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和苹苹卿卿我我的时候,黑子突然就闯了进来,把我俩给吓得一下子就分开了,苹苹羞红着脸垂下了头,我则是一脸尴尬地看向黑子。
就见黑子目不斜视地顺着墙边往楼上走,嘴里好像还在叨咕着什么。
眼见黑子这副神神叨叨的模样,我心生疑惑地向他问道:“黑子,你在干嘛呢?”
黑子像是没有听到我的话,一言不发地继续向楼上走着。在喊了他几声他都没做出反应后,我对苹苹说道:“这小子不是中邪了吧?”
苹苹也对黑子怪异的行为感到奇怪,不再羞涩地抬起头看向黑子。
我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着黑子在嘴里说些什么,就见黑子在路过我和苹苹的身边时,依旧煞有介事地视我俩如无物,嘴里像念经似地叨咕道:“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
在听清黑子的话后,恼羞成怒的苹苹猛地站起身来,嘴里狞声道:“你装瞎是吧,好,我来给你治治眼睛。”
黑子在听到苹苹的话后,撒腿就往楼上跑,嘴里大声嚷嚷道:“我车钥匙忘拿了,我刚才真的什么也没看见,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想杀人灭口啊。”
结果,在苹苹追到黑子房间门口时,黑子“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还把房门给锁上,任凭苹苹怎么踹门就是不开。
苹苹在无计可施后,对着房门恶狠狠地说道:“黑子,有能耐你就再也别出来了,你就窝吃窝拉吧。”说完,气鼓鼓地看着我说道:“告诉你,你给我看住他,他要是敢出来,我就把你给关进去。”
无辜受到牵连的我无奈地对苹苹点了点头。
苹苹在我那待了一小天,直到吃过晚饭才准备回去。
黑子因为怕见到苹苹,吓得连晚饭都没敢走出房间吃,王烨去叫他吃饭,他说不饿。
在我印象中他好像连厕所都没上过。后来,我问过黑子,这么长时间他个人问题是怎么解决的?
黑子跟我解释说,他是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去过厕所了。可有一次和尚在打扫院子的时候,在黑子的窗下发现了装着半瓶淡黄色液体的啤酒瓶子。
当时,和尚还向我们几个抱怨过,说酒是粮食精不能浪费了,现在想想,估计这啤酒瓶里装的不是啤酒,应该是和黑子这次一直没上厕所有关。
晚饭后,苹苹非得要我送她,本来我是想骑和尚的摩托车送她回去的,可是苹苹执意要让我骑着她的摩托车驮她回去。
我和她讲,我要是把她送回去了,那我自己就没办法回来,可苹苹任性说她不管。
于是王烨给我们出主意说,可以让黑子陪我一起去,把苹苹送到家后,我再坐黑子的摩托车回来,苹苹一听满脸兴奋地夸赞王烨的主意好。
结果,我只好站在黑子房门外求黑子陪我去一趟,还答应他只要他陪我去,今天的事就算拉倒,保证不和他秋后算帐。
可黑子却非要苹苹亲口答应他才行,苹苹为了能够让我送她,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黑子。
黑子这才像做贼似地扯开条门隙,被我一手将他从房间里给拽了出来,在嘴里笑骂道:“瞧你那点出息,你还能躲一辈子啊,快点走吧。”
于是黑子一边抓起桌子上的馒头,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着,一边和我走出了家门。
我驮着苹苹,苹苹用着双手搂着我腰,把身体紧紧地贴在我的后背上,不停地催促着我和黑子飙车。
开始的时候,因为当黑子面,我还为我和苹苹这亲昵的举止感到难为情,刻意与黑子保持着一段距离,可架不住苹苹再三催促,便只好和黑子你追我赶地在马路上追逐起来,本来两个小时左右的路程,我们就只用了一个小时便到了苹苹的住处。
因为天色已晚,我们和李金财简单寒暄了一会后,便掉头往回走。
回来的路上,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黑子非得让我驮着他。当时,我还觉得奇怪呢,黑子从来都是愿意自己骑摩托车驮别人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可走到半路的时候,我就知道为什么了。
就见黑子从我后面突然用双手抱住我的腰,用着猥琐的声音向我问道:“天哥,感觉一样吗?”
其实在他抱我的一瞬间,我就已经是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时候再听他这么说,我一脚急刹车就踩了下去。
摩托车在发出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后,急速旋转了180度,差一点没把我和黑子给甩出去。
还没等车子停稳,我就从车上跳了下来,表情愤怒地盯着黑子。
就见黑子从惊吓中缓过神来,向我振振有词地说道:“说好了的,不准秋后算账,结果你这是要卸磨杀驴。”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怒声向他说道:“你骑。”
黑子“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转身跨上摩托车。
待我坐稳后,黑子突然把头转向我,故作惶恐地和我说道:“你可别搂着我啊。”
把我给气得朝他后背擂了一拳,大声喊道:“驾!”。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几乎就是天天泡在赌场里,眼巴巴地看着屋内屈指可数的几个客人长吁短叹着。
就连楼上为数不多的几个小姐在见到我后,也不像以前那样热情了,甚至有两个都懒得化妆,蓬头垢面地坐在门口望眼欲穿地盯着楼梯。
就在我在赌场里百无聊赖地瞎转悠时,就听吴经理向我喊道:“张总,电话。”
电话是黑子打过来的,黑子在电话里语气急切地向我说道:“天哥,出大事了,你快回来,疯子这回真疯了。”
听到黑子这语无伦次的话,我意识到事态肯定很严重,于是也没在电话里向黑子问明缘由,撂下电话就往家里赶。
刚进院,我就听到疯子怒骂的咆哮声和打砸东西的声音传了出来。
我慌忙跑进屋,还没等我说话,疯子就疯狂地向我发起进攻。
在疯子迅雷不及掩耳的攻击下,我只能是勉强招架着。疯子一边打,一边在嘴里骂道:“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怎么下得了手,没有师父的栽培,你能有今天?”
听疯子这么说,我立马意识到疯子的举动肯定是和岳老师有关。结果,在我分神的一刹那,被疯子一记直拳就狠狠打在脸上,整个人被他打得踉跄了几步,一屁股就坐在地上。
疯子似乎还不解气,继续要冲上来打我,结果被黑子一把抱住,向疯子制止道:“疯子,天哥有旧伤,你不能再打他了。”
疯子在黑子拼命的束缚下,挣脱了几下后没有成功,于是把怨气转向黑子,动作娴熟地一个过肩摔就把黑子结结实实地摔到地上,黑子被摔得眦牙咧嘴半天也没站起身来。
疯子一脸怒气地瞪了眼黑子,又向我扑了过来。
我因为在心里惦记岳老师究竟出了什么事。于是,向疯子迫切地问道:“师兄,你倒是告诉我师父到底出了什么事呀?”
疯子在听到我的话后,目眦欲裂地向我吼道:“闭嘴,你也配叫师父,我今天就是死在这儿,也要给师父报仇。”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房门“咣当”一声让人给撞开,王烨和和尚满脸惊慌地闯了进来。
在看到眼前的情景后,两人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看着我和疯子。
疯子瞥了眼王烨和和尚,满脸怨愤地说道:“一丘之貉,要么你们今天就把我给弄死在这。要么今天我就把你打死给师父报仇。”说完,不管不顾地向我冲了过来。
“师兄,你就是打死我,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疯子在听到我的话后,放慢了脚步向我厉声道:“张啸天,你少跟我在这儿装糊涂,你敢说,不是你派的人把师父给打伤了?”
一听岳老师受伤了,我心里陡然一惊,急切向疯子问道:“师兄,师父伤的怎么样?”
疯子向我大声怒斥道:“你少在那假惺惺的,你们下手有多狠你不知道吗?”
王烨和和尚在进屋后,一直都没敢插言,或许他俩在心里一直都觉得愧对疯子,所以在看向疯子的眼神里总是流露着愧疚。
听疯子说完,我知道疯子肯定是误会我了,于是,我慌忙向疯子解释道:“师兄,我张啸天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别说让我去伤害师父,就是和师父顶嘴我都不敢。”
疯子可能从我的神态中看出我不像是装的,于是,在脸上露出犹豫的表情,眨巴着一双通红的眼睛,语气将信将疑地向我问道:“张啸天,这事真不是你干的?”
话音刚落,像是又想到了什么的他,脸色猛地又变得怨愤起来,向我大声问道:“那你敢保证这事也不是张旭干的?”
对于疯子的质问,我心里还真是没底,关键是从头到尾疯子也没和我说是什么事,于是,我涨红着脸对疯子说道:“师兄,你倒是说啊,师父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你想急死我吗?”说话间,我从地上站起身来。
黑子也是在和尚的搀扶下在嘴里呻吟着站了起来。
听到我的话,疯子在沉吟了一会后,表情悲怆地向我说道:“啸天,师父昨天晚上被人用枪打中了脑袋,虽然经过抢救命是保住了,可直到现在还没有苏醒过来。医生说,师父很有可能变成植物人,一辈子都醒不了了。”
我就觉得脑袋“嗡”的一声,拽起疯子的胳膊就往门外走,一边走一边说:“师兄,咱们先去医院,有什么话路上说。”
此时的疯子也不再抵触我,估计他也看出来了我不是伤害岳老师的凶手。
于是,在风驰电掣中我们赶往医院。
在车上,疯子和我详细地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就在我从岳老师那回来后的第二天又有几个人找过岳老师,貌似也是和岳老师在商谈这次比赛的一些相关事宜。
疯子和我说,当时他也不在场,是事后听岳老师的学员和他讲的。据学员讲述,当时,这个学员正好从岳老师的门口经过,就听到岳老师向这几个人怒斥道:“打假拳这种事,你们在我这想都不用想,除非我死了,否则绝对不可能。”
这几个人也是在岳老师的斥责后,满脸怨气地摔门离去。
可是就在昨天晚上,这几个人又找上门来,结果在和岳老师见面后没多大工夫,学员们就听到了枪响,接着就看到这几个人拿着枪急匆匆地从岳老师的办公室走了出来。
学员们因为畏惧这些人手上的枪,所以也没人敢去阻拦这些亡命徒。
在这些人走掉后,学员们这才发现岳老师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于是,学员们在给120打过电话后,又给疯子打去了电话。
疯子赶到医院时,岳老师已经被推进手术室。虽然经过医生的全力救治,但岳老师还是成了植物人。
听疯子讲完,我向疯子问道:“你报警了吗?”
疯子点了点头向我说道:“可警察现在都在忙省城那个刨锛案,眼前也没有精力管咱们这个案子。”
看着疯子垂头丧气的模样,我又向他问道:“你问过学员打伤师父的人长什么样了吗?”
疯子摇了摇头,向我面露歉意地说道:“我当时就一门心思地认为是你干的,你因为师父不同意你的做法,为了钱你就向师父下黑手了,所以,我就没问现场的学员。”
我也没有因为疯子的误解而感到生气,心里就只想着快点见到岳老师。
车子终于在急速行驶中到了医院,下车后,我和疯子一路狂奔地跑向病房。
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岳老师,我惊呆了。
就见前几天还是生龙活虎的岳老师,此时全身插满了管子,脸色惨白地躺在床上,没有一丝生气,除了鼻孔有着轻微的翕动,全身没有一处看上去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病床前坐着的一个中年女人,应该是师娘,此时,正默默地流着眼泪,那眼神里充满着悲伤和绝望,在看到我们进来后,没有作出一丝反应,就是直勾勾地看着岳老师。
我在凝视了岳老师一会后,猛地转身走出病房,疯子也跟着我走了出来。
我对守在门口的几个学员问道:“你们谁看到凶手的模样了?”
就听那个曾经给我送过装备的年轻人和我说道:“啸天,我看到了。”
“说,长得什么样。”我浑身散发着煞气。
年轻人在低头想了一会后向我说道:“其中有个人长得挺吓人的,他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