋利的刀片,互相残杀,伤害!
“他死了,阮柠,厉城宴死了,我哥本该拥有的完美人生,被你爸毁的连渣滓都不剩!这个答案,你可满意?”
阮柠,我求你,忘了他,忘了厉城宴,求你,忘了他!!!
“不,不是这样的,厉城渊,你相信我,那天晚上,我记不清发生了什么,可我在,我也在,城宴哥在保护我,他……”
“够了,阮柠,这都是你不想痛苦,幻想出来的,你们阮家人,最擅长推卸责任。”
厉城渊斩钉截铁的否认一切。
冯一一和陈蕊开车找了过来。
男人护着妻子跟岳母,上车。
他离开前,威胁加警告,“阮柠,离月亮和她母亲远一点,同样的话,别让我说第二遍,后果你承担不起!”
劳斯莱斯驶离不到一分钟。
未知网络号码,发来一条短信。
——【阮柠,告诉你母亲,阿秀回来了,我要让她的女儿,永远在我的女儿脚下,一辈子,抬不起头!】
——【哦,忘了告诉你,你爸,也是我推下去的哦,那个蠢蛋,连自杀的勇气都没有,还得我帮他。】
——【当然了,小柠檬,我不怕你把短信给城渊看,因为他更爱我们月亮,刚才,不就证明了这一点,这男人,你得不到的,我女儿轻而易举拿捏了,羡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