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好奇地问:“魏将军,你们追了多久了?”
提起这个,魏明哲就生气:“小爷已经带人追了他们整整四天了,这帮孙子真能跑,到现在连根毛都没追上。”
白薇和顾瑶对视了一眼。
顾瑶问道:“那你们是根据什么追的?”
魏明哲回答:“就是一些行迹,比如马蹄印之类的。”
顾瑶放开精神力,搜索了方圆百里之内,确认再也没有他们这么大规模的队伍了。
顾瑶忍不住提醒道:“魏将军,你们没有匈奴人熟悉地形,有没有可能被人调虎离山了?”
魏明哲闻言,脸色一沉。
“妈的,这帮畜牲耍我。”
魏明哲叫来两个老兵,拿出地图与他们一起分析。
老兵甲说:“如果姑娘的猜测没错的话,他们应该是在进峡谷之前,就兵分两路了。一路诱惑我们进入峡谷,另一路则向西边,藏于乱石之中,等我们进入峡谷后,他们就折返了。”
老兵乙补充道:“这下西边几个村子要遭殃了。”
魏明哲立刻做出决定:“不能休息了,没受伤的跟我走,轻伤的带着重伤的回军营。”
顾瑶主动提出:“我们跟你们一起去。”
魏明哲疑惑道:“两位不是还要去买羊毛吗?”
白薇坚定地说:“救人重要。”
魏明哲不再多言,带着众人向西边赶去。而顾瑶有了具体方向后,有意识地向西边扩散精神力。但由于她对这里地形不熟,不知道村落的具体位置,所以速度并没有比魏明哲他们快多少。
走了大半天后,顾瑶隐约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她与白薇对视一眼,无需多言,两人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白薇对魏明哲说:“魏将军,前方有血腥味。”
见识过白薇医术的众人,对她的判断没有丝毫怀疑。“加快速度!”魏明哲大喊道。话音落下,众人朝着白薇指的方向策马狂奔。
当顾瑶他们抵达村庄时,天色已晚,匈奴人却早已捷足先登,掠夺了村庄里所有的粮食,并撤离而去。
然而,他们的暴行并未止步于掠夺,他们甚至残忍地杀害了村民,并在离开时放火烧村,意图将一切痕迹抹去。
众人目睹的,是一幕幕令人心碎的景象:村民们倒在地上,尸体横陈,其中既有年迈的老人,也有正值盛年的青年,更有无辜的孩童。更有甚者,一些妇人的衣物被撕得破碎不堪,衣衫凌乱,甚至赤身裸体地暴露在空气中,遭受着无法言喻的屈辱。
随后赶到的士兵们目睹这一切,无不义愤填膺,纷纷怒骂道:
“他妈的,这群畜生简直丧尽天良!”
“这些丧心病狂的畜生怎么下得了如此狠手?他们难道就没有亲人吗?”
顾瑶紧绷着脸庞,穿梭在尸体之间,运用她那强大的精神力仔细搜寻着每一个生命迹象,不愿放过任何一线生机。
突然,一股微弱的气息波动吸引了她的注意,她猛地冲了过去。
众人紧随其后,但当他们看到眼前的情景时,都不由自主地沉默了。
那是一位年轻的妇人。她的衣物同样被撕得粉碎,被人强行翻转过来,头朝下贴在地上,臀部高高拱起。而她,竟是以这种屈辱的姿势离开了人世。
可以看出这位小妇人也是很爱美的,她仔细的描画过眉眼,嘴唇上更是涂上了红色的唇脂,只是现在已经被抹得乱七八糟。
她的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空洞地看着前方,仿佛失去了灵魂。白薇走过去,伸手轻轻抚上她的眼睛,可这位夫人的眼睛却依然睁着。白薇叹息:“还真是死不瞑目啊!”
顾瑶顺着妇人的目光望去,发现了一个柴堆,此时已有一角儿正在燃烧,显然是刚刚起火不久。那正是气息传来的源头。顾瑶立刻冲过去,从柴堆下抱出了一个裹在粗布襁褓中的孩子。这孩子看上去小小的,就像是一只受了伤、闭着眼睛的可怜小野猫,浑身青紫,胸膛微微起伏着。
顾瑶焦急地呼唤着白薇:“薇薇,快来看看!”
白薇快步走来,查看后说道:“不要紧,只是被烟雾呛到了。”说着,她迅速掏出一个小巧的喷雾器,对着婴儿的口鼻轻轻喷了几下。瞬间,婴儿猛地哭出声来,从嘴巴和鼻子里流出了浓稠的黑色粘液。顾瑶急忙拿起一块沾水的棉布,小心翼翼地帮他擦拭干净。
顾瑶转头看向那具女尸,眼中满是怜悯与叹息。她轻声说道:“咱们把她给埋了吧。”说完,她缓缓走上前去,带着一丝犹豫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女尸的眼睑。令人惊讶的是,女尸的眼睛竟然奇迹般地闭上了,仿佛得到了解脱一般。
魏明哲仔细观察着四周的状况,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和决绝:“这火才刚刚燃烧起来没多久,那些畜生肯定还没有跑远。”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顾瑶听了魏明哲的话,她立刻明白过来,毫不犹豫地释放出自己强大的精神力,迅速扫描着周围的环境,寻找那支匈奴队伍的踪迹。很快,她就发现了目标,并大声喊道:“他们往北边跑了。我去堵住他们,你们快点跟上来。”说着,她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魏明哲见状,焦急地大喊道:“不行,这样太危险了……姑娘你……”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顾瑶就已经不见踪影。魏明哲跺了跺脚,无奈之下,只好匆忙上马,招呼其他士兵:“追上去。”
众人纷纷策马疾驰,紧紧跟随在魏明哲身后。大约追出几十里后,他们来到了一个狭窄的峡谷入口处。突然,一阵嘶吼声从峡谷内传来,让人毛骨悚然。
魏明哲心头一紧,加快速度,冲上前去,只见顾瑶正独自一人与一群匈奴战士厮杀在一起。她身手矫健,每一次攻击都带着致命的威胁,竟是以一己之力,形成了一道坚固的防线,生生将这一队匈奴士兵拦在了峡谷里,不得寸进。
魏明哲高举长剑,大声呼喊:“杀!杀了这些畜生!为我们大梁子民报仇雪恨!”
顷刻间,狭窄的峡谷内,激烈的呐喊声和打杀声,各种不同的兵器碰撞在一起的声音此起彼伏,像是在宣泄着无尽的怒火。
白薇抱着孩子赶来时,厮杀已经结束,顾瑶身边,是一圈又一圈的匈奴士兵的尸体,白薇慢慢的走过去,伸手将她抱进怀里:“瑶瑶,没事儿的,他们都是畜生,该死!”
顾瑶就那样满身是血的站着,任由白薇抱着,许久许久才开口,声音平静:“薇薇,我改变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